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莫名其出現(xiàn)的外鄉(xiāng)女孩兒一直沒醒,中午的時候又出現(xiàn)的一個外鄉(xiāng)女人,阿九看到這外鄉(xiāng)女人有些發(fā)懵,這次是直接找到阿九家里來的。
也不知道女人是怎么進來的,當阿九發(fā)現(xiàn)她時,對方已經徑直進到了屋子里。
女人看著三十歲左右,長相只能說是中上,不過氣質很是不俗,一看就知道這女人絕不是這小地方能養(yǎng)出來的。
女人進來也沒看阿九一眼,徑直走到了床上那昏迷的女孩身邊,試了一下女孩的脈搏,確定女孩死不了以后才松了口氣。
女人可能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轉向阿九道了聲謝謝,之后才開始詢問女孩的事情。
阿九知道的也不多,只能簡單說了一些與女孩相遇的經過。
在說話的過程中,阿九有些不自在,并不是對這個女人的觀感不好,相反覺得這女人太好了。
尤其是女人身上的那股氣質,除了進門時有些太急之外,之后表現(xiàn)的十分有禮有節(jié),聽阿九說話時一直看著阿九的眼睛,眼神之中沒有絲毫的輕視或者不耐。
阿九覺得,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富貴吧?對不如自己的人保持尊重,并不會因此而損失自己的尊貴。
正因為這樣想,阿九才更覺得自己有些局促,不過倒也不會感到自卑。
本來知道的事情就不多,阿九剛說完,休息過后的言小樓又生龍活虎的回來了。
看到屋子里的女人,言小樓先是一愣,好在那張平時沒個把門的嘴沒有說出什么不合適的話來。
女人沖言小樓點頭致意,隨后由衷道:“我是這女孩的師伯,感謝兩位小友的救命之恩,可惜在這折戟灘沒有什么能我能幫得上忙的,空口一句感謝實在汗顏?!?p> 阿九本來想說什么,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回頭看了眼神色自若的言小樓,終究還是選擇沒說。
女人的做法其實沒錯,兩人救那女孩兒,也不是為了圖什么回報。
如果女人一開始就說兩人救了女孩兒,自己會如何給他們實質性的回報,言小樓和阿九不會收,而阿九也不會再覺得這女人身上有什么富貴氣,在阿九看來,富和貴并不是一種存在。
可是現(xiàn)在又有一個問題出現(xiàn),對于這女人來說,五百兩銀子根本不是事兒,可是對于墊付了藥錢的言小樓來說,卻是未來三十年的自由,于情于理這錢都應該女人來出。
只是這件事情應該怎么怎么提,又是一個問題。
言小樓臉上看不出來異樣,阿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提這件事情,只得暫時先什么都不說。
阿九轉瞬即逝的異樣,女人看在眼里,尤其是他扭頭看言小樓的那個眼神,女人大致明白了些什么,不過也什么都沒說。
曾經有人跟她說過,保護別人的善意,這本身也是一種善意。對于女人來說,這兩個少年對這世界的善意難能可貴。
氣氛一時間陷入一陣怪異的沉默,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可每個人都是在為別人考慮。
女人也沒跟兩個少年多做客氣,只說初芽的傷暫時還不宜走動,可能需要在這里在叨擾一些時日。
言小樓看了眼阿九,阿九沒有拒絕,這就算是同意了。
那位名叫柳初芽的女孩兒還在昏迷當中,那個自稱女孩兒師伯的女人不知道給女孩吃了一顆什么藥丸,有試探了一下女孩的脈搏,確定真的沒事了才稍稍放心。
柳初芽應該是被江湖武者所傷,內臟具損又有真氣殘留,又絲毫察覺不出半點異樣的靈氣。
這一發(fā)現(xiàn)讓她那師伯更加憂慮,不是被修士所傷,似乎與那件事情沒有關系。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只是普通的江湖武夫的話,有幾個人敢對神仙中人出手的?又有幾個江湖武夫,能把柳新芽傷得這么重的?
這么多年過去,終于有人耐不住性子了,可又不敢公然對相思明月樓出手,可這種拙劣的算計,與公然宣戰(zhàn)又有何異?
女人一時間憂心忡忡,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不過目前在這折戟灘,她什么事情也做不了,而且柳初芽那里還有很多事情有待問她,自己著急也沒用。
柳初芽是被江湖武人打傷了內臟,自己急也沒用,只能等柳初芽自己醒來。
女人想通了這一點,轉頭對兩個少年道了聲抱歉,說自己出去幫柳初芽抓一些滋補身體的草藥回來,讓兩人先照顧柳初芽。
可當女人離開以后,言小樓卻有些犯嘀咕了,轉頭看著阿九道:“不對啊,這姑娘還在昏迷當中,我們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相信那夫人了?”
阿九一愣,隨后眉頭也皺了起來,那女人給人的印象太好了,以至于自己下意識就相信了她。
可如果轉念一想,這女人只是追過來殺這女孩滅口的,那事情可就麻煩了,剛才女人給柳初芽吃的東西,指不定是補藥還是毒藥!
阿九想到了這一點,言小樓當然也能想到,已經跑到床邊抓起了女孩兒的手腕。
可言小樓畢竟不是大夫,摸了女孩的手腕半天,也摸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阿九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心中的疑慮卻沒有消散:“怎么樣了?”
言小樓小心翼翼地放下女孩的手腕,一本正經道:“脈搏還在跳動,其他的不知道……”
阿九心中的疑慮也稍稍放下了一些:“那就好……但愿是我們想多了。”
“就看那位夫人會不會回來了?!毖孕悄樕系囊蓱]并沒有散去。
言小樓曾說自己跟阿九是一種人,雖然在對待這個世界的態(tài)度不同,但是在看待這個世界的態(tài)度卻是一樣的。
作為“江流兒”的兩人比同齡人更能體會世間的人情冷暖,所以言小樓覺得,只有以惡意去揣測世間的大部分人,才能保證自己的善意不會變成壞事。
如果兩人當時想的再多一些,就絕對不會讓那位夫人給柳初芽吃那顆藥丸的。
可萬一那位夫人是來殺柳初芽的,那兩個人就無異于殺死柳初芽的幫兇!
那位未曾與兩人少年通報姓名的女人名叫葉青,她當然不知道兩個會仗義救人的少年會想這么多,出去整整兩個個時辰才回來。
葉青回來的時候心情看上去不錯,而看到葉青回來,兩個憂心忡忡的少年也安心了很多。
回來以后,葉青這才與兩個晚輩通報了姓名,并再一次感激兩個人對柳初芽的救命之恩。
言小樓覺得,這位葉夫人應該是知道了什么,看著自己的時候,眼神比之前熱情了很多……
兩個少年不知道的是,葉青在出去的兩個時辰里,先是找到了鎮(zhèn)子里唯一的一家藥鋪,與翟郎中攀談了半個多時辰以后,又去了趟言小樓在的那家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