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
一組成員:岬、早苗
目前位置:大廳
兩個人已經完全沉浸在游戲中,他們不約而同地感到了緊張。
“那里寫的是‘阿門’?!贬滴⑽⒉[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大幅壁畫中不那么明顯的一句花體外文說。他的視力不如翼好,對于一幅完整構圖中的破綻、漏洞卻十分敏銳。
他解釋說:“在基督教相關的油畫里,背對著畫面下跪的一般都是壞角色。你看,這幅畫里,他們跪拜的是一頭金牛,很明顯不是上帝。沒有奉耶穌基督的名,為什么卻要念誦‘阿門’?”
基督教義是早苗完全徹底的知識盲區(qū),幸而岬在法國有參觀教堂的經驗,將諸多只有信眾才知道的基本常識提了出來。早苗抬頭望著天花板,再低頭看看腳邊的一堆物事,感到自己的腦子整個亂成了一鍋粥。
“我們再來把線索整理一下吧?!笨粗匕迳狭闵⒍逊诺脑S多東西,岬也感到一絲頭疼,他不動聲色地揉揉太陽穴,重又蹲下,亮出他一直攥在手里的黑色物體,說:“這是我在圣水池里發(fā)現的巫毒娃娃,它被燒焦了一半?!?p> 早苗指著正殿左側第三幅和右側第七幅油畫說:“這兩幅畫布下面各有一個數字,呃,還有七張小畫下面有按鈕,位置我忘了……可能還不是全部?!?p> “那邊的彩色玻璃有一道30厘米長的裂縫,”岬點著第七幅油畫旁邊的玻璃說,“被膠水糊著,糊的很草率?!?p> “講壇上有這個圣杯……泡在杯子里的模型蘋果,我在下面還撿到一張小黑白照片?!痹缑绨堰@三樣東西扒拉出來,問岬:“只有這三件東西是不應該出現在講壇上面的,是么?”
岬點點頭,看著管風琴說:“風琴缺了四個按鍵,三白一黑……琴譜也只有半張,琴凳下面還卡著一枚國際象棋的白騎士。”
早苗舉起一面磨損的金屬化妝鏡:“這是從最后一排座椅下面的小暗格里摳出來的,有年頭了……誰會把自己的私人物品藏在地板下面???”
“最后是祭壇?!贬的恳暻胺讲粫r閃爍的燭火,快速說:“蠟燭雖然是電子蠟燭,卻有好幾根都是倒放的,不知道會觸發(fā)什么……以及,這個打火機模型,是用來點蠟燭的吧,點火的順序也不知道。再有……”
他站起身,虛虛比劃了一下十字架的尺寸,肯定地說:“這個十字架鑲嵌反了?!?p> 十字架另一邊可能鑲著耶穌基督,也可能不是。
“你覺得我們要試著復原它嗎?”早苗不抱希望地小聲問。
岬緩緩搖頭,和早苗面面相覷。進入場景剛5分鐘,他們竟然已經找到了近20條線索——顯然不是都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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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館
二組成員:翼、尤佳莉
目前位置:序廳
翼和尤佳莉同樣面臨多重選擇。
他們走進門,剛看到人偶館的導覽臺,兩名員工扮演的導游就迎了上來。一男一女兩人仿佛憑空出現似的,帶著刻板的表情,用一模一樣的音調說出相同的歡迎詞。
隨后,男導游朝左邊伸出手,女導游向右邊點點頭,竟是要將他們引向不同的方向!
尤佳莉吞了一口口水,求助地看著翼,翼上前半步,先對男導游說:“你會帶我們參觀哪里?”
男導游用毫無起伏的音調回答:“參觀路線是日本館、中國館、埃及館和西方館?!?p> 翼又問女導游:“你呢?”
女導游機械地重復著:“參觀路線是日本館、中國館、埃及館和西方館。”
行進路線一模一樣?尤佳莉和翼頓時感到很奇怪,翼又試探地說:“那,我們走唄?”
男導游和女導游異口同聲地說:“請選擇你們的導游?!?p> 翼揚起眉,問:“選擇?我們兩個人都要選嗎?”
“是?!?p> “是不是選了不同的導游,我們就必須分開參觀?”
“是。”
尤佳莉終于忍不住了,搶著問:“我們可不可以,只選……一個導游?”
“可以?!眱扇艘黄鸹卮稹D袑в温柭柤?,女導游攏攏頭發(fā),再次異口同聲,“如果你們堅持。”
“那就——你?”翼本想指離他更近的男導游,手伸出去一半,突然想到尤佳莉是個女生,參觀途中也許會發(fā)生什么需要逃跑的狀況,就硬生生的轉了方向:“呃,你吧!拜托了!”
女導游面無表情,向前邁出一步,沒被點到的男導游同樣面無表情地欠欠身,迅速向后倒退著走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拐彎處。
翼一直看著他離開,笑著對尤佳莉說:“這下不用分開了!”
尤佳莉還沒答話,女導游便向右手邊走去,站在神社似的紅色門柱旁看著他們,一字一句地說:“前方是日本館,請隨我來。”
“對不起,請問……”尤佳莉聲音發(fā)顫,“你要一直陪同我們,呃——參觀嗎?”
女導游沒有回答,而是開始做解說:“人偶,最開始被用來作為袚褉、祈福的道具。江戶時代,人們流行裝飾雛偶人,并舉行祭祀,以祈求女孩平安健康地成長。因為具有擬人的外形,人偶,逐漸演變成了代替女孩承受厄運、消災避難的保護神……”
她舉起手,往燈籠造型的燈筒上面一摸,不知按了藏在哪里的電燈開關,霎那間,“日本館”廳內燈火通明。
玉垣環(huán)繞在四周,石燈籠沿著參道一字排開,另一側房廊下吊著許多繪馬,數百個由小到大、造型各異的人偶靜靜地分布在展廳的各個祭臺之上。女導游徑自向前走去,高跟鞋踩在青石板圖案的地磚上,發(fā)出空蕩蕩的回聲。
尤佳莉家里也有一套從小玩到大的女孩節(jié)人偶,卻從來沒見過如此龐大、詭異的擺放方式,加上被這一番解說詞刺激得頭皮發(fā)麻,腿肚子都在微微發(fā)抖,只好再次用目光發(fā)射求助信號給翼。
“那個,樂園里的工作人員,都是像你這樣的嗎?”翼體貼地走上前,對女導游說。
女導游平靜地問:“‘我’是什么樣?”
翼撓撓頭,盡量客觀地說出他的感受:“就是……故意不跟游客互動,很高冷,投入感很強,很會演戲的那種!”
“不是?!?p> 尤佳莉剛稍稍放下心,就聽女導游慢慢地說:“大家,不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p> 女導游說話的同時,背景音樂開關也啟動了,伴著三味線的“砰砰”聲,從展廳深處傳來一陣陣縹緲朦朧的低吟。
石燈籠內的燈光是赤紅色,從祭臺頂部和天花板上透出的霧蒙蒙的光線卻是冷白色,部分置于微縮場景中的人偶還罩著紗幕,幾百張人偶的臉仿佛在煙霧中若隱若現。
不知是不是尤佳莉的錯覺,她總覺得進入這間展廳后,氣溫一下子低了好幾度,那寒意襯得氣氛毛骨悚然。
尤佳莉根本不敢看兩邊的人偶,一口氣跑到翼身邊,小聲說:“我們快去下一個展廳吧!”
翼點點頭,女導游卻再次慢吞吞地開口:“日本館的參觀時限是十分鐘,你們這就要走了嗎?”
尤佳莉大吃一驚,脫口而出:“我們必須在這兒待夠十分鐘嗎?”
女導游緩緩搖頭,語調和表情一樣呆板:“這里的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故事,你們真的不想聽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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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決
一晃東京奧運會就結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