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胡說呀!”聽到虎妖的怒吼,麻雀令尹很是憤怒:“圣上、王后都曾下令全國的呀,所有的妖物要和人和睦相處的呀!怎么可以亂吃人的呀!”
“不吃人,我們吃什么?”那虎妖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人腿,復(fù)又說道:“豬牛羊肉,根本吃不飽,我看朝廷早就想把我等餓死,王后娘娘早就不把妖類當作族人啦!”
“你們這群混蛋,氣死我了呀!”少女令尹顯然氣極,臉上的雀斑都變了顏色,從袖中取出一物,楊任遠遠看見,卻是一塊官符,不過此物觀之并非凡俗,隱隱透出金色的光芒。
那群妖物紛紛后退,唯有那虎妖怒目而視,口中大叫:“殺殺殺,全濮水的同族,如今被殺的就剩我們幾個,什么狗屁大同之世,你們就留著人類當祖宗好啦,來呀,來殺!”
少女聞言一噎,神情略有黯然,有些賭氣道:“你們就不能等等呀,眼看靈泉已成,再過個兩個月就有靈肉吃了呀!為什么定要吃人呀,大同之世有什么不好呀!”
她口中低語,卻將手一揚,金光射出,正中那虎妖脖頸,一顆碩大的頭顱掉落地上,尸身也應(yīng)聲而倒,仆在道路上化作一頭身首分離的斑斕猛虎。
一眾妖怪無不恐懼,有膽小的已然開始瑟瑟發(fā)抖,麻雀女孩也自垂淚,卻指著那群妖怪道:“你們……你們?nèi)蓟厝?,老老實實呆著呀,再忍個兩個月呀,大家就能吃飽了呀!”
妖怪們無不驚惶,雖然臉上有不甘之色,卻紛紛往那城池的方向移動,唯有一壯漢,不退反進,他除了額上那一對粗壯的牛角外,看著倒頗象個人類。
麻雀令尹似乎很吃驚,看著那壯漢道:“牛大叔,你要做什么呀?”
那被稱作牛大叔的壯漢并未回答,卻走上前,將那虎妖的頭顱湊到了脖腔上,方自開口道:“家巧姑娘,當初在濮水,你說大王、王后會善待妖族,要我等跟你走,我們信了;后來,你說要建濮水城,讓濮水的妖族有房子住,我們也信了,之后呢,你又說,城里不光要有妖住,還有有人類,大王和王后要建大同之世,我們……都信了……”
他聲音渾厚,雖然此時聲調(diào)越來越低,卻依然清晰可聞,此時突然低下,一眾妖、人皆有沉重之感,“可是!如今呢?隨你來建濮水城的妖族共計一千七百口,如今不到二百余……”
“哞!”那壯漢一聲低吼,聲如雷動,咆哮道:“今天殺一個,明天殺一個,這樣死罪,那樣死罪,你們……朝廷……究竟要做什么,做什么?”他連聲逼問,語調(diào)越來越高,本已開始回轉(zhuǎn)城池的妖怪也紛紛停步,轉(zhuǎn)了回來,神色之中皆是憤慨。
“什么大同之世,什么人妖共治,騙子!”那牛大叔越說越怒:“就算王后生了個半人半妖的太子又如何?象你們這樣的律條,遲早這世上只有人,再無妖!”
眼見那壯漢語氣越來越激烈,麻雀令尹反倒軟了下,口中只訥訥道:“可是,他們真的犯了死罪呀!妖食人死,這是朝廷鐵律呀,還有,只要再過兩個月……”
“夠了!”那壯漢怒吼道:“妖食人,人殺妖,這是天公地道之事,朝廷的律條就是胡說八道!林子里狼吃羊,羊吃草,你能讓他們和睦相處么?連人類自己也說過,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即然要人妖共治,大同之世,那就該按這天地的法則來定規(guī)矩,似你們這樣偏幫人類,就算有了那什么靈肉能吃飽肚子,可這樣的妖還是妖么,和人類圈養(yǎng)的牛羊有何區(qū)別?”
“就是,牛大叔說的對!”那妖怪群中,不知誰怪叫了一句:“鷹吃麻雀,蛇也吃麻雀,難道為了護著那雀兒,就該把鷹殺光,蛇餓死么?”
群妖聞言,哄堂大笑,把牛車上的少女氣的滿臉通紅,正要開口,卻見一道星光落在那牛大叔的脖頸之上,頓時身首分離,那壯漢倒在地上現(xiàn)出了原形,卻是一頭水牛。
群妖笑聲,嘎然而止,連那麻雀令尹也有些吃驚,轉(zhuǎn)臉看去,卻見一個眼中長手的道人走了過來,笑呵呵的道:“妖吃人,人殺妖,真特么的好有道理,竟讓老子無言以對!”
他信步走來,如閑庭漫步,那麻雀少女卻被他的氣勢逼的一滯,連詢問的話都忘記了說。
楊任此時很不爽,非常不爽!
前世之時,人類站在地球食物鏈的頂峰,傲然翻弄著全世界所有的物種,有利的留下,有害的滅掉,想研究就研究,想試驗就試驗,能食則食之,能藥則藥之,能衣……則衣之。
無論它是脊椎門還是節(jié)肢門,無論它是爬行綱還是哺乳綱,只要不是人類,就只能成為捕殺的對象!
所以,身上那來自千年傳承,流淌于血脈中頂極生物的傲氣,讓他聽到“妖食人,人殺妖”這種其它物種的平等對話時,極度的煩燥。
好吧,那個世界也許會出現(xiàn)動物園老虎吃人事件,但全世界也只有動物園才會有老虎……
而這世界,在妖怪的眼中,人類……特么的只是食物!就連那少女令尹言語之中,也把人類當作了保護的目標!
當這種概念落在楊任的耳中,原本只是打算路過的他,心中突然有種奇異的沖動,提著莫邪寶劍,他笑嘻嘻的走到那群妖物的面前,口中隨意道:“弱肉強食,天公地道,嗯嗯,我現(xiàn)在還算強吧!”
說著,他用寶劍指著其中一只鹿妖開口道:“鹿血、鹿茸,是好東西!”星光閃過,卻見鹿頭落地,現(xiàn)出原形。
他又用劍再指其中一只熊怪道:“熊膽,能掌也很好!”那熊怪張口欲罵,星光掠過,隨即倒地。
接著他又將劍指向一頭狼妖,笑笑道:“狼皮其實可以做褥子!”星光再現(xiàn),狼妖仆倒。
這群妖怪一片嘩然,紛紛四散奔逃,卻見那眼中長手的道人,將一條繩索往空中一擲,不過片刻,所有的妖怪皆被捆住,如同在那索兒上打了許多繩節(jié)。
楊任用力一扯,所有妖怪全都被那繩子帶到了他的面前,莫邪劍再次指向了一頭白毛獸精,咧開了嘴:“兔皮護膝,很暖和的……”那獸大驚,口中叫道:“我是老鼠,不是兔子,不暖和,不暖和!”
天晴打把傘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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