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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舒蘅

第十五章別墅的夜

末世舒蘅 櫻離夜 2042 2019-05-20 13:14:00

  是夜,舒蘅吃飽喝足后躺在別墅二樓主臥的大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她白日里翻出了旅行包里的一袋壓縮餅干,吃了大半袋,口渴的不行,用凈水器喝了點水,就漲的難受,所以也就沒去指定的地點領食物。

  現(xiàn)在又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著。

  她越想越覺得焦慮,坐起身來,仿佛下了某種決心,拿出放在枕頭下的小刀就往手上一劃。

  洗完澡之后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小傷基本都消失不見了,結的血痂一脫落,原先的細長傷口處長出了新皮膚,白的就像條白線。腳踝更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就不腫不痛了,小傷口更是像被洗掉的墨漬一樣,根本看不出來曾經(jīng)傷過的樣子。先前拔過玻璃碴子的地方也已經(jīng)變成一粒雀斑大小的黑色痂塊。只是她被宋硯捏傷的手臂依舊是烏青發(fā)紫還帶點黑的顏色。

  舒蘅這一刀劃在掌心,這次是左手掌。細細薄薄的一道口子,將將把皮刮破,露出肉色,極緩慢的滲透出暗紅發(fā)黑的液體。

  她就這么盯著,一邊盯一邊在手機上做著記錄,盯了兩個多小時,從傷口止血盯到傷口愈合,再從結痂盯到血痂脫落,直到掌心只留下細細的一道白線。

  她的愈合能力明顯的變強了。

  奇怪的把手翻來覆去的看,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原因。

  算了,今早那么多人還變成“行尸”了呢,她這點小變化算不得什么……慢著,被咬了就會變的話,那么大概的傳播途徑就是體液和血液了。

  她沒有被咬過,可是當時在出租車上宋硯的血流到了她的傷口處,手抓得那么緊,她的手臂也變得烏青發(fā)紫……

  舒蘅有些崩潰,她抑制不住的發(fā)起抖來。暗紅發(fā)黑的血液,她陡然增加的力量和速度,還有這不一般的自愈能力……

  她突然就覺得有些頭暈、惡心,想吐。

  此時胸腹部曾經(jīng)感覺有一個大洞的地方抽痛起來。她干嘔著,感覺胃部被絞緊了,五臟六腑都在不斷的收縮著,一股突如其來的嘔吐感在激烈的反應著,五臟六腑都在拼命往上擠,心臟卻跳的很微弱。

  她把手努力的貼近胸口想要感受跳動的心臟,那極緩慢的跳動。

  “哇”地一聲,她側身吐在了床下,劇烈的疼痛痛得她背彎成了蝦米。

  吐完之后,她意識昏沉兩眼發(fā)黑的趴在床沿邊上,見到的最后的畫面是滿目的鮮紅。

  ……

  舒蘅醒了。

  她是被一陣劇烈的震感給弄醒的。

  窗外依舊可以看到黑的發(fā)藍的夜空。她感覺自己像是睡在搖籃里一樣,但搖搖籃的人明顯一點也不專業(yè),像是篩糠一般,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在床上抖啊抖抖啊抖。

  而她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停下來。

  巨大的雙人床上,舒蘅的全身都在劇烈的抖動著,她的身體變得像一塊果凍,頻率極高的晃動著,柔軟的不可思議?;纬蛇@樣她也很難感受到自己的骨頭了。整個人好像真的變成了一塊果凍,但她的意識還清醒著,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每一滴汗液劃過皮膚的觸感。

  她的全身都在發(fā)燙,不停的散著熱氣冒著熱汗。

  終于,在感覺到腦袋里面被攪了一下后,什么東西被攪散了又重新聚集組合起來,這個身體如果凍般晃動的狀態(tài)終于結束了。就像“嗑嗒”一下打開了禁錮她掌控身體的鎖。

  此時此刻她清晰的感受到了全身每一塊骨頭輕微的細小的移動。

  整個過程實際上只持續(xù)了不到四十分鐘。舒蘅回想起來卻覺得像經(jīng)歷了無聊又漫長的一個世紀。當時她的頭腦清醒的感受著一切,身體卻還是混沌的、不受掌控的。

  舒蘅從床上爬起來,整個人像從水里撈出來似的。衣服都是被汗液浸透打濕透了。不過她還沒心思管這一身粘膩的汗,反倒是慶幸自己之前把鞋子脫在了床的另一邊。

  她下床就開始打水拿毛巾清理床右側地上的血污。

  鼻尖縈繞著血腥味,她無奈的清洗著地面,洗洗擦擦,沒有累得再出什么汗。事實上,自醒來后,她就不覺得這九月的天氣有多熱了。

  只是先前出的汗和著衣服黏在身上,始終讓人覺得不太舒服。

  舒蘅清理完后又看了看時間。

  正好是凌晨四點。

  距離她遇到那個電梯男已經(jīng)快要二十四個小時了。

  她嘆一口氣,不去回想太多,脫了衣服又去洗了個澡。這才發(fā)現(xiàn)身上哪是粘的汗啊,分明是糊了一層灰白色的泥。

  搓搓洗洗大半天,她愣是把白皙的皮膚都給搓紅了,整個人洗完感覺清爽無比。每個細小的毛孔都在呼吸,透過窗縫鉆進來的風打在了她的肩上、手臂上。她身體的感知度也變得靈敏多了。

  舒蘅一邊拿毛巾擦著頭發(fā),一邊看著窗外冷白的月亮出神。

  她不知道,在這個夜晚,還有很多人和她一樣正在進行著蛻變……

  年輕的女人穿著白大褂獨自一人走在寂靜的小路上,感受到突如其來的頭暈,雙臂也發(fā)麻震顫起來,她的神情并不慌亂,反倒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才結束會議的鄭南疲憊的靠坐在轎車的后排座椅上,一言不發(fā)。方才冗長的會議才進行到一半時他就覺得口渴得不行,連喝了兩杯水后,更是頭昏腦熱的有點提不起力來,根本沒聽孫茂洋和那女人的爭執(zhí)。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發(fā)燒了。

  臥在病床上的傅明皓陡然睜開了雙眼,他痛苦的想要蜷起身體,腦子里似被千針萬刺,疼得炸開了花,雙眼里迸射出一道金光,一閃即逝。

  集中擺滿病床的帳篷里,皮旭和幾名病人激烈的擺動起了身體,綁住他們的鐵床發(fā)出了劇烈的響動,“吱呀吱呀”的聲音不斷的驚醒了其他病人和值班的志愿者……

  睡在大通鋪上的聶香草一個翻身躺平,如起尸一般的從地鋪上直立起來,睡眠極淺的中年女人驚訝的捂住了嘴巴……

  在遙遠的一所民居里,一張陰冷蒼白的臉抬起來,對著清冷的月光,笑著露出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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