酒館內從來都不缺鬧事的醉鬼。
現(xiàn)在也是。
唐弗里德的年齡本就剛剛成年,看上去就相當好欺負。
戰(zhàn)爭亂世,被酒精麻痹的大腦,怎么可能還有什么理智可言,甚至連琢磨這個年輕人敢坐在這,是不是背后有什么招惹不得的勢力都壓根沒想過。
周圍酒桌,各懷心事的酒客們,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玩味之色。
熱鬧開始。
誰贏誰輸,都和自己沒有關系。
反正他們待在這閑著也是閑著,免費的鬧劇送到眼前來觀賞,的確是場能讓人心情愉悅的表演——何況看剛進酒館的那個年輕人,氣場可足的很。
這在那些廝混許久的老油條們看來,絕對和貴族家庭有關系。
或許就是貴族出身的少爺也說不定。
當然。
沒人會開口提醒那幾個喝醉的酒鬼,都在愉快的等著看熱鬧。
就算酒館吧臺,那個身材頗為魁梧健壯的中年酒保,還是低頭平靜的用抹布擦著桌上擺的木杯木碗,語氣淡淡的提醒道:“這里禁止使用遠程武器?!?p> 唐弗里德的嘴角同樣露出淡淡的笑:“我剛好也不會遠程武器?!?p> 然后站起。
他知道那幾個鬧事的酒鬼就在身后,因為那股猶如化糞池般的酸腐惡臭正逐漸濃烈,隨著仿佛從嗓子深處打出來的酒嗝,愈發(fā)讓人在心里幾欲作嘔。
對唐弗里德來說,他根本就沒有想和這些醉鬼產(chǎn)生任何的交流。
腰腹發(fā)力。
全身繃緊。
當他轉身,首先出現(xiàn)的卻是他那已經(jīng)握緊的拳頭。
并且在最前面那個酒鬼的眼前開始變的越來越大,直至接觸到鼻尖到鼻梁,隨著那聲細微脆響,本就暈乎乎的腦袋來不及給出些反應,當即就癱倒在地。
哪怕身后跟著的三五個酒鬼,迷瞪的醉眼還沒看的真切發(fā)生了什么。
唐弗里德就已經(jīng)接近了他們。
“嘭嘭嘭嘭——”
悶聲響起。
拳臉交錯,留下的只有踉踉蹌蹌倒退著跌坐在酒館木地板上的酒鬼。
臉色茫然,只是坐在地上呆滯的摸著自己紅腫發(fā)疼的臉頰或鼻梁骨,被酒精泡的完全蒙蔽的腦袋現(xiàn)在都忘了該繼續(xù)發(fā)狠還是認慫,根本就沒有這個意識。
唐弗里德卻看都沒看他們,只是平靜的轉身回到吧臺坐下。
悍然出手。
然后結束。
前后時間不過眨眼瞬息間,以及周圍那些酒客眼里的驚愕。
吧臺里面,那個魁梧強壯,仿佛酒館內發(fā)生什么事都不會抬起頭來的中年酒保都輕輕挑起眉頭,頗為意外的道:“這些家伙之前可沒這么差勁?!?p> 唐弗里德語氣平靜的問道:“那之前不差勁的他們有多強?”
酒保沉默。
然后在旁邊拿起了木酒杯:“他們總歸來說還是很不錯的?!?p> 倒?jié)M麥芽酒遞給唐弗里德:“要知道,當這群家伙們出現(xiàn),整個帕拉汶除了國王大人的城堡和城門的兵營以外,沒有什么地方能阻攔的了他們?!?p> 唐弗里德端起這杯麥芽酒:“現(xiàn)在聽你這么說,真是可怕。”
說完抬手。
酒液冷冽,入口回味甘甜:“這酒真是棒極了?!?p> 唐弗里德同樣意外的挑眉:“感覺和我喝過的麥芽酒不同?!彼皖^看著酒杯里還剩下了少許的琥珀色的酒液:“準確的說,這才配叫麥芽酒?!?p> 瓊斯家族堡釀造的麥芽酒,根本就是帶著酒味的麥芽糖水。
吧臺。
那個魁梧的中年酒保笑笑:“喜歡的話,你可以再來一杯。”
說著,他便拿起旁邊大杯,又給唐弗里德的木杯倒?jié)M酒液:“我酒廠里釀造出來的麥芽酒,不比國王的酒廠差,在整個斯瓦迪亞王國都有名氣?!?p> 唐弗里德則是端起酒杯問:“那我想這算是你請客的對吧?”
面前。
酒保微愕,旋即大笑點頭:“你可真是個很有趣的年輕人!”
這杯麥芽酒當然算他請客,作為這家酒館實際掌權的老板,他也有資格來請任何人來喝他的酒,例如唐弗里德,這個見面就聊得頗為投機的人。
對于唐弗里德這個年輕人,他是有幾分想要結交的心思的。
不過。
就在兩人還低聲談笑這會,酒館門外有兩三人快步走進來。
滿臉橫肉,目光同樣陰郁,掃過吧臺處還癱坐在地上的滿臉茫然的醉鬼,并沒有多說什么狠話,反而快步過來,架起胳膊轉身就快步離開酒館。
只是當他們即將邁步出門,扭頭看過來的臉上寫滿了報復。
咬牙切齒。
“嘭——”
然后才是重重關門的悶響,如有晴天霹靂。
酒館內部,有些膽小怕事的家伙當即起身,扔下幾枚第納爾就趕緊低著頭跑路,生怕繼續(xù)留下,萬一鬧騰起來,會出現(xiàn)什么牽扯到自己的變故。
對于這些滿臉橫肉的家伙,他們可很清楚究竟是什么來路。
非常清楚。
因為就在這斯瓦迪亞王國,這群家伙才是真正的囂張跋扈。
哪怕現(xiàn)在的城市是帕拉汶,哈勞斯國王直轄的王國之首都,但等到了晚上本該萬物寂靜的深夜,還是這群城外山林里走出來的家伙,成為主角。
最近時候,沒頭沒尾的兇殺案和搶劫案在頻發(fā),人心惶惶。
可是結果。
還不是連那位治安官都沒有任何想深查的意思。
這些來酒館各懷目的的人,絕對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和那群家伙產(chǎn)生仇怨,畢竟如今的斯瓦迪亞王國風云突變,沒準兇殺案會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
所以這時候離開是非之地,無疑就是最為明知的優(yōu)秀選擇。
但是。
對于吧臺內外的兩人來說,未必要害怕。
從城外密林來的兇悍家伙,哪怕在帕拉汶的晚上橫行無阻,但各有底氣的他們就未必沒有辦法保證自身的安全,畢竟城內的勢力博弈可更復雜。
以這酒館老板的了解來看,他明白究竟哪兩個勢力在博弈。
而他。
恰恰正是當中一方勢力里,重要的節(jié)點。
看著吧臺外還安穩(wěn)坐著喝酒的唐弗里德:“我這里還缺人?!彼麑@個談吐不凡的年輕人有著相當不錯的好感,因此開口道:“來我酒館打工?!?p> 這算他對唐弗里德的保護,對外也有個簡單的推辭和借口。
畢竟。
那群家伙背后的真正主子,也不想真正把事情給鬧得太大。
真撕破臉對誰都沒有好處,斯瓦迪亞王國目前還危機重重,北方的諾德王國和東邊的維基亞王國,南邊的羅多克王國和東南方向的庫吉特汗國。
這些都是如今的心腹大患,內訌的成本讓他們也無法承受。
所以。
酒館老板愿意提供些保護,他也能辦到。
唐弗里德則笑著搖頭拒絕:“我可能沒辦法整天都在酒館,我同樣也不是個能安安分分在酒館里打工的年輕人?!蔽⑽⒙柤纾骸拔液芟矚g挑戰(zhàn)?!?p> 說著他就將自己懷里事先準備好的東西,都拿到了吧臺上。
兩個錢包和那柄日耳曼劍。
稍頓。
他反而頗為認真的開口道:“我想在酒館里找些合格的人?!?p> 面前的酒館老板面色不變:“那你想找怎樣的合格的人呢?”眼睛快速的掃過酒館里還有人留下來的幾張桌子:“只要你的價錢合適就都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