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簫兒出現(xiàn)在餐廳不奇怪,奇怪的是她打扮,戴了口罩和墨鏡,全副武裝地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生怕被別人認出來一般。作為炙手可熱的大明星,私底下出現(xiàn)在公共場合難免會低調(diào)點,可這家餐廳是私人餐廳,保密性又高,沒必要如此。而且見她行色匆匆,像是遇到了什么事。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別人的事少操心。”江少深語氣淡漠,即便那人是他的大嫂,他也沒什么情緒起伏。
慕非歡動了動腳,感覺舒服多了,“好奇嘛,她撞我的時候那么大力,恨不得撞死我,我還以為是來找我尋仇的。”
她在懷疑林簫兒是不是有意為之。
“你是虧心事做多了,少點壞心眼,日子會好過很多。”江少深一如既往的毒舌,冷冰冰的語調(diào),聽得慕非歡想撓他。
懟她對上癮了是吧。三句話有兩句話就要諷刺她一下,她算是明白了,那日她說的話,讓他耿耿于懷。江先生小氣起來,不是每個人都招架得了的。
慕非歡心里堵著一口氣,站起身來,就要走。
江少深步伐散漫的跟在她身后,看著她一蹦一跳地往外走,像個小兔子一樣,冷峻的眉眼輪廓柔和幾分。
慕非歡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不小心被絆了一下。
江少深大垮一步上前,手臂有力地勾住了她的腰,他的眉蹙了蹙,責備她走路不小心,“幾歲了,路都走不好?!?p> “欺負我,很有成就感是不是?!蹦椒菤g脫口而出,故意歪曲事實。
江少深不理會她的話,“行,那你自己好好走。”
自己走就自己走,誰還沒點脾氣。
慕非歡剛邁出一步,她就不走了。這誰修的樓梯,居然有二三十階,她覺得她團成團滾下去比較快。
江少深視若無睹,徑自拾階而下,他走了幾階,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向她。雖沒有說話,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慕非歡咬著唇,站在原地不動。
“不走么?”江少深尾音上揚,語氣頗淡,嘴角卻衍生出一抹笑意。
慕非歡慢吞吞地挪動腳步,半天也沒走下幾個階梯,她不想自己找虐。
江少深看她磨磨蹭蹭的模樣,深邃得眸子泛著淡淡的溫軟。
“江少深?!?p> 慕非歡連名帶姓地叫他,儼然被惹急了,這樣對待她一個傷患很不厚道。
江少深往上走了一步,站在矮她一階的位置。慕非歡的聲音清悅婉轉(zhuǎn),說話時帶著一點嬌俏的鼻音,特別是生氣時,帶著幾分撒嬌的味道,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敖偕睢比齻€字從她嘴里說出來,好似吳儂軟語,呢喃動聽。
據(jù)上次她這樣叫他,仿佛已經(jīng)是上輩子的事了。
恍若隔世,大約就是這樣了。
江少深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幾秒過后,他轉(zhuǎn)過身,半蹲下來,“上來,我背你?!?p> 慕非歡沒有動,他的話像是扯動了她的心弦,她忽然覺得他們這般親昵地糾纏不清,已經(jīng)背離了她的初衷。
想要靠近,卻又害怕靠近。想要遠離,卻又難以舍棄。
記憶中,她鬧騰地撲上他的背,他很是高冷不肯滿足她的小要求,最后在她沒皮沒臉地攻勢下妥協(xié)。
趴在他背上的她,笑得像個得逞小狐貍,“阿深,我重不重?”
他:“還好?!?p> 她笑得燦爛,“那你每天都背背我吧。”
他走了幾步,很煞風景地說了句:“晚晚,你該減肥了?!?p> 她:“……”
江少深……江少深……江少深……
他的姓他的名,在心里一烙成印,經(jīng)年不滅。
江少深見她半天沒有反應(yīng),覺得有點不對勁。伸出手,拉過她的胳膊,讓她的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勾著她的腿彎。
慕非歡的小腿一軟,人已經(jīng)趴在了他的背上。他第一次背她的時候,她才體會到原來一個男人的背可以這么寬闊溫暖。他還是他,溫暖一如往昔,她年少時在這里找到了港灣,也在港灣的一端望穿悲傷的盡頭。
今日的陽光微暖,天空湛藍,層云舒卷。道路的兩旁盛開著不知名的小花,花姿裊裊。輕風拂過,帶起縷縷芬芳。
他背著她步態(tài)沉穩(wěn),一步一步走下階梯。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他傳遞出來的熱度,她有點心不在焉起來。
慕非歡的腦袋擱在他的后頸上,輕輕地蹭了蹭。在他這里,迷失了一場宿醉。
英俊的男子嘴角勾起,幽深的眼眸仿若月光滿湖,咫尺窺探間,花兒萌動芳心,風也沉醉,云也嬌羞。
江少深是個成功的商人,也是個出色的陰謀家。他用最理性的方式來算計著她的心,窮盡一切。
……
之后的幾天,慕非歡除了去公司交代工作,在家老老實實地養(yǎng)著腳傷。
期間,林瑛有意無意地提起與創(chuàng)世集團的合作案。現(xiàn)在設(shè)計部由慕非歡管轄,林瑛的權(quán)利受到了一定限制,做起事來沒有那么得力。
她沒有給予正面回應(yīng),江淮他們都期待著慕非歡借著這次機會,打個漂亮的翻身仗,她卻不甚上心,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AJ品牌的推廣上。只是讓他們交上一張設(shè)計稿,她從其中挑選出三張,眾人摸不準她的心思。
江淮提議慕非歡親自操刀,設(shè)計主打款珠寶,必定勝過徐姿。
慕非歡卻是笑笑,并沒有打算。
此事,不急不急。
幾天后,慕非歡的腳傷徹底好了。她背著一個雙肩包,帶著一頂鴨舌帽,在古董街,走街串巷尋找一顆設(shè)計主石。
雨后的天氣沒有變得涼爽,反而多了幾許燥熱。
慕非歡在古董街走了一圈,饒是深秋,她的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她用手扇著風,熱氣仍未消退。
“總監(jiān),你到底要找一顆什么樣的主石?”尤小佳氣喘吁吁,到底缺乏鍛煉,她沒走多久就累得不行。
慕非歡從小賣鋪買了兩瓶礦泉水,遞了一瓶給她,“暫時沒想到。”
荷里古董街是江城最大的古董聚集地,匯聚了珠寶玉石、瓷器石像、家具書畫等的店鋪,分工細致而專業(yè)。街道內(nèi),古董店和露天工藝品集市星羅棋布,紅磚綠瓦,青石小巷處處散發(fā)古色古香的氣息。款式多樣的紀念品俯拾皆是,包括掛墻書畫卷軸、古代鼻煙壺,翡翠玉器以及陶瓷和各類小古玩,種類齊全,應(yīng)有盡有。
尤小佳哭喪著臉,“大海撈針啊?!?p> 慕非歡伸出手指左右擺了擺,“這叫大面積撒網(wǎng)?!?p> 他們來到角落里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墻邊在雨水的侵蝕下長滿了青苔,看上去有些簡陋。綠色的藤蔓爬滿了整面墻,她們一踏進去,涼意撲面而來。
一名四十多歲的店主,臉上堆滿了笑容,朝她們走了過來,“兩位想看點什么?”
“隨便看看?!蹦椒菤g看到了玻璃櫥窗內(nèi)的一對景泰藍手鐲,做工精巧,倒是不錯。
后面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幾個人,店里人手不太夠,店主說道:“行,您先看著,有什么需要再告訴我?!?p> “老板,你這里能修復(fù)這頂鳳冠嗎?”一道平淡溫沉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英語口音,慕非歡側(cè)目,看向那名客人。
青如酒
再次糾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