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合作社成立的過程如何傅凌并不清楚,但順口問起來的時候也聽了幾句,再加上有兩家人并沒有加入。
如果一切順順當當?shù)脑?,那兩家人又怎么可能不加入呢?p> 趙三叔和陸曉晴肯定苦口婆心勸過他們,最后都沒有成功,可想而知這其間有多少并非三言兩語說得清的曲折。
這么想著,傅凌的心莫名的有些悶悶發(fā)痛與愧疚,事后向陸曉晴說道:“這事你受了不少委屈、聽了不少閑話吧?對不起!”
陸曉晴心里驟然涌過一股暖流,鼻子里一陣酸澀,更多卻是溫暖感動,目光不自覺柔和了幾分,搖搖頭好笑道:“其實也還好啊,而且,為什么你要說對不起???”
傅凌認真說道:“如果不是因為我的提議,你也不會牽扯進來,不會這么辛苦、多了這么多的麻煩?!?p> 說起來傅凌心里是真的有些愧疚的,他和陸曉晴一樣,一開始都把事情想得有點簡單了。
他們兩個憑著一腔熱血,一時沖動,總覺得這么做是對的、是可以的,于是就做了,摸著石頭過河,完全沒有多想。
然而人很多時候就怕多想,越想腳步邁得越緩慢,或者干脆就邁不動了。因為顧慮太多。
傅凌往村里來的次數(shù)不少,跟村民們聊天的時候,并不是沒有人明里暗里變著花樣的說陸曉晴的壞話、抱怨,他早就想跟她說一聲對不起了。
陸曉晴心里一下子變得輕快輕松了,這事兒的確曲折,她也的確受了不少委屈,可是被人所理解、特別是這個理解的人還是傅凌,陸曉晴覺得這份委屈也淡了許多。
至少還是有人記她的好的不是嗎?
不僅僅是傅凌,還有趙三叔、許了了等等,他們都記得。
“不是這樣的,”陸曉晴笑笑:“你可千萬別愧疚,其實我原本也打算帶動大伙兒一起做的,這種事必須得成規(guī)模才能看得到利益,個人的力量到底有限。我不過是開個頭罷了,明年肯定也是大場面?!?p> 傅凌笑了起來,心里一暖點點頭:“那咱們就都不說這些客套話了,總之不管怎么樣,我都會相信你。還是那句話,什么時候有需要幫忙的,你只管開口。”
“好??!”陸曉晴笑笑:“其實我這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呢?!?p> 傅凌忙專注看向她。陸曉晴便笑道:“你辦公室有電腦,比較方便一些,麻煩幫我注意注意省會城市、或者咱們省內(nèi)、隔壁省幾個比較大的城市里十月份以后有沒有哪里會舉辦農(nóng)產(chǎn)品展覽會什么的,這點兒金絲皇菊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少了,我想到時候去展覽會走一走。”
傅凌眼睛一亮:“好,我會注意,到時候如果不忙的話,我跟你一起去。”
未雨綢繆,這事兒現(xiàn)在是該關(guān)注關(guān)注了,總不能臨到頭了才抱佛腳吧?
陸曉晴臉上微微一熱,暗道自己太不爭氣,不敢看傅凌的眼睛,點了點頭:“唔,那好呀,到時候再看吧......”
傅凌莞爾一笑,下意識看了她一眼,心情莫名的也飛揚了幾分。
合作社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后,也該給金絲皇菊進行第一次剪苗了。
陸曉晴把合作社所有人都集中了起來,詳細說明了要怎么樣剪、剪多少合適,在剪苗的過程中有哪些注意事項?剪苗工作最遲要在什么時候完成等等。
大伙兒都聽明白了,并且親眼看清楚了陸曉晴做示范,這才紛紛點頭離去。
姚海家、陸鳴家是事后才知道這事兒。兩家氣壞了,也急壞了,約好了黑著臉上陸曉晴家去,質(zhì)問她為什么不叫上他們一起說?這是幾個意思?
陸曉晴給放學回來的妹妹陸曉靜使個眼色,陸曉靜忙拖住要發(fā)飆的陸媽媽:“媽我們該上山去喂雞了,快走、快走!”
陸媽媽看向陸曉晴,見陸曉晴沖她笑笑示意她放心,這才神色不善的瞥了姚海家、陸鳴家的人去了。
陸曉晴說道:“本來我也打算今晚就去告訴兩位伯母,明天早上會跟你們說這事?!?p> 姚海媳婦臉色稍緩,還是有點不太高興:“何必這么麻煩?先前叫上我們一塊說不是一樣啊?”
“就是啊,何必呢?”陸鳴媳婦也說道。
“當然不一樣啊,”陸曉晴好脾氣的笑笑:“因為那是合作社的社員,你們不是,不好混淆,不然還成立合作社做什么你們說是不是?放心吧,明天我會跟你們說清楚的!到時候會麻煩趙三叔也在場?!?p> 姚海媳婦、陸鳴媳婦還是不太以為然,嘀咕兩句,到底也沒什么可說的,只得叮囑陸曉晴明天別忘了,怏怏的走了。
陸曉晴看著年輕,說起話來沉沉靜靜,絲毫沒跟她們拐彎抹角,倒讓她們不好再說什么了。
既然成立和合作社,那分開肯定是要分開的,要是還攪合在一起,那成立了還有什么意義?
會讓社員們覺得這合作社加入不加入都是一回事兒,還不如不加入更自由、不用擔心被坑呢。
也會讓沒加入的趾高氣揚、沾沾自喜的得意——就算沒加入,這待遇還不是一樣?
這也就是今年,畢竟他們都是跟著自己一塊兒種的。
到了明年,不加入合作社的,就不關(guān)她的事了。
若有人來請教,她不會藏私,該說的都會說,但是,倘若不來問,那她絕不會主動去問。
在銷售上也是一樣,有人來請幫忙,她可以幫忙搭橋牽線,但成不成她不負責。
沒有這個道理。
傅凌作為一鎮(zhèn)書記,做的就是這管人的事兒,比自己看得更清楚,果然規(guī)矩這種東西,一開始就必須得立好了。
就像今日這樣,她又不欠姚海、陸鳴兩家的,他們上門質(zhì)問,她難道還要心虛道歉不成?
第二天,陸曉晴沒有爽約,也叫了趙三叔來做人證,把昨天說過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趙三叔不時也接口說上幾句,跟姚海、陸鳴兩家保證陸曉晴說的并沒有藏私,就是這樣,他們?nèi)羰怯涀×耍憧梢曰厝プ鍪铝恕?p> 那兩家人還知道笑著客氣道了兩句謝謝,結(jié)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