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吃?”未無清吃著吃著覺得不對勁。
“沒什么,你要不要多吃一些?”戰(zhàn)止被未無清發(fā)現(xiàn)了自己像個登徒子似的望著她,確實有些尷尬。
白裕搖了搖頭,主子是眸中只有未姑娘啊。話說未姑娘實在不是什么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長著一張鵝蛋臉,長得是清新脫俗,端莊雅致得很,粉雕玉琢膚如凝脂的小臉。男裝是謫仙文弱書生小白臉,女裝也是很謫仙雅致的。白裕也是,瞧著未無清笑,心情總能好些。
未無清的女侍衛(wèi)也是,自家主子明明不茍言笑,一副冷若冰霜的臉,除了對相爺、對無濁公子
“不了,一日吃如此多,晚膳該吃不下了。”未無清笑著回復(fù)。
“你逃學(xué)溜出來,是如何想著到城西來的?”戰(zhàn)止想不明白她一個小姑娘是為什么會來城西這等臟亂差的地方。
“你不覺得城北和城東與城西差得很遠嗎?”城北多達官貴人府邸,近皇城,朝政部門皆在此,城北自然莊嚴些;城東是商賈巨賈匯聚之地,自然是紙醉金迷,燈紅酒綠些的。
“差得的確很遠?!睉?zhàn)止自知差的遠,一時半會兒他也沒有法子改變。
“在城西,能看到城東、城北、城南都看不到的。不走出城北,還以為整個京城都是達官貴人,衣食無憂,只憂朝政,甚至只愁如何消遣玩樂,不知柴米油鹽價貴。若不知疾苦,策論答得再好也無用,內(nèi)里空洞,無甚可行性?!蔽礋o清搖了搖頭說道。她的師弟們大都出身富貴之家,更不必操心柴米油鹽,文章答得那叫一個好聽。她今日出來之前同她祖父稟告了,她祖父知曉她來城西便也猛夸了一頓。
說到此,戰(zhàn)止更是覺得他的無清有慧眼,有遠見卓識,何止有星辰?戰(zhàn)止突然想起前世那個風(fēng)華無雙的未無清,那個不是官場中人卻能叱咤官場,籠絡(luò)朝臣的未無清,雖不溫婉,卻別有風(fēng)華,總之是比現(xiàn)在的無清多了些霸氣。
“你可會入仕?”
“若不入仕,我又何必去書院?干脆在女院呆幾年好了?!蔽礋o清話說得是野心勃勃。女院之人能通過科考進后宮做女官,未無清最討厭后宮紛爭,她自也不屑去做女官。
戰(zhàn)止似乎看見了從前的未無清,滿腹謀略,野心勃勃,鋒芒畢露;沒有現(xiàn)在這般青澀純真,當(dāng)然她現(xiàn)在也有幾分傲氣。前世的未無清是驕陽似火,現(xiàn)在的無清卻會隱藏鋒芒,像一輪明月。
“我臉上臟了?”未無清見戰(zhàn)止盯著自己,卻有些不解。
“你像極了一位故人?!睉?zhàn)止不知,無清仍然是那個無清。
未無清覺得現(xiàn)在她與戰(zhàn)止可謂“傾蓋如故”,今世明明沒見著幾面,卻令她覺得,戰(zhàn)止永遠都是那個戰(zhàn)止。未無清始終笑意盈盈?!按蟾疟闶莾A蓋如故吧?”前世,她與戰(zhàn)止可以說是知己,朋友以上,戀人未滿。
前世今生,這樣的事怎可于街亂講。未無清想起了一首詞《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倒還算應(yīng)景。生死兩茫茫??!
戰(zhàn)止沒有應(yīng),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他不知道,未無清永遠是那個野心勃勃的未無清。
未無清也不知道,戰(zhàn)止便是那個故人。
京城的風(fēng)有些猛,但遠遠算不上是刺骨,二人捧著茶杯便可以坐一下午,看著路上人來人往……城西有城西的快樂,簡單、純樸,笑便是開心,沒有城北的爾虞我詐,勾心斗角。
“在這里,我才曉得,快樂其實可以很簡單?!蔽礋o清笑著說道,其實她也不向往這些生活,只是有些感慨。
孩子在街上追逐嬉鬧……
這里才有人間煙火氣。
“城北也有城北的快樂?!蔽礋o清又補了一句。她前世把城北的快樂享受得淋漓盡致,是爭權(quán)奪位的快感。
“這些餃子,沒有城北的山珍海味,有的只是一份簡單、純粹?!睉?zhàn)止笑著說道,其實很像現(xiàn)在的無清啊。
天涼時,天黑得早。
“我這就回城北,找找城北的快樂吧。”未無清笑著與戰(zhàn)止告別。
斜陽寒風(fēng),寒風(fēng)凜冽雖刺骨,二人的笑卻足夠溫暖對方。
未無清今日到城西,沒有做完她想要做的事情,雖然事而急,但她愿意忙里偷閑同戰(zhàn)止閑話平生。她要讓京城的冬天溫暖。
其實未無清仔細想了想,前世的法子還是不適用的,她現(xiàn)在是代表未府去行事,不需要擴大產(chǎn)業(yè),也不需爭權(quán)奪利,更不需沽名釣譽。她只需要用心去行善便好。
何必非要在天子腳下?不過是行善,左鳳翔與右扶風(fēng)不也要操心一些嗎。
想明白歸想明白,未無清不過照樣心狠手辣。
未無清把事安排下去了,她也就安心在府里溫書。等待“前線”消息便是。
是日,未無清接到消息稱,有另一伙人也在收糧油棉花。
未無清不想去深究對方的用意,只要不影響民用糧價便好。
“派人給前線送多些銀子,多收購些,運一些去左鳳翔和右扶風(fēng)。”未無清知曉之后只說了這樣一句話。
“主子,您吩咐的已經(jīng)完成了?!币寡肱c夜塵回稟。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未無清始終堅信,下毒,絕對是最干脆利落,一招斃命的法子。
“賞。那剩下的你們拿到黑市買了,一百兩一顆。掙到的一半歸我,剩下的你們二人分了吧?!?p> ……
“爺,白曄等人來報,有另一伙人在前線收糧油棉花還有生姜?!卑自9ЧЬ淳吹叵驊?zhàn)止稟告。
“可查到是何人所為?”戰(zhàn)止覺得情況不大對,是有人預(yù)先知曉,還是有人故意哄抬價格……無論是哪個,他都覺著不大好!
“查不到,只知有個糧倉在城西,糧倉附近開了一家醫(yī)館,占地規(guī)模挺大?!?p> 戰(zhàn)止不知道前世有沒有這一出,但他知曉此事絕不簡單。說實話,他現(xiàn)在走的是無清之前的路子。前世未無清是如何指使戰(zhàn)羽做的,戰(zhàn)止現(xiàn)如今便是如何做的。確實那些法子也是非常有用。
他也不是為了沽名釣譽,他是怕有人利用這一點,陷害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