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這是一場圍獵,倒不如說這是一場單方面的游戲。
慌亂之中,阿來掏出了一個強光手電筒,下一秒,這個手電筒便被砍成了兩截。
手無寸鐵的阿來只能選擇逃跑,而追趕他的那只獵頭狒好像并不急于攻擊,只是在不緊不慢地追趕,無論阿來是直線跑還是呈“S”型跑,那只戴著哭臉面具的獵頭狒,總是在阿來的身側(cè)半米處出現(xiàn)。
此時,那面具上的哭喪表情倒更像是一種諷刺。阿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摔了一跤又一跤,身體上的疼痛,再加上身邊那只獵頭狒帶來的威壓,讓他的精神極度緊張,甚至一度忍不住要和對方拼個你死我活。
不過,阿來知道他只要真的敢動手,那結(jié)果幾乎就是注定的,不是什么你死我活,而一定是他的腦袋被獵頭狒一刀砍下來。
逃跑的間隙,阿來瞥了幾眼周圍的情況,發(fā)現(xiàn)這些獵頭狒好像都是用一種戲謔的態(tài)度在應(yīng)對眾人。
不過,阿來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端倪,貌似這些獵頭狒雖然目前沒有下殺招,但都在努力阻止大家逃出這塊巨大的圓形空地。
就算是本領(lǐng)高強的小藍(lán)和小紫也絲毫沒有占到什么便宜,反而被兩只獵頭狒追得氣喘吁吁。
小紫一躍而起,她的頭頂立馬被居高臨下的一只獵頭狒當(dāng)空劈下,只能再度回到地面。
小藍(lán)則連使用“牽情絲”的空檔都沒有,雙刀已經(jīng)變成了單刀,勉強和對面的獵頭狒打個旗鼓相當(dāng)。
“土耗子”則略顯狼狽,被一只獵頭狒壓著打,他一次又一次摔倒又一次又一次站起來。對方則像驅(qū)趕貓狗一般,等著他站起,再瞅準(zhǔn)空檔揮下砍刀。“土耗子”的每一次迎擊都會讓他的身體重重地摔倒,而追趕他的那只獵頭狒戴著一張咧嘴大笑的面具,此時更是極其諷刺。
再看趙岐山那邊,隨著獵頭狒的不斷加入,趙岐山父子三人被迫分開,目前已經(jīng)成了一對一的局面。
不過,趙岐山貌似也發(fā)現(xiàn)了那些獵頭狒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暫時不會下殺招,反而比之前鎮(zhèn)定了不少。
趙垕子和趙無極則分別被一只獵頭狒追著跑,境遇和阿來差不多。
至于金銀兄弟是什么狀況,阿來沒有看到,因為他剛才逃跑的方向正好背向二人。
阿來一邊逃命,一邊還不忘飛速思考,他曾試圖放緩速度節(jié)省體力,可是當(dāng)他稍一松懈的時候,便會引來獵頭狒的砍刀。這就讓阿來很難受了,難道這些獵頭狒知道他的心思?
不對,它們應(yīng)該是根據(jù)獵物的呼吸和心跳來判斷對方是否在努力奔跑或者奮力抵抗的。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等待符合獵殺條件的那一刻到來。
阿來的判斷大體正確,不過趙岐山的判斷則要更加準(zhǔn)確。當(dāng)他只用面對一只獵頭狒之后,也有了余力來觀察周圍環(huán)境并快速尋找關(guān)鍵信息。
最終,他得出了一個最不愿意看到的結(jié)論,這些獵頭狒真正獵取的并不是獵物的頭部,而是獵物因為恐懼到極點而產(chǎn)生的絕望。
它們是一種有著特殊癖好的怪物,如果單論體力和反應(yīng),其實力遠(yuǎn)超一般的異術(shù)高手。
而這些獵頭狒現(xiàn)在呆著的地方,則是專門用來圍獵的特殊場所。這里面也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力量,甚至可以改變生物磁場。
這就導(dǎo)致本來眾人逃跑的方向應(yīng)該是小紫姑娘占卜出來的生路,卻硬生生被其變成了死路。
接下來,只要有人徹底放棄了,那就會迎來獵頭狒的砍刀。如何提振眾人的士氣,顯得尤為重要。
奈何趙岐山一時半會兒也奈何不了和他對打的那只呆臉獵頭狒,期間雖然轉(zhuǎn)換了幾十個招式,仍不能占得上風(fēng)。
趙岐山在一次佯攻之后,偷偷在“四方五魁”上貼了一道符箓。繼而買個破綻,回首一砸,那只呆臉獵頭狒反應(yīng)奇快,硬生生橫過砍刀接下那一擊。
誰知,當(dāng)他的砍刀碰到“四方五魁”的一瞬間,馬上被一股巨力砸飛了出去。
趙岐山眼看形式就要逆轉(zhuǎn),心里卻半點也不敢放松。幾乎就在那只呆臉獵頭狒被擊飛的同時,已經(jīng)有另外兩只獵頭狒再次加入了進來,而它們的目標(biāo)就是趙岐山。
看來想要依靠小聰明致勝幾乎是不可能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眾人的體力也在飛快地流逝,更加嚴(yán)峻的是,這種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毫無勝算的感覺才是最為致命的。
阿來幾乎要放棄抵抗了,甚至有幾次都想著砍就砍死吧,總比被這樣玩死了好。
就在他產(chǎn)生這種念頭的一瞬間,右臂被砍刀劃開了一道口子,疼痛再次刺激著他拼命躲避起來。
此時的他已經(jīng)沒有精力顧及別人了,不過他的心里也清楚,恐怕眾人都在經(jīng)歷類似的事情,被獵頭狒追趕、割傷、無休止地糾纏,直到你徹底放棄,徹底絕望。
當(dāng)阿來再一次摔倒之后,一滴雨停在了他的眼前。他又一次進入了那種特殊的狀態(tài)之中,他感覺自己的意識飛出了體外,環(huán)顧著四周。
滿天的雨滴一動不動地停著,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住了,除了阿來的意識,這個世界好像都停住了。
他看到自己仰面躺在地上,那只哭臉獵頭狒站立著,正掄圓了砍刀向他的脖子砍去。幾個雨滴打在了砍刀的刀身上,飛濺成一朵朵透明的小花。
遠(yuǎn)處,趙岐山一人對付兩只獵頭狒,身上也有多處割傷。他的瞳孔里可以清晰地倒映出兩把砍刀的刀鋒,他的身體已經(jīng)做出了相應(yīng)的躲避動作。
再看趙垕子和趙無極都被砍傷了多處,撲倒在地上。
小藍(lán)和小紫身上也掛了傷,臉上淌著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
“土耗子”躺在地上,舉著那雙黑色的手套迎接著砍刀的到來,他的眼睛里只有憤怒。
金包銀的鐵槳已經(jīng)被砍掉了一大塊,披頭散發(fā)的他猶如厲鬼一般咬牙切齒地迎接著一只獵頭狒的砍刀。
銀包金的背上和大腿都有幾道傷口,此刻的他正呈半蹲半跪的姿勢躲避獵頭狒的攻擊,圓乎乎的胖臉上寫滿了不甘和恐懼。
阿來試圖在這種情況下做些什么,好幫眾人擺脫困境??墒撬l(fā)現(xiàn)自己此時只是這個世界的看客,就連一滴雨水都改變不了。
他一次又一次的穿過自己的身體,一次又一次地飛向空中的雨滴。甚至一次又一次地試圖擊打那些戴著面具的獵頭狒,可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敗了。
在這種難以名狀的狀態(tài)里,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著急而已。
……
猛然間,阿來的意識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
在難以描述的短暫一瞬,他感覺到了冰涼的雨滴,同時做出了一個快得難以置信的動作。
他用雙手猛地推動地上的一段藤蔓,借著反作用力堪堪躲過了那迎面而來的砍刀。
那只哭臉獵頭狒似乎沒有料到阿來會來這么一招,而砍下的力道又很大,想收都收不回去了。
只聽“當(dāng)”的一聲脆響,那砍刀硬生生地砸在了地面的石頭上,冒出一團火星。
而這只哭臉獵頭狒的砍刀也被震飛了出去,當(dāng)它下意識地扭頭朝著砍刀飛去的方向看去時。
阿來將一塊大石頭扔了過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獵頭狒的那張哭臉之上。
只見那張面具上面開始出現(xiàn)裂縫,接著整個裂開,摔在了地上。
面具里面,露出的卻是一張鬼面猴的招牌小丑臉。
這只露出真容的獵頭狒突然像見了鬼似的尖叫著跑遠(yuǎn)了,其他獵頭狒見狀,也都愣了幾秒鐘。
就在這短暫的幾秒鐘之內(nèi),眾人再次找到了逃生的機會。
夜雨如書
與其說這是一場圍獵,倒不如說這是一場單方面的游戲。阿來等人能否戰(zhàn)勝獵頭狒呢?歡迎大家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