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皇四子靖王成功治理了水患,祁謹甚為高興。正值七月御花園玉清池的荷花開了一片,皇帝便在宮中辦了賞荷會,為靖王慶功。
這樣的盛會,將平時不走動的宮中人都聚了起來。有些事,也正是行動的好時機。
此為家宴,眾妃幾乎都來了,幾個祁謹?shù)慕家彩芰搜?,坐在了左邊的席位?p> 宴上,仍是那些個助興的歌舞,不過這一次眾妃知道是為了靖王慶功,便沒有人上前獻藝。
靖王祁放陪著祁謹喝酒,暢談甚歡。妃席這邊,德妃也是心情舒暢,和幾個妃嬪談笑生歡。
沈嬪這一次坐在了德妃身邊,陪著德妃說話。祁琬自然也沒有跟趙晴若坐在一起。
對于最近與祁琬之間的疏遠,趙晴若是有幾分傷心的,卻不想祁玢湊了過來和她說話。
皇后祁李氏見嬪妃們大都圍著德妃,不免有些氣悶。她邊上的宜嬪見狀陪著她說話解悶,說了幾句后,碰了碰一旁一直往德妃和沈嬪那邊看的良昭儀,道:
“怎么,你也想過去討杯酒喝?”
良昭儀收回眼神,笑了笑,道:“姐姐別急,一會兒,這能下酒的事,就來了?!?p> 宜嬪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回頭去。良昭儀邊上的周美人則有些緊張地捏著帕子。
宴會過半,皇四子靖王喝多了些,便中途離席,由宮人扶著去了御花園邊上的玉凝堂休息醒酒。
酒喝多了發(fā)暈是常事,祁謹只笑了幾句說放兒的酒量差了些,便繼續(xù)和其他的皇子大臣聽歌賞舞。
歌鬧舞亂,觥籌交錯,宴上的人此時皆是興致正高。
這一邊,桐靈正準備去給趙晴若添菜,卻見一個內(nèi)侍走了過來,對她道:“這位姐姐,嬤嬤說玉凝堂靖王那邊需要人手,姐姐和我一起去幫忙吧?!?p> 桐靈一聽是靖王的事,來不及多想便放下了手中的事隨著那內(nèi)侍去了。于慎見她離了席剛想叫住她,卻聽竹容在喚他,再一回頭,卻不見了桐靈的影子。
桐靈剛走出去了幾步,突然有些覺得自己這般不妥。
其實她早就想放下自己的情思,但是在心里放了許久的人,怎么能說舍便舍?
一旁的內(nèi)侍見她緩了步子,催道:“姐姐快些,那邊正缺人呢!”
桐靈拋下心中的思慮,點頭應(yīng)道,不自覺加快了步子。
就這一次,就這一次讓她能離他近些,就這一次就足夠了。
兩人加快腳步來了玉凝堂,那個內(nèi)侍便領(lǐng)著桐靈來到一個屋子前,說是里頭歇著靖王。
桐靈見這里并沒有旁人,起了疑心,停在屋前猶豫。
“我看這里并沒有人呀,你是弄錯了地方吧……”話未說完,身側(cè)的內(nèi)侍便上前用帕子捂住了她的鼻口。桐靈掙扎了幾下,突然覺得頭中一陣暈眩襲來,眼前便暗了下去。
宴上,良昭儀一邊夾著菜,一邊看著德妃和祁謹說話。她剛拿起一碗甜湯,就見自己的婢女走回了來,替她倒了一杯酒。
良昭儀唇邊帶笑,喝下那杯酒,婢女便又端著酒壺退了下去。
周美人見狀,靠近了她低聲道:“娘娘,這樣不好……”
良昭儀瞪了她一眼。
“她自己蠢笨不堪使這樣的手段,我不過幫她一把。”
周美人還想說什么,見良昭儀瞪著她,只好閉上了嘴。
另一邊,沈嬪看了看正和祁謹說話的德妃,側(cè)眸去尋自己的婢女柳絮,卻還沒見到人回來。
沈嬪兀自想著事,祁琬見她不理自己,又看了看一旁正和祁玢說話的趙晴若,轉(zhuǎn)身乘乳母不注意便溜了出去。
祁琬沿著御花園的石子路走,隱約看見前方走過去的人是自己母妃身邊的宮女柳絮,便跟了上去。但她的步子小,一路跟到了玉凝堂附近,便跟丟了。
玉凝堂里頭似是沒有什么宮人,祁琬在外頭晃了晃,想著自己走得慢,柳絮也許已經(jīng)回了宴上,便也生了去意,還沒轉(zhuǎn)身,卻看見一人從玉凝堂里有些慌張地走出來。
“六哥你怎么在這里?”
從玉凝堂里出來的六皇子祁斂看見眼前的祁琬倒是嚇了一跳。他回頭看了看玉凝堂,道:“四哥有些醉酒,我便來看看?!?p> 祁琬歪了歪頭,看著似是沒有人守著的玉凝堂,道:“四哥在里面嗎?那我進去找他?!?p> 祁斂見祁琬這就要進去,伸了手想拉住她,卻略一轉(zhuǎn)眸,收回了手,看著祁琬進了玉凝堂。
他見祁琬進去了,站在原地怔了一會兒,便回身加緊腳步往宴會的方向走去。
這頭沈嬪見柳絮終于回來了,心下一定,忽略了柳絮有些心虛的神情,回頭向德妃道:
“娘娘,妾身看這靖王殿下去了許久還沒回來,怕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德妃聞言也有些擔(dān)心起來,輕輕蹙起了眉。
良昭儀見沈嬪說了話,也跟著道:“是啊,醒酒該是用不了這么久吧……”
德妃聽了兩人的話,心中有些擔(dān)憂祁放是喝多了身子不舒服,起身對著皇帝祁謹和太后祁宋氏道:“皇上,太后,放兒下去醒酒還沒回來,妾身有些擔(dān)心,想去看一看?!?p> 祁謹揮了揮手讓她去,皇后祁李氏見狀,看了看正瞧著自己的良昭儀,也起身道:“皇上,天熱酒燒,靖王又醉了,怕是身上有些不舒服,妾身也跟著妹妹去看一看好了?!?p> 祁謹點點頭,皇后和德妃便離了席。
此去其他的嬪妃不便跟隨,就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沈嬪見皇后和德妃離去,看了看還在自己吃菜的趙晴若,低頭一笑。
皇后和德妃剛?cè)ゲ痪茫陀幸粋€內(nèi)侍腳步匆匆地走了過來,對著太后道:
“太后娘娘,玉凝堂出了些事?!?p> 太后聞言忙問道:“是靖王嗎?”
內(nèi)侍點點頭,聞聲看過來的祁謹也問了一句:“是喝酒出了事嗎?”
那內(nèi)侍沒回話,只道:“請?zhí)笕タ匆豢础!?p> 太后聽了此話,皺了皺眉,覺得自己還是先過去看看,便對祁謹?shù)溃骸鞍Ъ蚁热タ纯矗噬侠^續(xù)和大臣們享宴?!?p> 祁謹點點頭,一旁的太子祁敏見狀道:“兒臣也去看看四弟吧。”
說罷,兩人便準備起身離席。
祁玢拉了拉趙晴若,道:“我們也去看看吧,說不定四哥喝多了發(fā)酒瘋呢?!?p> 趙晴若被她拉著起了身,沈嬪雖然有些疑惑為何通報得如此之快,但見趙晴若也去了,便也起身離開。良昭儀在其之后也跟著離了席。
宜嬪在一旁看著這幾個人一個個地走了,輕哼了一句:“用得著這么興師動眾的嗎?都趕著去看戲呀?!?p> 于慎本想去尋桐靈,但見趙晴若走了,又不好叫住竹容,便只能跟著去了。
“這個賤婢……”
這一行人匆匆來到了玉凝堂,便聽見堂里的一間寢屋中傳來一陣叫喊聲,混雜著女子的泣聲。
“這是怎么回事?”太后祁宋氏走在前頭,進了屋卻看見靖王祁放只身穿著里衣坐在床上,皇后皺著眉站在一旁,而德妃則是拽著身前跪著的一個女子的衣裳。
德妃見太后來了,急忙讓祁放穿上衣服?;屎髣t是上前道:“母后怎么來了?沒什么,只是靖王酒后胡鬧了些……”
太后掃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和凌亂的床帳,也猜到發(fā)生了什么,略帶責(zé)備地看了一眼似是還沒有醒酒的祁放,便想叫身后跟著的祁玢趙晴若和妃嬪們先出去,卻不想地上那個衣衫不/整的女子突然喊了一聲。
“郡主!”
趙晴若先前見了這場面,有些害羞,和祁玢一起被太子祁敏擋在了身后,此時聽到這一聲有些熟悉的聲音,便上前一看,待看清了那個女子的面容,卻是嚇了一跳。
“桐靈?!”
跟著的沈嬪見到屋里是祁放后,就有些慌亂地往后退了退。一旁的良昭儀上前看了看那女子,道:“這個姑娘,不是朝云郡主的貼身侍婢嗎?”
竹容和于慎見是桐靈,也都嚇了一跳。于慎急忙脫了衣衫上前裹住了還露著肩膀的桐靈。
太后這時也看清了桐靈的臉,又瞧了瞧被嚇到的趙晴若和一旁的祁放,真真生出了怒意,跺了跺腳道:“混賬東西?!彼疽詾槠罘胖皇呛推胀▽m女酒后胡鬧,但沒想到這個女子竟然是趙晴若的貼身侍婢,這要是傳了出去,晴若的名聲……
良昭儀看了看這一對男女,拿起帕子捂著嘴道:“靖王殿下怎么和朝云郡主的宮女……”
德妃打斷了她的話,道:“放兒只是醉酒,酒后不省人事而已。妾身想,該問的,是朝云郡主的宮女怎么來了這里。”
“皇祖母,孫兒是醉酒,孫兒不知道……”
趙晴若走過去站到了桐靈的身前,道:“太后,這件事一定……”
屋內(nèi)的人七嘴八舌地說起話來,太后撫了撫額,卻見有個小小的身影從桌子底下鉆了出來,跑向沈嬪。
“母妃……”
“琬兒?!”
“二公主!”
見二公主也在屋內(nèi),眾人俱是一驚,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
這個場面定是靖王酒后和趙晴若的宮女胡鬧了起來,但是祁琬怎么會在這里?
她在這里又待了多久?那二人的胡鬧,她是看見了嗎?又是看見了多少?
予念兮
雙更! 這一章寫得我莫名有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