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承乾殿。
君礪行坐在案前批閱奏折,心卻無法定下來,忐忑不安的望著門口的方向,就連平時最愛吃的膳食都沒了胃口。
白天被疾風帶回安定王府后,呆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被悄無聲息的送回了皇宮。
但他知道,在沒有責罰他之前,這件事不會就此結束。
終于,在夜色降臨后,聽到宮人來報。
“皇上,安定王來了。”
君礪行瞳孔微縮,握著朱筆的手頓了頓,紅色的朱砂滴落在奏折上,暈開一大片,就像他即將到來的厄運。
他猛地起身,就見紀秦川踏著夜色,邁著緩慢沉穩(wěn)的步子走來。
承乾殿里的燭光透亮,光影之下,紀秦川面無表情,眼底卻帶著讓人膽寒的怒火。
每接近一步,臉上的表情就難看一分。
等停下來的時候,他周身的戾氣,仿佛無形的手,扼制著喉嚨,讓人窒息。
在承乾殿伺候的人連忙跪地行禮:“參見安定王。”
君礪行顫抖著,從案臺后面走出來。光是看著紀秦川這個人,他就會被嚇得正襟危坐,更何況他還做了錯事。
“川……川叔,你來了?!?p> 見他這副畏畏縮縮的模樣,紀秦川周身的氣勢又沉了幾分。
“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有幾分君王之態(tài)?”紀秦川冷著臉,“我教導過你多少次,做事敢作敢為,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p> 君礪行也想不怕他,可是多年的條件反射已經成型,一時之間很難改變。
紀秦川目光在跪著的人身上看了一圈,冷聲問道:“巳時是誰當值?”
君礪行就是巳時從宮中離開,能第一時間見知道他離宮的人,便是在承乾殿當值的宮人。
跪著的宮人們寒蟬若驚,片刻后,有個太監(jiān)跪著往前行了兩步。
聲音顫抖中帶著絕望:“回安定王,是奴才當值?!?p> 君礪行連忙開口:“川叔,我知道錯了,你要打要罰,都沖我來,你別遷怒其他人?!?p> 紀秦川抽出長劍,劍身在燭光下泛著森白的冷光,一如他的聲音,“皇上說的哪里話,下官這不是遷怒,是按律當罰。私自掩護皇上出宮,其罪當誅。”
與此同時,長劍揮舞,白色幽光被血色代替,太監(jiān)喉嚨處冒著鮮血,還未來得及呼救,便沒了氣息。
身體應聲倒在地上,所在之處形成一攤殷紅的鮮血,印在眼中,格外刺眼。
雙目圓睜,看著君礪行的方向,死不瞑目。
“啊……”
血腥的一幕,沖擊著君礪行,他驚叫一聲,身體如抖得如篩糠,腿腳軟得無力站立,直接跌坐在地上。
宮人們也是尖叫連連,卻又怕被遷怒,捂住嘴,壓抑著心中的恐懼。
“下次再犯,他便是例子?!奔o秦川長劍指著跪在地上的宮人。
劍刃上的鮮血滴落下來,滴答滴答,在安靜的承乾殿中,像是重錘聲聲敲響在心頭。
“奴婢不敢?!?p> “奴才不敢?!?p> 宮人們齊聲應道,比恭敬更加清晰的,是他們對殺人如麻的攝政王,所包含的恐懼。
“承乾殿所有宮人罰俸三月,都下去吧?!?p> 罰錢總比沒命要強,宮人們如蒙大赦,連忙將太監(jiān)的尸首抬了出去,擦干凈了殿內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