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里拉琴

　　“吟游詩人，有件事讓我不太高興?！卑塑浉癖藦娜蚴种薪舆^啤酒瓶，說：“那個神圣教會的圣騎士。還有那個魔法師?！?p>　　矮人七人眾的領袖刀客抓了抓他粗壯的脖子，接過話頭，說：“這里有太多會用魔法的家伙了，各位。準確來說，是多了兩位，還有，他們和我們的切薩雨伯爵走得太近了。你們看看，我們在這里坐在星空下，坐在篝火旁，而他們呢，各位先生，已經在伯爵溫暖的帳篷里籌劃陰謀了。哼，狡猾的狐貍們，我說的是切薩雨伯爵、流浪騎士蘇米拉提、圣騎士盧加爾和火焰魔導師莉娜·斯巴因，最糟糕的就是那個斯巴因。要我告訴你們他們在密謀什么嗎？就是怎么把我們騙得昏頭轉向?！?p>　　“而且還吃著蜂蜜烤肉?！卑税菔卜痍幊恋夭遄欤骸岸覀冊谶@里吃的是什么？啥也沒有！我們會吃老鼠的！”

　　“莉娜·斯巴因?！币饔卧娙瞬遄煺f：“那個惡心、邪惡、傲慢的女人。和我們的梅薇小姐完全不一樣，要我說，學習火焰魔法的女人總是那么邪惡?！?p>　　塞因看著自己身旁抱著胳膊的威廉，欲言又止，想道：“他這是指他的前女友艾麗莎吧，艾麗莎雖然是個戰(zhàn)士，但她也學習了火焰魔法，據說艾麗莎和哈莘學院交流大會的冠軍帕特建立了男女朋友關系。

　　又聽說威廉和艾麗莎是和平分手。但是這兩個人找新歡的速度都是同樣得快，真是‘般配’?！?p>　　想到這，塞因又偷偷的瞄了一眼身旁的梅薇，感嘆了一下自己的“效率”真是比不上威廉和艾麗莎哎。

　　矮人斯里皮接著吟游詩人的話，他點了點頭說：“是的，吟游詩人。梅薇小姐又安靜又和善，喔，你們看，她坐在馬鞍上把劍擦的雪亮。如果我走到她旁邊，和她說兩句玩笑話，她就對會對著我露齒微笑了。和梅薇小姐在一起的時候總是令人高興，和那一直在計劃陰謀的莉娜·斯巴因完全不一樣。我跟你們說，要小心點，不然我們的約定就泡湯了?！?p>　　“什么約定，斯里皮？”吟游詩人好奇的問道。

　　“各位，怎么樣，我們要不要告訴吟游詩人？”

　　“我不反對?！卑烁褴洷苏f：“酒已經空了。”

　　格軟彼把酒瓶倒過來。

　　七人眾的首領刀客說：“那就自己去拿。這位先生，你是我們之中最年輕的。吟游詩人啊，這個約定，是我們想出來的。因為我們既不是生意人，也不是辦事不要錢的圣騎士。如果切薩雨伯爵以為丟幾枚金幣在我們腳邊就可以打發(fā)我們去殺傳奇龍，那他也想的太美了。

　　事實是，沒有切薩雨伯爵我們也可以解決那頭傳奇龍，而他沒有我們什么也辦不到。

　　事情很明白，誰出的力比較多，他那一份的戰(zhàn)利品就比較大。

　　那些親手把那頭傳奇龍解決掉的人，可以拿到一半的寶藏；

　　切薩雨伯爵——看在他的出身和頭銜的份上——可以拿四分之一的寶藏和那條傳奇龍的頭。

　　其他人呢，如果有幫忙，可以公平瓜分剩下的四分之一。

　　你覺得如何，吟游詩人？”

　　“切薩雨伯爵又覺得如何？”吟游詩人回答說。

　　七人眾的首領刀客接著回答說：“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這小子最好不要說‘不好’。

　　我說過了，他自己沒辦法殺龍，他得靠專家——我是說戰(zhàn)錘傭兵團的七人眾，也就是我和我的兄弟們。

　　要拿著武器站在那頭龍面前的是我們，沒有別人。其他人呢——這里面包括火焰魔導師——如果她誠懇地幫助我們，可以分到那四分之一的寶藏?！?p>　　“你們所謂的其他人，不包括騎士扈從和一個一流的詩人?！币饔卧娙诵Σ[瞇的回答，一旁的大鷹騎士團騎士扈從塞因也點了點頭。

　　七人眾的首領刀客從喉嚨里發(fā)出親切的笑聲，說：“我們只算那些用暴力工作的人，不包括梅薇絲克里姆希小姐的同伴?！?p>　　“啊哈?！泵忿碧ь^看著滿天星辰說：“但是，那個酒館侍者達維安和他的伙伴們又是用什么工作的呢？”

　　矮人拜什佛往火堆里面吐了口痰，用矮人的語言低聲說了一句什么。

　　“暗隼城的民兵隊很熟悉這座荒……嗯……五皇子理查德的領地的地形，會替我們帶路?！卑说犊偷吐曊f：“所以要讓他們分到自己的一份才公平。至于那個酒館侍者達維安，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們想，要是那些頭腦簡單的老百姓們開始相信當附近出現(xiàn)一頭邪惡的龍的時候，可以不去找專家來處理，隨隨便便就能把它毒死，然后繼續(xù)和女孩們在田野里做一些想做的事情——要是這種方法流行起來，我們大概就得上街討飯了。

　　對不對？”

　　“沒錯?！卑税菔卜鸺恿艘痪洌骸八晕艺f啊，那個酒保應該不小心遇到什么意外才對。

　　在這個狗娘養(yǎng)的的變成傳奇之前?！?p>　　“他該遇到的，就會遇到?！卑怂估锲た隙ǖ恼f：“這件事就交給我?！?p>　　“而吟游詩人?！卑怂估锲そ又f：“就在歌謠中把他好好‘描述’一頓，讓他成為天大的笑話，讓他丟臉丟到家、遺臭萬年?！?p>　　“你們忘了一件事?！币饔卧娙苏f：“這里有個人可能會把你們的計劃打亂。那個人不在乎分寶藏，也不在乎約定，我說的是神圣騎士盧加爾。你們和他談過了嗎？”

　　“談什么？”七人眾的首領刀客用木棍翻著火堆里的木塊，咬著牙說：“吟游詩人，和盧加爾沒什么好說的。他那個人腦子里根本沒有生活的事?！?p>　　“在來這邊的路上，”梅薇擦好了自己的劍，將劍收入劍鞘，說：“我們看到他了。他全副武裝，跪在石頭上，兩眼望向天空?！?p>　　“他總是這樣。”矮人格軟彼說：“不是在冥想，就是在禱告。他說他得這么做，因為他接到來自神圣至高神的指令，要保護人類不受邪惡的侵害?！?p>　　“在我們的礦山里?！卑似呷吮姷氖最I刀客低聲說：“會把這種人關在沒有煤礦的礦洞里，用鏈子鎖起來。然后，給他們一塊煤炭，他們就會在墻上畫些令人好奇而且還好看的畫。

　　但我們討論別人的閑事也討論夠了，還是來談談龍的事吧?！?p>　　吟游詩人說：“您瞧，我們對那條龍的寶藏不感興趣，我們只拿牠一點的牙齒和鱗片，其余都是你們的，愛選什么就選什么。他的骨頭、眼睛，或其他任何你們可以拿來賣的東西，我們絕對不會小氣?！?p>　　塞因和梅薇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當然。”七人眾的首領刀客不懷好意地咯咯笑著說：“其實，只要切薩雨伯爵同意，龍的尸體都可以是你們的，吟游詩人，沒有人會和你們搶，也許？禿鷲？”

　　吟游詩人轉過頭對著梅薇說：“美麗的梅薇小姐，可不可以麻煩您將我的里拉琴拿過來，我現(xiàn)在有了靈感，我怕我一起身靈感就會消失，可憐可憐我這個吟游詩人吧?！?p>　　匈薩汗國的女孩聳了聳肩，站了起來，走向自己的馬匹，那里有吟游詩人的里拉琴。

　　“在我那個年代?！卑税菔卜鹂粗唛_的梅薇，說：“人類女人都關在屋子里，用針線縫些什么東西。他們不會在荒郊野外、不會在勇士們的身邊跑來跑去，不會來管我們的閑事，也不會在男人面前搖屁股?！?p>　　“老實說，這屁股倒還挺不賴的?！币饔卧娙诵χ酶觳仓廨p輕的碰了幾下塞因，說：“怎么樣，塞因？騎士先生？喂，我們的梅薇小姐過來了?！?p>　　“這關我什么事？”塞因嘟囔著，臉色紅的如同火光，不知是生氣還是害羞，準備往火堆里添木柴。

　　“嘿！注意點，這是我親愛的‘米斯’，沒了她，我半條命都會沒有的?！卑怂估锲χプ×瞬窕鸲焉系拿旱娜虼舐暫鸬?。

　　“你的里拉琴，吟游詩人?！?p>　　“各位，請小點聲，聽好。”吟游詩人，撥了幾下弦：“我來為你們唱首歌吧？”

　　“唱吧，我靠?！卑税菔卜鹫f，啐了一口：“但別以為我會為你在那里咩咩叫就給你一個銅子，吟游詩人。聽清楚，這可不是貴族的城堡。”

　　“看得出來?！币饔卧娙它c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