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棲遲接過那茶水,仰頭一飲而盡,目中冷然之色這才逐漸淡去。
其實,他也清楚的知曉,自己不該這般氣惱,可他自己也不知為何,涉及到夏侯嬋媛,他便難免惱怒。
“我看的出來,長孫裔寒本就是那樣的性情,不必理會?!毕暮顙孺路治龅念^頭是道:“況且,如今咱們最重要的是積攢實力?!?p> 長孫棲遲嗯了一聲,眸光漸漸幽深:“孤這些日子也一直在朝中暗暗觀察,如今已有了想要拉攏之人?!?p> 夏侯嬋媛有些好奇的湊了過來:“是什么人?!?p> 長孫棲遲食指指腹輕輕摩挲著茶盞邊沿,低低道:“步軍統(tǒng)領,宋宗元?!?p> 夏侯嬋媛這些日子也沒閑著,朝中一些要緊的臣子都被她摸的清清楚楚:“是那個兼管禁衛(wèi)軍的宋宗元?”
長孫棲遲略一點頭:“此人手中有實權,又兼顧著步軍與禁衛(wèi)軍,若是得他相助,日后傳遞消息便會快捷許多。”
長孫裔寒之事不過發(fā)生不久,長孫煌琰便得了消息,此事著實給他提了個醒。
宮中內外耳目眾多,他如今傳遞消息多靠風月樓,可宮中總是風月樓觸及不到之地。
是以,他必須有自己的消息網。
“我先讓風月樓查一查,你且稍安勿躁?!毕暮顙孺麓鬼肓艘幌拢诺?。
二人對視一眼,此事都在各自心中有了幾分數(shù)。
……
彼時,鳳棲宮內,長孫裔寒微微垂首,向蕭皇后行禮:“兒臣參見母后?!?p> 頭戴鳳冠,面色雍容的蕭皇后微微抬眼,輕輕抬手:“平身吧?!?p> 只是一個眼神,一個舉手投足之間,身上的尊貴端莊,便顯露無疑。
“謝母后。”
長孫裔寒道了謝,便一言不發(fā)的站在殿內,沒有絲毫率先開口的打算。
蕭皇后像是早已習慣了一樣,淡淡問道:“今日你父皇責罵你了?”
“父皇惱的是太子與煵王,與我無關?!?p> 便是面對自己的親生母親,長孫裔寒也仍舊冷漠,回過了這一句話后,又是長久的沉默。
蕭皇后緊緊盯著自己兒子冷然的面孔,面上染了幾分慍怒:“若本宮不問你,你便不打算將事情始末同本宮說上一說?”
長孫裔寒抬眸與蕭皇后的目光對上,明明是該最親近不過的母子,這一對視之下,空氣竟異常的詭異。
良久,長孫裔寒才移開視線,淡淡道:“宮中宮務繁忙,母后想必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兒臣告退?!?p> 說完,便直接轉身離開。
蕭皇后盛怒之下直接站起身來,想要叫上一聲,可看著長孫裔寒決然的背影,最終還是無奈的嘆了一聲,坐了回去。
身邊的貼身女官憶蓉連忙上前,端了一盞清茶過來:“娘娘勿惱,裔王殿下年歲大了,有自己的主意,總不愿您多管?!?p> 蕭皇后接過茶水,淺啜一口,心中的火氣似乎也隨著清雅的茶水壓下不少,輕輕頷首。
“罷了,總歸他也是個聰明孩子,自己知道怎么做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