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師兄雙目圓睜,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要是個假貨,你干嘛追來!”
羅澈也在心中叫道:“沒錯!要是假貨你干嘛追來,你特么跟蹤狂嗎?”
何三奇笑道:“這孩子身上有個玉墜,我得拿回來。不信你自己看看,就掛在脖子上?!?p> 五師兄右手探入摸索一陣,果然有枚玉墜掛在羅澈脖子上,晶瑩溫潤,上圓下尖,形似一片春日柳葉,上面刻著古怪的花紋。
何三奇笑道:“看吧,老頭子說一是一,從來不撒謊。好啦,該上路了。只可憐這孩子如此幼小,就要給你陪葬。”
羅澈心中大急。
冷靜啊老爺子,我是無辜的!
我特么穿越過來,活了不到兩小時啊!
我還會表演嬰兒寫字呢,你要不要賞臉看看??!
偏偏他現(xiàn)在動也動不了,話也說不了,只有干著急的份兒。
五師兄一路逃亡,本來就承受著巨大壓力,今日又被羅澈和何三奇的騷操作連番打擊,此刻已經(jīng)有些崩潰了。
一時間,他只覺得精神恍惚,掐在羅澈咽喉的右手,也不自覺的垂了下來。
何三奇見他右手垂下,顯然已無法威脅羅澈性命,這正是發(fā)動攻擊的絕佳機會!
他眼中精光一現(xiàn),右手突然揮出!
玄道其北,聚水為籠!
原本平靜的湖面,頓時掀起巨浪,直向岸上涌來。
五師兄原本就背對湖面,又正在恍惚之際,耳聽得身后濤聲驟起,回頭看時,湖水已然涌到身前,來不及躲避了。
浪頭疊起,足有兩人多高,頃刻間將五師兄和羅澈包裹其中。
湖水裹住兩人后,形成一個透明的圓圓水球,飄在空中,猶如一個浸滿水的的牢籠。
五師兄在水球中手腳亂揮、拼命掙扎。但水籠已成,無論如何也是沖不破了。
他雖然求生心切,但動作幅度卻是越來越小,最后終于手腳癱軟,就此溺亡。
同一時間,羅澈也不好過。
他浸在水中,只覺得呼吸極度困難,手腳開始發(fā)漲無力,意識也在逐漸喪失。
就在羅澈還保留著最后一絲清醒時,他胸前的玉墜發(fā)出一道幽暗光芒,輕輕閃動,猶如星辰一般。
眨眼之間,那星辰幽光突然從玉墜里跳脫出來,迅速匯入羅澈胸膛之中。
羅澈只覺得胸腔當中溫暖起來,猶如有一團小小火焰。
下一刻,他感覺呼吸一下子暢快起來,自己如同一只小魚,和周圍的湖水融為一體。
一時之間,他覺得全身上下,四肢百骸,每一處穴位、每一寸肌膚、甚至每一個毛孔,都無比舒服受用,如同有一道溫熱水流,順著血管流經(jīng)全身各處,身體一下子變得通透起來。
這時,羅澈感覺神識之中,有一團隱隱的光亮。他剛想追逐前往,那團光亮又瞬間熄滅,化成一團灰色迷霧,消散在他神識深處。
忽然“啪”的一聲響,身體周圍的湖水全四處飛散!
原來是水球爆裂,化成萬千水滴散落開來。
五師兄的尸體自空中落下,重重砸在地面上,而羅澈則被何三奇穩(wěn)穩(wěn)接住。
羅澈睜開眼來,第一次近距離觀察何三奇。
只見他須發(fā)花白,一雙眼睛澄澈透亮,和尋常老人的渾濁雙目,大為不同。
何三奇用手指刮著羅澈的小臉,笑道:“那個蠢貨,居然真就信了你是假的。你說他是不是傻呀?”
他說這話時,眼中滿是慈愛,和動手殺人時,滿目兇光的樣子,完全不同。
羅澈:……
老爺子你這招蠱惑敵人,高明得很,連自己人都騙過去了。
原來何三奇見羅澈被挾持,生怕他受到傷害,因此故意編個謊話,迷惑五師兄,以便在五師兄恍惚之際,趁機出手救人。
羅澈轉(zhuǎn)念一想,哎,不對啊,我被水牢困住的時候,可沒見你有放我出來的意思???
何三奇這時撫摸著那枚玉墜,說道:“久聞這靈葉墜是避水神器,今日總算是大開眼界了。果然是有奇效,名不虛傳吶!”
羅澈:?
大爺你能靠點譜行嗎?
要是玉墜沒那功效,我不也被淹死了?
搞半天你連同我一塊兒攻擊,就是為了開開眼界???
老爺子你咋這么有想象力呢?
此時,何三奇見羅澈渾身都是水,擔心他受寒著涼,于是將手掌抵住羅澈背心,用自己的功力為他驅(qū)除寒氣。
不多時,羅澈頭上就有水氣蒸騰而起,原本濕漉漉的身體,也慢慢干爽起來。
他只覺得體內(nèi)暖乎乎的,非常舒服,暗想這大概就是小說里常說的內(nèi)力療傷吧?
何三奇的功力在羅澈渾身上下游走一遍,突然皺起了眉頭。
他雙眼盯著羅澈小臉,接著搖了搖頭,嘀咕了一句“不可能啊”。
羅澈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莫非我有啥絕癥?
老爺子的內(nèi)力,是不是檢查出來我癌細胞擴散了?
經(jīng)歷了之前的一番折騰,再發(fā)生什么事羅澈都不會驚訝了。
到目前為止,穿越過來還不到半天,但這經(jīng)歷,大起大落的太快,實在是非常刺激。
何三奇神色嚴肅,再次運行功力,在羅澈體內(nèi)游走。
這次和剛才一樣,他明顯感覺到羅澈體內(nèi)經(jīng)脈盡通、氣流通暢無礙!
他心中的震驚,已經(jīng)難以用語言形容了。
“天生開宮,這是玄土千萬年來,都沒出現(xiàn)過的奇事??!”
羅澈來到的世界,名叫玄土。
在這片大陸上,有一群人窺破玄道、獲得普通人難以企及的體魄和精神力量,他們,被稱為破玄師。
破玄師有著高深奧妙的玄道道法,引天火、調(diào)玄水、驅(qū)長風、御白刃,都不在話下。
他們也有出神入化的武技身法,能使柳枝如劍、枯木如槍。
這群人是玄土大陸的最強戰(zhàn)力,是各個國家都要著力培養(yǎng)的頂尖高手。
破玄師的根基,就是靈神。
普通人的靈神,深藏于體內(nèi),處于封閉狀態(tài)。只有激發(fā)靈神,為自己所用,才能使出各類厲害的道法、催動各種強橫的武技。
但是,激發(fā)靈神是難度極高的事。
先決條件,就是“開宮”:將全身經(jīng)絡打通,進入氣流通暢、無所遲滯的境界,此后將周身氣流匯聚靈臺,以此激發(fā)靈神。
達到開宮的境界,需要大量冥想、吐納、修行,即便天賦極高的人,也要在十四歲的時候,才能達到這一境界。
至于眾多平平無奇的普通人,終生也摸不到開宮境界的邊兒。
所以,當何三奇發(fā)現(xiàn),羅澈竟然是天生開宮的時候,內(nèi)心的震撼,也就不難理解了。
此時,日頭已經(jīng)逐漸偏西,瀘陽湖上泛起一道道金光。
波濤輕柔的拍著湖岸,發(fā)出刷刷的聲音。這聲響,猶似自天地誕生以來,就存在這里,萬古如斯。
羅澈初來玄土的第一天,就這樣落幕了。
他斗智斗勇,折騰了這么長時間,也有些困倦了,聽著波濤聲,漸漸熟睡過去。
何三奇抱著羅澈,站在余暉之下,若有所思,而他滿是皺紋的臉上,已經(jīng)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
青溪村東頭,十五歲的羅澈躺在湖邊的斜坡上,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看著天空出神。
晴空蔚藍,正是初秋時節(jié)。
十數(shù)年前,他隨著何三奇在這青溪村安了家。
青溪村位于鳳鳴山腳下,隱藏在巴州的群山之中,地處偏僻,普通人很難到找到,是一個絕佳的隱居地。
羅澈從小在山腳長大,常年廝混在山林野獸之間,雖然也算得上眉目清秀,但皮膚黝黑、肌肉結(jié)實,眼神中還隱隱透出一股子野性,和常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富家公子大不相同。
他此時正在感嘆自己賭運不佳。
剛才他和村里面最壯實的青年陳二狗,比賽掰手腕,一連五局,都被直接秒殺,好不容易攢起來的五十文錢,全部輸?shù)镁狻?p> 想到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傾家蕩產(chǎn)”了,羅澈不禁有些郁悶。
自己雖然還沒激發(fā)靈神,但憑借天生開宮的體質(zhì),和村里的壯漢青年比賽力氣,也根本不虛的。
“以前也不是沒和陳二狗比賽過啊,大家半斤八兩,從來都是互有勝負的,今天這是怎么了?”
他心里嘀咕,陳二狗特么的是不是吃了偉兄啊,要不然為啥會這么剛猛?
這時,一位老伯路過湖邊,說道:“澈兒,你老爹叫你回去呢,說有事找你!”
羅澈生下來之后,還沒來得及取名字,父母就歸天了,所以何三奇也不知道該怎么叫,索性就叫“臭小子”,簡單明了。
而這也正好方便了羅澈。
他長大后,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以“羅澈”自稱,久而久之,全村人也都接受了這個名字。
當下羅澈答應一聲,向老伯道了謝,一路小跑,往家里趕去。
這些年來,羅澈從何三奇的口中慢慢了解到,玄土世界,由兩部分組成。
玄土的西方,是雄奇瑰麗的大陸;在東方,是一片浩瀚無垠的海洋,稱為東溟。
玄土的風土人情,倒是和羅澈前世看的古裝劇,差不了多少。這么多年下來,他也逐漸習慣了這里的生活。
只是這十五年間,有幾個問題一直沒得到解答。
第一個問題,就是他的身世。
因為穿越到了嬰兒身上,原主也沒啥記憶,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每次問到何三奇,老頭兒就以時候未到作為理由,沒透露半點口風。
第二個問題,為什么玉淵閣的那兩個師兄弟,要挾持他?
很顯然,絕不是為了給他凈身這么扯蛋的理由。
否則為啥冒這么大的風險,帶他一路逃亡?
早切早輕松不就得了?
他們明顯是覺得逃不掉了,才做了最后的選擇。
關(guān)于這個問題,羅澈倒是沒敢詢問何三奇。
因為在明面上,他當時只是個嬰兒,哪會記得這種事情?問了之后,反倒會引人懷疑。
第三個問題,也是他最關(guān)心的。
當日,他被困在水牢里,眼看就要掛掉的時候,是靈葉墜的星辰幽光救了他。
這星辰幽光當時匯入他的體內(nèi),最后又消失在他的神識當中。
十五年來,他多次嘗試,想重現(xiàn)當時神識中的隱隱光亮,可惜那團光亮始終都沒出現(xiàn)。
“那團亮光,到底是什么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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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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