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從夏天走到秋天,他們終于在古月城安頓下來。
考慮到逗留時間有點久,他們購置了一座小宅子,小巧精致,環(huán)境雅致。
宅子里上一位主人留了桌椅床鋪、鍋碗茶具等日用物品,他們添置了床褥等即可。
秋老虎熱得很,她在院子乘涼,看周景逸忙里忙外還笑話他:“瞧你,我們像要在這兒定居似的?!?p> “不管住多久,得有家的感覺??!花錢住客??蓻]這兒舒服,反正便宜?!敝芫耙菡龘]舞狼毫,為新宅寫一副對聯(lián)。
不枉被岳父逼著學習一場,毛筆字有模有樣的,比之前雞腳叉好看多了,滿意欣慰的笑從他嘴角蕩漾開來。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他很用心地布置,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還摘了鮮花放床頭。
夜晚,他強行拉她同床共枕,她僵硬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小聲抱怨:“為何不買大一點的宅子?我們不缺錢?!?p> “不常住何必浪費??!”他說完默默在心里補一句,小了才好吃豆腐。
他套路太深,天又黑,故而她看不到他嘴角壞壞的笑。
身邊躺著一坨,本以為會睡不著,但她白天收拾屋子累了很快陷入沉睡中,睡得天昏地暗,醒來時都快午時了。
“咕嚕嚕”,她被餓醒。
四人皆十指不沾陽春水,只能去外面吃飯。
“都說江南一帶美人如云,不知今日有沒有福氣邂逅一位?!?p> “美得你,既有家室還敢勾搭旁人,我的鞭子可不長眼?!?p> 夫妻倆一邊走著一邊咬耳朵,遠遠望去似神仙眷侶,元寶和青鸞在后面看著很欣慰。
望月樓,三個大字金光燦燦,比京城的要大許多,共五層,他們剛跨進門就走小二熱情地招待,把他們領上三樓,每一桌都有屏風隔斷,客人素質高,沒有大聲喧嘩的。
屏風乃不同水墨丹青,四個角落皆有假山流水,并有侍女搖扇,走進去宛若置身山林間,小橋流水,燥熱的心頓時平靜下來。
他們才坐了一會兒有一嬌俏女子上來,一身鵝黃長裙明亮搶眼,嚷著要小二安排極佳位置,太吵鬧與周圍格格不入。
“小姐,三樓只剩角落位置了,請您移步四樓?!?p> 小二對她客氣到畢恭畢敬,她何身份?
周景逸他們面面相覷,這時隔壁桌傳來談話聲。
原來女子與納蘭家沾親帶故,難怪眾人不好多嘴。
上官語,納蘭家表小姐,她正好坐在周景逸對面一桌,她看周景逸的眼中寫滿興趣,對店小二吩咐道道:“給那位公子送一壺好茶?!?p> “好的,小姐?!毙《芸於肆撕貌柽^來,容音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上官語的眼神,分明是看上周景逸了。
“看見沒,人家看上你了?!比菀艉藓薜卣f。
“黃毛丫頭一個,我不喜歡?!敝芫耙葜圆⒉贿`心,而且容音也不是軟柿子任人捏,跟她搶男人得掂量掂量自己。
她心里堵得慌,吃點心都咬牙切齒。
周景逸覺得后背涼颼颼的,“她不是把點心當成我的肉了吧!”。
這廂暗潮涌動,上官語加入戰(zhàn)場。
“公子,不知能否請小女子喝一杯茶?”
這么主動不矜持嗎?叫人大跌眼鏡。
周景逸繃著臉:“這不合適,姑娘請離開,莫讓我夫人誤會。”
若是要臉的人這會兒就灰溜溜走了,可上官語沒有,居高臨下挑釁容音。
“這便是公子的夫人?夫人應當不介意吧!”
她到底哪來的自信,容音真想扳開她腦袋看裝了什么。
不相干之人而已,容音將其無視到底,自顧著喝茶。
上官語被晾著很尷尬,尤其容音是經(jīng)歷戰(zhàn)場的人,眼神凌厲可嚇退三軍,一個初出茅廬小丫頭哪抵擋得住她的眼神,還不是節(jié)節(jié)敗退又好面子強撐著。
按理說容音不會如此生氣,但上官語看周景逸的眼神不對,當著她的面搶她的男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姑娘,人吶,該要點臉面的,別人都已經(jīng)拒絕了還杵在這兒合適嗎?”
上官語臉紅一陣白一陣,灰溜溜地走了,臨走時偷偷瞄了周景逸一眼,一抹嬌羞爬上臉頰,分明是勢在必得。
“你還笑,招蜂引蝶?!比菀魧λ鲁鏊膫€字,真是家有男人禍事多。
吃醋了,真好,他回家跪搓衣板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