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怎么可能！”顧相如崩潰的大喊道：“月芙剛才還好好的！怎么可能會死！月芙你快醒醒?。 闭f完，便推開了方無愧，用力的搖晃著林月芙的身體。
但是林月芙確實是死了，無論他用什么辦法，也無法將她救活。顧相如本來就是醫(yī)生，方無愧能明白的事情，他自然也明白，只是一時之間不愿意接受這個現(xiàn)實而已。
慕娥看得不忍，對方無愧說道：“你不是說月芙暫時沒事嗎？為什么會這樣……”
方無愧嘆了口氣，說道：“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林戚桐又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顧相如哽咽著說道：“為什么！為什么林戚桐做的孽要讓月芙來背呢！她這么好的一個女孩兒，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才對啊……”
方無愧又嘆息一聲，拉著慕娥走了出去。
慕娥心情有些低落，和方無愧一起走了一陣后問道：“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做？”
方無愧說道：“我們先去給林月芙買一副棺木吧！正好現(xiàn)在很多人都出去打水，城中人少，我們兩個也不是那么扎眼?！?p> “好吧！”慕娥點了點頭，說道：“畢竟也是姐妹一場，我能為她做的，也只有這些了?！?p> ……
等到將一切都收拾好，已經(jīng)到了中午了。
臉色蒼白的顧相如抱著林月芙的尸體輕輕放入了棺木中，凝視良久，合上了棺蓋。
方無愧問道：“顧兄弟有什么打算！”
顧相如說道：“我打算帶月芙回老家，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做我的妻子了，我會把她埋葬在我家的祖墳之中?！?p> “嗯！”方無愧點了點頭，遞過去一個鞭子說道：“我路過西市的時候看到有賣驢的，順便買了回來，希望你可以用得到?！?p> “多謝捕頭！”顧相如對方無愧拱了拱手，說道：“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馬上就出發(fā)?！?p> “楊甾這個是非之地，早點離開也好！”方無愧說道：“記得不要喝城里的水，有毒。”
“多謝！”
顧相如再次道了聲謝，很快到藥堂去收拾好了東西，趕了回來。
洪大夫德高望重，平日里待顧相如很好，一點也沒有為難他。
顧相如又買了一個平板車，套上驢子之后，正頭疼該怎么出城的時候，城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陣嚴重的騷亂，混亂中，聽到有人說是通緝犯林戚桐闖入了定錦侯府，正在里面大肆殺戮，無人可擋。
城門口值守的士兵也顧不上值守了，一個個都被調(diào)去維持治安了。
方無愧和顧相如對視一眼，趁機趕著驢車跑了出去。
出城之后，顧相如忍不住說道：“這個林戚桐，果然窮兇極惡，才短短一天的功夫，居然又來到了楊甾城中作惡。”
方無愧說道：“放心！他蹦跶不了多久的！”
顧相如頓了一下，說道：“捕頭！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
“說！”
顧相如咬著牙說道：“如果遇到林戚桐了，請不要留手，一定將他就地正法！”
“這是自然！”方無愧說道：“別忘了是誰把我們一家害成現(xiàn)在這樣的，林戚桐我是絕對不可能放過的！”
“好！”顧相如點了點頭，趕著驢子向老家的方向趕去。
方無愧回身便向定錦侯府中跑去，在侯府之外，許多捕快和士兵都手持刀、槍站在外面，卻連一個敢進去的都沒有——地面上那些死狀凄慘的尸體全都在提醒著他們，貿(mào)然沖進去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方無愧捂住外圍一個捕快的嘴，拽著他跑到一邊，說道：“別叫！問你幾個問題！”
“嗯嗯！”那個膽小的捕快連忙點頭。
方無愧松開他說道：“里面是什么情況！你們怎么都不進去，現(xiàn)在的捕頭又是誰?！?p> “無愧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這家伙對方無愧明顯很熟悉，說道：“捕頭當然還是你師父了！你們被抓后根本就沒有人接任的！現(xiàn)在林戚桐又被定錦侯給搞了，昨天給他定罪的其中一條就是誣陷你們貪污餉銀……”
“行了！”方無愧打斷他的話語，他知道捕快中有這么個人，不過沒什么交情，連他的名字是啥都不知道，不過這時候根本不用在意這些，便直接說道：“就是說我和師父現(xiàn)在都沒事了。”
這人說道：“當然沒事了！我們都還想著你們什么時候回來任職呢！這兩天事情好多！”
方無愧點了點頭，說道：“好了！刀給我一下，我進去看看怎么回事?！?p> “好！”這人連忙把刀遞過去，然后大聲喊道：“快點讓開些！無愧回來了！”
“什么……”
“無愧他們沒事……”
“太好了！捕頭應(yīng)該也回來了……”
人群中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議論聲，這讓很少在這種公共場合出聲的方無愧感覺有些尷尬，連忙說道：“好了！都讓讓！我進去看一下?！?p> 話音剛落，面前便自動分開，給他留出了一條路來，方無愧連忙走了過去。
雖然方無愧只是簡單地漏了個面，但是城中一直緊張的氣氛卻明顯放松了許多，好像一下子全都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一直以來，方無愧都太低估自己和徐大虎在楊甾城中的聲望了，這可是自師娘的父親開始，三代人共同經(jīng)營的結(jié)果，他們?nèi)绻胱鍪裁词?，肯定比原本的林戚桐、劉波要簡單的多?p> 殺死水井中玄龜來告訴他們水中有毒的事情，這么看來也有點多余，只要他們發(fā)話，恐怕城中百分之八十的居民都會乖乖的聽著的。
方無愧走入侯府正堂，就見林戚桐正大大咧咧的坐在主坐的太師椅上，施施然的喝了口茶水。
看清了方無愧的樣子之后，林戚桐說道：“原來你這個雜種還沒死！我真是太看得起那個劉波了！都把你們綁起來，居然都沒奈何得了你們！”
方無愧根本不接這茬，開口說道：“你女兒今天早上死了！”
“哼！那又如何！”林戚桐毫不在意的說道：“我現(xiàn)在有仙丹在手，長生不老不在話下，將來還會有無數(shù)的兒女！死一個林月芙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仙丹？”方無愧眉毛一跳，一陣不好的預(yù)感涌上心頭，強行壓下那個感覺，大喝一聲，抽刀便砍向了林戚桐的脖子。
林戚桐冷笑著看著他，連躲都不躲一下，‘咔’的一聲下去，刀刃鑲在了脖子上的骨頭之中，險些將林戚桐的腦袋整個砍下。
林戚桐額頭的冷汗一下子流了下來，一腳踢出，將方無愧逼退兩步，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短短的時間里，脖子上的傷口已經(jīng)沒了，但是他卻有一種預(yù)感，一旦頭被砍下來了，是絕對沒法恢復(fù)的。
方無愧見狀，一臉遺憾的說道：“真是可惜！如果知道你這個蠢貨剛才不躲的話，就該一下砍掉你的腦袋。”
“我有仙丹在手，怎么可能怕了你這個小鬼！”林戚桐大喝一聲，向方無愧沖了過來。
方無愧毫不示弱的提刀而上。
林戚桐雖然厲害，但畢竟是文職，比起經(jīng)常在刀口舔血的方無愧來說要差得遠，就算是有可以讓他不死不滅的仙丹在手，最多也就欺負一下普通人，在方無愧面前，最多算個弟弟。
不過幾個回合的功夫，便一刀砍斷了林戚桐的一根小拇指，這在戰(zhàn)斗中只能算是輕傷，但是卻把林戚桐給嚇住了——被砍掉的小拇指沒有再長出來。
怕死的林戚桐連忙跳出戰(zhàn)圈，說道：“方無愧！你不想知道我的仙丹是從哪兒來的嘛！”
方無愧說道：“殺了你，我自然就知道了?！?p> “哼！”林戚桐趁機又退后一步，說道：“這仙丹是我從公孫二娘那個賤人手中奪來的！她現(xiàn)在就在城外東南方二十里之外，我沒有殺她，如果你趕過去，說不定還有救，當然！如果你想殺我，就只管跟上來吧！哈哈！”
林戚桐說完大笑兩聲，向西北方奪路而去。
方無愧咬了咬牙，招呼都沒打一聲，便在身上貼上神行符，一個縱身向東南方跑去。
剛跑出城不過兩三里地的功夫，方無愧便看到許多人一起往楊甾的方向趕來，其中赫然就有師娘在內(nèi)。
方無愧連忙趕上去，說道：“師娘！你們怎么會來這里?！?p> 師娘一看到方無愧，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快步走來把手一伸，快速的說道：“無愧！你快看二娘！她受傷了！”
“二娘？”方無愧這才發(fā)現(xiàn)，師娘的懷中抱著一只銀色的狐貍，正是公孫二娘。她的仙丹被林戚桐騙走之后，身體中的毒氣再次擴散開來，傷的比之前更重，竟是連人形都維持不住了。
方無愧掰開公孫二娘的眼皮一看，暗叫一聲‘不好’，連忙掏出五毒，按在公孫二娘的心口。
五毒昨夜吃飽了三尸之毒，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消化干凈，并不怎么賣力，方無愧回想起記憶中操控五毒的方法，強行讓五毒把公孫二娘身體中的毒液吸出了許多，再回憶起苗疆對中毒者的緊急處理之法，連續(xù)往公孫二娘身體中注入幾股內(nèi)力，這才勉強將她的傷勢穩(wěn)定住。
剛松了口氣，和師娘一起過來的人們便都走了過來，方無愧一看，一個個都很眼熟，稍一詢問，便知道都是從楊甾中出來打水的，中途遇到了師娘，便一起往結(jié)伴回來了。
方無愧簡單的告訴了他們城中的情況之后，他們便一起挑著水歡喜的離開了。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之后，方無愧連忙問道：“師娘！你們怎么會在這里?！?p> 師娘說道：“我和二娘今天早上看到有人到我們附近去打水，以為城里出了什么事情，很擔心你們，所以便決定一起來城里看看！沒想到半路上遇到了身受重傷的林戚桐，二娘終究是心軟了，不顧自己的傷勢用仙丹將林戚桐救活，沒想到那家伙翻臉不認人，搶了二娘的仙丹不說，還把二娘打傷了，如果不是后來二娘拼著一口氣嚇住了他，恐怕我們兩人就都危險了，只是二娘……唉……”
師娘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如何評價她好。
“沒事！還有救！”方無愧寬慰了一句，卻是想到了早上林月芙的死，她之所以突然死亡，恐怕和這件事脫不了干系。
只不過林戚桐通過仙丹居然真的擺脫了公孫二娘的法術(shù)，真是老天不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