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趙三叔和陸曉晴一起去了那兩家兩趟,做思想工作,最后不管是心甘情愿、還是半情愿、或者是不情不愿,這錢好歹都收上來了。
這錢雖然到手了,陸曉晴拿在手里卻覺得沉甸甸的,感覺特別的沉重。
她其實也挺理解大家的,賺錢不容易啊,兩千塊真的不算少了。尤其是拿出來的時候分明是有打水漂的可能的,大家會心疼不舍,也很在理。
說白了,都是貧窮惹的禍。
如果不是窮,除了天生本性吝嗇的人,誰會這么斤斤計較?不會。
她心酸的同時,倔強又起,她會成功的!不會這么一直窮下去!
再次開會,陸曉晴就說了過幾天就去買,她已經(jīng)看好了東西,周末去。傅書記挺關(guān)心這事,到時候傅書記、趙三叔都會陪同一起去......
這話陸曉晴說的有點強作鎮(zhèn)定,心虛。
但是大家聽了都放松幾分,將信將疑的眼神也少了。
她年紀(jì)輕,辦事或許不牢靠,大家伙兒未必肯放心,畢竟,那么多錢交給她手里呢,萬一打了水漂不是虧大發(fā)了?
但人家傅書記肯定靠譜啊——不靠譜人家也當(dāng)不上書記了。
而且,還有趙三叔也在。
趙三叔老成,哪怕不懂買東西,但畢竟年紀(jì)放在那,見過的人多、經(jīng)過的事多,也靠譜。
這件事就這么說定了。
到了周六,天剛剛亮,傅凌就開車來接他們了。
傅凌會開車到市里,然后在市里坐火車去省會,東西到省會去買。傅凌已經(jīng)看好了商家,此行應(yīng)該很順利。
再次坐傅凌的車,陸曉晴的心情跟之前自然是不一樣了,兩人相視,各自一笑。
雖然有一個趙三叔在,兩人不好說什么別的話,只討論這事兒,但這樣也很好了。
趙三叔老臉上有點掛不住,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兒多余。
但也不能讓陸曉晴一個年輕姑娘家單身跟傅凌出門啊,這傳出去可不好聽,無論是對陸曉晴還是對傅書記。
他也只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老著臉皮跟來了。
好在大家都心照不宣,什么都沒亂提,這兩人也沒有表現(xiàn)出對他有什么看不過眼、嫌棄啊之類的神情,聊天聊的都是三個人一塊兒都能跟得上話聊的,趙三叔這才漸漸放松下來,很快也有說有笑了。
他不怕陸曉晴,但是多多少少有點兒忌憚傅書記。雖然平日里傅書記往村里去的時候不少,大家已經(jīng)很熟悉了,但傅書記是他的上級,活到了趙三叔這種年紀(jì)的人是不會輕易輕狂、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
當(dāng)天傍晚的時候三個人就到了省城,這時候了,自然得先找地方住下,明天去買東西。
找了一家快捷賓館,開了三間房。趙三叔說自己老胳膊老腿折騰了一天實在太累了,吃過晚飯就說要回房間睡覺。傅凌和陸曉晴便自己出去逛了逛。
趙三叔悠哉悠哉的在房間里吹著空調(diào)看著電視,別提多爽了。
省城多難得來一趟啊,他也很想跟他們一塊出去逛逛,但他識趣啊,人家小年輕沒準(zhǔn)正想著約會說說話呢,他跟著添什么堵?
想想這大晚上的自己人生地不熟,一個人出去逛萬一迷路了不好辦,或者更倒霉一點遇上什么麻煩事就更糟,于是也就懶得出去了,在賓館里待著吧。
第二天傅凌帶著他們,很快找到了門店,在網(wǎng)上就已經(jīng)看好了型號,電話里談的差不多了的,工作人員再詳細的介紹了一遍,趙三叔也聽得頻頻點頭,當(dāng)場便定了下來。
因為東西要從廠家裝運,他們所在的地方太遠了,沒法免費送貨上門,如果要廠家送貨的話,運輸費用上可以給一定的折扣。
這樣也比較方便,三人決定讓廠家給送。
最后所有的各種費用加起來是一萬八千多,陸曉晴得往里頭添補不少。
傅凌問她要不要自己添點被陸曉晴婉拒了,當(dāng)時貸款的錢還沒用完呢,她自己能負擔(dān)。
傅凌也就不堅持了,只說萬一什么時候要用了跟他說一聲,陸曉晴點頭“嗯”的答應(yīng)。
趙三叔更確定他兩人是在談戀愛了,陸曉晴這一聲“嗯”絕對不是敷衍的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比如假如此刻跟她說同樣話的是趙廣華,陸曉晴肯定不會這樣回答的。
這就是差別啊。
廠家發(fā)貨得后天,他們只好再多待兩天。
傅凌對省城似乎非常熟悉,帶著趙三叔和陸曉晴把幾個比較有名的地方都去逛了逛。趙三叔很高興,覺得總算沒有白出來一趟。
事實上,如果陸曉晴和傅凌拋下他自己去逛去玩,他也不會有什么意見的。畢竟人家在談戀愛嘛,當(dāng)然更樂意兩個人在一起了。
不過這么一來,趙三叔就覺得傅書記、陸曉晴人還真是很不錯。不愧是念過那么多書、有文化的人。
設(shè)備很順利的帶回去了。
很簡單的東西,不需要復(fù)雜專業(yè)的安裝,到時候隨便從五金店找個人按照說明書就能把東西都裝起來。
東西先放在趙三叔家一間空房子里,先將烘房搭建起來。
烘房也很簡陋,相當(dāng)于那種臨時的安置房,把地基一弄,開始搭建,不到三天就將一切都弄好了。
烘房的鑰匙留在趙三叔那里,只等到時候金絲皇菊收上來了就可以用。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月中下旬了,也快了。
烘干機不但可以烘金絲皇菊,其他需要烘制的各種山里的土特產(chǎn)也可以用,比如筍干、木耳干、香菇干等等,但就是一次鮮貨得裝滿才劃算,不然浪費電不太劃算。
趙三叔放出話去,村里人如果需要用的話合作社可以出租,租金看具體情況商量。
大家笑瞇瞇的都附和著夸贊幾句“這樣很好啊、很方便!”之類的話,實際上并沒有人真正的考慮租用——不要錢的嗎?太陽曝曬也好、炭火烘也好、或者直接陰晾也行,干嘛要浪費這個錢呢?
又不是白給人用。
就在這個時候,雞瘟漸漸的蔓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