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透明球體里的蟲子,在李盼蘇醒一刻鐘后,突然開始發(fā)狂,只是破繭的頭在無聲的嘶吼,即使只是一只蟲子也可以看得出來,非常痛苦。
然后,那個蟲子的腦袋就慢慢變成了李盼的樣子,又黑又土,眼神卻是異常的凌厲,可能是因為蟲子化繭并不完整,所以下一瞬間,人頭繭身的蟲子便爆開,化作了一團粉色的霧氣。
可霧氣終究還是無法突破,透明圓球的束縛,只能在圓球當中瘋狂的撞擊。
看了這一幕的李盼,臉色有些發(fā)白,她輕聲問道,
“這個蟲子是從我身體里取出來的嗎?”
江東石沒有回答她,因為那霧氣又重新幻化成了一粒蟲繭。
江東石沉思,這不是蠱蟲,蠱蟲一離開宿主就會死亡,他向李盼問道,
“你最近和什么人交過手,或者打過架?”
李盼回想道,
“這個月已經(jīng)沒什么人來搶砍樹的地盤了,只和黑衣人打過一場,還有挨了白云飛一掌。這真的是別人有意謀害我嗎,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我也沒得罪過他們?。俊?p> 江東石伸手將那圓球收了起來,說道,
“以你的腦子,我就是說了你也不懂?!?p> 李盼又被鄙視了,這些少主,大小姐什么的,說話就喜歡高人一等的感覺,李盼回應道,
“你不說,怎么就知道我聽不懂呢?”
“他不是沖你來的,是沖我來的,因為我要救你,所以他就要害你?!?p> “那你不要救我,不就好了。”
“我不救你,你已經(jīng)死兩次了。不,算上這次,是三次。”
“……”
李盼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么一回事,所以她問了一個一直以來她都很想要問的問題,
“那你為什么要救我呢?而且還一直派人來保護我?!?p> 面對李盼直白的提問,江東石轉(zhuǎn)身沉思道,
“因為你是無辜的,我很抱歉將你卷進這件事情里來,但是事已至此,所以我只能盡我所能盡量的保住你的性命。”
江東石是不介意在合適的時期,撒一些小謊的。
“真的是這樣嗎?”
李盼很是疑惑,在入門考驗上她遇到家族子弟們的追殺,那與少主之爭并無關系啊,而且他跟白云飛說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但實際上她從未救過他的性命。
江東石回身冷笑,笑意中帶了鄙視,
“難不成呢,你真以為我看上你了?”
“……”
江東石和閻皓隨后便離開了,晚飯是郭雙帶回來的烤兔肉。
已經(jīng)是夏季,吃完飯還要再修煉兩個時辰才會休息。
李盼和郭雙一人坐了一個蒲團,不在房間,而在外面的小院子里。
無風,無星,無月,只有悶熱感。
李盼先運行完了一個小周天,她看著那漆黑的天空,想著中午那化作自己頭像的蟲子,很是后怕。
其實她覺得成為外門弟子的這半年,她已經(jīng)很努力很努力了,從那頓鞭子到江東石,到入門考驗,被迫承受自己是只癩蛤蟆,到各色人等的擠對,家族弟子們的追殺,到今天這只蟲子。
她努力的速度遠遠趕不上災禍來臨的程度。
她現(xiàn)在就像是夜里行走在一片沼澤,前面沒有方向,也沒有光,腳下正在不斷往下陷,這種無力感和恐懼感,在這半年出現(xiàn)的次數(shù)是她前十幾年的數(shù)十倍。
什么時候她才能擺脫這種情況?
是修真界本就如此難以生存,還是她努力的不夠?
李盼不明白,她只是個小人物,沒有哪一個煉氣三層的小人物會面臨她所遭遇的事情,她不過是被卷到了大人物的爭斗當中罷了。
與李盼的失落不一樣的是,剛剛從青木殿出來的杜嬋兒,手里拎著一塊綠色的玉牌,臉上激動的神色難以遮掩,因為這塊玉牌就是少主令。
有了這塊令牌,長老以下的執(zhí)事都任憑她調(diào)動,杜氏家族這幾年一直想要的靈藥種類,她也可以一次性解決。
而她需要做的不過是,處理一個外門女弟子李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