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嬸這腦子,就是跟別人不一樣!
人都散了后,趙廣華陰沉著臉瞪戚嬸:“你怎么回事啊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戚嬸委屈:“我那不是——為你好嘛!”
“以后我的事你少管!”趙廣華氣得扭頭就走,跟他這個媽他自己都覺得根本沒法溝通了。
“哎我說你這個死孩子!”戚嬸氣到不行,更委屈到不行,覺得自己真是好心被人當成了驢肝肺。她到底做錯了什么啊!
轉(zhuǎn)眼,到了十月。經(jīng)過后期摘心、除草、植株支架管理、最后一次施肥,金絲皇菊終于進入了最后的成熟期。
忽然有一天早上,陸曉晴踩著露水來到菊田里,發(fā)現(xiàn)枝頭不知什么時候冒出了一點點細小的花蕾,頓時又驚又喜,高興得差點當場蹦起來。
終于到了這一刻了!
到了這個時候,除非有什么不可控的天災(zāi)人禍發(fā)生,否則基本上就可以說是塵埃落定了。
一年的辛苦沒有白費。
一回到家里,心情無比愉悅輕快的陸曉晴迫不及待給傅凌打了個電話,分享這個好消息。
傅凌也同樣又驚又喜:“太好了!我下午就過去,親眼看看!”
順便也可以看看她。
陸曉晴哪里不明白他那點兒小心思?心里甜甜的,笑著說好。
還不到下午,剛吃過午飯的功夫,傅凌就來了。
時已入秋,天空高遠,陽光燦爛,但是空氣中已經(jīng)沒有了那悶死人的炎炎暑意,秋風(fēng)不時吹過,陣陣清涼舒爽。
陸曉晴和傅凌兩人走在菊田旁的田埂上,看著那星星點點冒頭的小小花苞,心情同樣的愉悅。
“這下好了,你可以松口氣了吧?唔,我也放心了!”傅凌笑道。
“可不是,”陸曉晴笑道:“剩下的就是等了,這一段時間天氣應(yīng)該都很不錯,不會影響開花,最多十天吧,花就能開了!”
陸曉晴掃了一眼數(shù)畝一大片的菊田,腦海中想象著金燦燦的花朵鋪滿的情景,忍不住有些陶醉,那一定是最美最美的一幅畫卷。
不知什么時候,越來越多的村民也聚集了過來,聽陸曉晴笑吟吟一說,看到了那繁星似的點點小花苞,也都沸騰了起來,而種了金絲皇菊的人家則興奮不已,眉開眼笑。
“熬出頭啦,總算是熬出頭了呀哈哈哈!”
“哎喲這花苞好多啊,長得真好,開起來一棵怕是有幾十朵上百朵吧?”
“你沒看見人家平日照料得多好嘛?成天圍著轉(zhuǎn),花哪兒能不多嘛?!?p> “呵呵,這多虧了曉晴呀!光勤快沒用,還得講科學(xué)!”
“對對,我們都不懂,全靠曉晴!”
“那你們今年看起來要發(fā)財了呀,要是好賣的話,明年我也種點兒?!?p> “......”
大家說著笑著,熱烈的討論著,展望著未來,圍著陸曉晴和傅凌,灑遍歡聲笑語。
戚嬸也在人群里,瞅著被大家伙兒圍在一起的陸曉晴和傅書記,總覺得心里大不自在。
要不是因為她自家也種了金絲皇菊,這時候肯定就要酸溜溜的說風(fēng)涼話了。
心想這曉晴也是的,怎的跟傅書記也不知道避避嫌?孤男寡女的這么樣真的好嗎?一點兒不講究!這讀書讀多了就是容易受那些亂七八糟的影響,這不好。
又想,曉晴懂技術(shù),當初乍就不能跟廣華一塊兒做這事呢?叫人家傅書記摻和進來干什么?廣華還一個村呢,不是更能有商有量?
十月底的時候,第一批金絲皇菊終于綻放了。
金色的花朵,在明亮的秋陽中絲絲縷縷的舒展著,遠遠望去,翠綠的海洋中點綴著稀稀落落的金黃,陽光下分外迷人好看。
要不了兩三天的功夫,稀稀落落的金黃色就會變成一片金色的海洋。
陸曉晴每天至少三趟在菊田走動,其他人家也一樣。
當花朵開放四分之三的時候,陸曉晴通知各家各戶,可以開始采摘了。
不過不要趕早工,得等太陽升高一點,等花朵上的露水已經(jīng)蒸發(fā)掉了,再采摘。
沾帶露水、雨水的花朵都不能采。
還沒有開放的花骨朵也別采,她一一耐心的給人做指導(dǎo),采了一朵做樣本,讓大家伙兒對照著花開的程度采摘。
采花的時候,無數(shù)村民抱著手或站或蹲在旁邊看熱鬧,指點議論,羨慕之情溢于言表。這是真的等到收獲了啊,看著滿田里金燦燦的一片,依然那樣生機勃勃、欣欣向榮,不由得人心里頭不羨慕。
只是,再羨慕也只能等明年了。
采摘之后,當天就送進了烘干房進行烘干。
因為這是第一批次的花朵,開得不算太多,而且因為種的不多,分揀起來也很容易,幾家人共用烘房,只要標記好各家的在哪兒,一次性就能全都烘干了。
姚海覺得自家這頭一茬采摘的花朵不算多,嫌租金貴,推脫著不太肯租烘房,“我看這幾天太陽不錯,這么大的太陽曬一曬還不一樣嘛?要不然我們家還有好多去年剩的炭呢,用炭火也快,我就不用這個烘房了吧?還得浪費錢......”
說來說去還是錢的問題。
陸曉晴和趙三叔都有些無語。
尤其陸曉晴,她幾乎有些泄氣想要放棄了。
轉(zhuǎn)而一想,做不做的,都到了這一步了,這時候放棄是不是有點太可惜了?農(nóng)村人賺錢不容易,大家對錢看得格外重也很正常。
更重要的是,在大家眼里,根本沒有質(zhì)量標準化的概念,大家更習(xí)慣、更熟悉的說法是“差不多就行了”、“這樣也沒事”。
反正,只要肉眼看起來差不多就等于一模一樣,甚至肉眼看起來有少量差別,大伙兒也覺得其實等于沒區(qū)別。
誰能做的一模一樣那么精細呢?比如切菜一樣,切大塊一點兒、小塊一點兒還不同樣都是菜、同樣下鍋、同樣吃嗎?有什么區(qū)別呢?沒有!
這金絲皇菊不也一樣?
不就是要把鮮花弄成干花嗎?
這種事兒村里哪家哪戶不是行家???曬筍干、豆角干、梅干菜、紅薯干,誰又要求每一根顏色一模一樣啦?差不多就行了嘛!有啥區(qū)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