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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畫江山之玥下承吟

第五十九章 端倪

謀畫江山之玥下承吟 軒轅小殤 3048 2019-06-19 23:53:47

  朱允承認(rèn)為關(guān)鍵還是要從刑部的這件兇殺案入手,再去看大皇兄的貪腐案,才能避免先入為主。

  既然在刑部的庫房找不到重要的信息,如此唯有再去北仁府一次,問問大皇兄關(guān)于這個案子的詳情。

  入夜后,朱允承換上夜行衣,候著瑞伯去休息的間隙,跳落到北仁府的庭院中,潛入朱允琮的屋子。

  有了前一次交集,朱允琮這次并沒有過度驚嚇,只是較之上次,神情上越發(fā)的呆滯,面容也越發(fā)憔悴。

  朱允厚單膝跪地,抱拳行了一禮,便拉下面罩,低聲說道,“大皇兄,臣弟又來看你了?!?p>  朱允琮略略掃了一眼朱允承,眼皮無力的垂下去,搖頭晃腦著也不說話。

  朱允承起身,上前幾步,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朱允琮,“大皇兄,你怎么了?”

  朱允琮有些精神恍惚,推開了他的手,跌跌撞撞的站起來,幽魂似的走向自己的床榻。

  “大皇兄?”朱允承覺得不太對勁,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攬住了朱允琮倒下去的身軀。

  將朱允琮安置在床榻上后,朱允承才發(fā)現(xiàn),他的鼻腔中流出了鮮血,急忙伸手把了一下他的脈搏,幸好還算平穩(wěn),并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除了有些灰白以外也沒其他異樣,終于暫時安下心來。

  于是朱允承將朱允琮拉起,盤腿坐在他身后,為他推了點(diǎn)真氣,卻發(fā)現(xiàn)真氣進(jìn)入大皇兄身體后,沒留多久就散去了,看來大皇兄的身子已然極其虛了。

  如此做了幾回,朱允琮喘了口長氣,漸漸蘇醒過來。

  “誰?……是誰?”朱允琮含含糊糊的喃喃道。

  “大皇兄,是我,允承來看你了?!敝煸食蟹鲋市挚吭谧约盒乜?,說道。

  朱允琮抬眼瞧了瞧,又無力的垂下眼瞼,輕拍朱允承的手背,輕聲叨念著,“啊……是允承,你怎么又來了……我怕是快到頭了……”

  “皇兄,我見過文宗林了。”

  聽聞此事,朱允琮恢復(fù)了些精神,轉(zhuǎn)頭看向朱允承,布滿血絲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期許,用顫顫巍巍的聲音說道,“啊,……文宗林……他如何了?”

  “文宗林已然仙逝了,是臣弟的錯,臣弟一時疏忽未有保護(hù)好文大人?!闭f罷,朱允承自責(zé)的撇過臉去。

  朱允琮長嘆一口,“這……都是命啊……”

  “不過……臣弟與文宗林聊了聊關(guān)于那個案子的事情,確有一些收獲。”

  “哦?”朱允琮吃力的試圖支撐起自己的身體,連續(xù)試了幾次,被朱允承托了一把才終于坐起,“文宗林……他……都說了什么?”只是他說起話來還有些吃力。

  “文宗林讓臣弟不要繼續(xù)參與這個案子,”朱允承稍作停頓,從腰間摸出一塊木符,捏在手里,又接著說道,“父皇已經(jīng)同意重新查辦皇兄的案子,并且由臣弟負(fù)責(zé)?!?p>  “真的?!”朱允琮將血紅的雙眼瞪如銅鈴,激動的拽住了朱允承的雙肩,微微有些發(fā)抖?!案富仕徫伊藛幔渴窃徫伊藛??”他不斷重復(fù)著這些話,直到咳的止不住。

  “皇兄!”朱允承拍著皇兄的背不見好,急急起身給他斟了一盞茶,湊到朱允琮嘴邊,喂其喝了幾口,再不斷地?fù)嶂浜蟊?,才稍稍緩解了他的咳癥。

  朱允琮吃力的推開朱允承的茶盞,“只要父皇愿意重新給我機(jī)會,哪怕我等不到洗清冤情的那一日,我就算在九泉之下,也算瞑目了。允承,皇兄就拜托你了。”

  說罷他又重重的握住了朱允承的手,蒼白的臉上滑落了幾道淚痕,嘴唇止不住的顫動著。

  “皇兄,臣弟有一事未明,還請皇兄務(wù)必回憶一下?!币姶蠡市謿馍杂谢謴?fù),神志也清晰了很多,朱允承順勢就將今日所查到的疑點(diǎn)說了出來,“今日,我前往刑部查看了案件相關(guān)卷宗,發(fā)現(xiàn),其中缺少了關(guān)鍵證物的清單及賬目,還請皇兄回憶一下。”

  “證物清單及賬目沒有了?”顯然朱允琮的疑惑已經(jīng)明朗,他低頭沉思,“……當(dāng)時的確有這兩樣證物,有一本賬目中雖然目錄為裝飾字畫等,但是數(shù)額都非常龐大,經(jīng)過核對,僅幾件物品能對上,其余均為假的目錄?!?p>  “那么,一本禹州知府的賬目,為何會與私販官鹽有關(guān),恕臣弟愚鈍,還請皇兄明示?!笔聭B(tài)漸漸露出端倪,朱允承趁熱打鐵直戳中心。

  朱允琮展開消瘦的面頰,干癟的薄唇微微上揚(yáng),笑了起來,“允承,你雖然文武雙全,智謀了得,可在政事上還是稍顯稚嫩了?!?p>  “皇兄教訓(xùn)的是,臣弟確實(shí)貪玩,實(shí)在愧對皇兄教誨?!敝煸食形⑽⒐鹕碜樱蛑蠡市止笆值?。

  朱允琮撐著站起來,負(fù)手踱步起來,“無妨,這些官場上的事情,摸過幾次就能深諳其中的規(guī)律?!?p>  “若說這賬目,雖明面上是購置裝飾字畫,實(shí)則是陰陽賬簿。這種案件不可能為知府一人所為,那么他為了讓上線能清晰的看懂賬簿,必然會留有記號?!敝煸淑f的累了,便走到床榻邊,靠在架子上,但他并不想坐下。

  稍事歇息后,朱允琮繼續(xù)說道,“偶然的機(jī)會,我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記號上竟然還記錄了官鹽存放的倉庫地點(diǎn)。當(dāng)然,我即刻將此事與文宗林相商,文宗林的想法是最好將此事直接稟明父皇,讓父皇做決斷。而我的意見是待調(diào)查清楚,證據(jù)確鑿以后再一并稟呈父皇。呵呵,當(dāng)時的我還是太稚嫩了。”

  “皇兄,難道是說,后來是在倉庫找到了所謂的證據(jù)而反過來指證你?”這張地圖已經(jīng)非常明朗化了,現(xiàn)在朱允承更想知道的是,到底這件事跟二皇兄是否有關(guān)。

  “是的,其實(shí)比這個更糟糕,當(dāng)日我信誓旦旦的前往準(zhǔn)備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以便甕中捉鱉??墒莿傔M(jìn)入倉庫,便發(fā)現(xiàn)了幾具守衛(wèi)的尸體,而且禹州府衙的人沒過多久便出現(xiàn)在那邊,稱有一名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前往報案稱有人要?dú)⑷藴缈冢莻€人就是我?!?p>  朱允承憤怒的一躍而起,將拳頭砸在床架邊的墻壁上,“這簡直荒謬,如此不堪一擊的證詞,父皇居然輕信了?”

  “是的……咳咳……因?yàn)槲沂翘?,我是表率,后來關(guān)于我勾結(jié)鹽商的證據(jù)越來越多,那個知府也在獄中畏罪自殺了,還留下遺書稱是我指使他的,是害怕暴露自己,利用職務(wù)之便來消滅證據(jù)。”朱允琮越說越激動,又不斷的咳喘起來。

  “皇兄,現(xiàn)如今這兩件關(guān)鍵證物并不在庫房,而且依皇兄所言,即便找到了這兩樣?xùn)|西,應(yīng)該也無法洗脫皇兄的罪名?!敝煸食心缶o手中的木符,猶疑了一下,還是遞了出去,“皇兄,這塊木符你可曾有印象?”

  朱允琮顫顫巍巍的接過木符,呈在手中,湊近了,細(xì)細(xì)端詳了一下,皺著眉頭,眼中充滿了疑惑,“這個……似乎當(dāng)時沒有見過?!?p>  “這就奇怪了,這塊木符是文宗林臨終前交托給我的,必定與此案密切相關(guān),并且我查過,在記錄中也沒有此物?!鼻尻I曾經(jīng)說過這塊木符是莫北風(fēng)的物品,朱允承在質(zhì)疑的同時,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讓他背脊不禁一寒,莫非這件事真與九幽有關(guān)?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朱允琮與朱允承兩人面色都緊張起來。

  朱允承心里暗道不妙,聊的太過盡興,竟忘了瑞伯每隔一段時間會前來看一下大皇兄的事。不過多時,瑞伯已然來到門口,想走已經(jīng)來不及,于是朱允承幾個踏步,便翻身上了房梁,暫且躲避一下。

  朱允琮也和衣躺在床榻上,緊閉雙眼,假寐著。

  只見瑞伯輕輕推門而入,慢慢的步至床邊,搖了搖頭,拿了一床被子,給朱允琮蓋上,隨即他還吹滅了桌上的燭火,掩上房門,離開了。

  瑞伯走出一段路以后,朱允承才翻身而下。既然瑞伯已經(jīng)熄滅了燭火,那么再引燃就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今日想問的問題也基本都已經(jīng)清晰,朱允承蹲在床邊,對大皇兄低聲道別。

  剛想轉(zhuǎn)身,大皇兄又拽住了他的手臂,“允承,皇兄的冤屈就拜托你了。我此生一定不能讓父皇蒙羞?!?p>  朱允承用力的點(diǎn)頭,隨即拉起了面罩,沒一會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高墻外面,柴駿正牽著馬候著,見朱允承出現(xiàn),便迎了上來。

  “主子,”柴駿將韁繩遞給朱允承,“宿蠡有消息回報。”

  “哦?那么快?”朱允承跨上馬背,雙腿夾了下馬腹,緊著韁繩,調(diào)轉(zhuǎn)頭準(zhǔn)備回王府,“怎么說?”

  柴駿一路跟隨,并匯報道,“宿蠡稱太子在潁州與援軍相會后,并未馬上起兵前往九幽支援,似乎有意將九幽及陳王置于險境?!?p>  朱允承勒停了疾馳的馬匹,厲聲道,“什么?!”二皇兄現(xiàn)在是連最小的弟弟都不放過了嗎?更何況陳皇后對他還有養(yǎng)育之恩,若此事是真,那么實(shí)在是陰狠毒辣,有違人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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