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束的空杯還沒離手,月笙已經(jīng)驚得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剛剛谷清的話已經(jīng)提示的那么明顯了,他不可能聽不出來,怎么還是喝了?他不要命了么。
看月笙急的眼睛都紅了,抓著自己的手腕也漸漸開始顫抖,凌束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燒著一樣,讓他都懷疑剛才喝下去的是毒藥一樣。
“沒事?!卑矒嵝缘呐牧伺乃ゾo自己的手,凌束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讓她不要擔心,一時竟變得有些愧疚。
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有什么異常的谷瑋,見凌束喝了酒,自己也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見他的酒杯見了底,尤君才露出了今天最為滿足的笑意,跟著也喝下了自己杯中的酒。然后越過所有人,來到了谷瑋身邊。
“飯也吃了,酒也喝了,那就預祝兩位前程似錦了,谷清,你還是送岳公子他們早些回去吧?!?p> 在場的人除了凌束,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尤君,在這里不論如何也輪不到他來吩咐下一步的動作,可他就是說了,說的那么自然,嘴角還帶著那十分欣慰的笑。
“也對,我們也要回去了,谷小姐就送我們一程吧?!绷枋裉斓诙握驹诹擞染@一邊,讓月笙更是困惑。
見氣氛實在有些尷尬,再加上對那些酒的不放心,谷清也不敢多留他們,雖然岳生沒有喝下去,可他師兄也還是要盡快找個大夫看一下的好。
“好,我送兩位回去吧?!?p> “怎么這么急著走,還是再坐坐……”谷瑋說這話還沒起身,就被身邊的尤君按著肩膀再次壓回了椅子上。
“谷大人喝了酒還是坐著的好,免得頭暈?!?p> 來不及聽他們到底在說什么,月笙已經(jīng)被凌束推著走向了門口,看著在三人身后關起的房門,尤君才徹底的冷下了臉。
月笙總覺得凌束今天很奇怪,可尤君就更加奇怪,還不等他們走下樓梯,樓上已經(jīng)傳來了一片碗筷碎裂的聲音。
來不及細想,谷清轉身就向上跑去,凌束想要抓住月笙的手還是晚了一步,緊跟著谷清,月笙也回到了雅間門口,推開了房門。
凌束緊跟上來,就看見尤君狼狽的坐在地上,而谷瑋雖然坐在椅子上,嘴角已經(jīng)有明顯的鮮血留了下來,一路向下看,只見一柄金色的匕首,正插在他的腹部,滲出的鮮血已經(jīng)將他的衣衫染得暗紅。
“尤君?”在門外的谷清看到這一幕并沒有想象中的悲痛,她只是站在那,像個局外人,冷冷的看著屋子里的兩個人。故事的進程并沒有按著她預期的設想推進,可好像也不錯。
看著她所謂的父親身受重傷,她竟然絲毫心痛都沒有,唯一讓她意外的,是下手的人竟然是尤君?他不是父親找來的么?雖然后來知道了真相,可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他。
“呵呵,谷清,我送你的這份禮你可喜歡?”尤君沒有起身,就這樣坐在地上回望著門外的谷清,還帶著他那璀璨的笑,笑的如同焰火一般灼熱。
“怎么突然想要送我禮物?”谷清從容的走進房間,避開腳邊的碎片,就像一個優(yōu)雅的公主走在充滿荊棘的草叢。
兩人云淡風輕的聊著,誰也沒有多看谷瑋一眼。
“我欠你的太多了,可對你的感情也真實的令我自己都害怕,想了許久我也想不到能如何補償你,最終覺得,大概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些充滿惡意的人都從你的生命中帶走吧,還給你一個干凈的世界,也算是我最后送你的禮物了?!?p> “那你做到了么?”緊緊的盯著谷瑋的傷口,谷清似乎想要確認他是不是真的傷了,還是這只是一場騙她的把戲。
“快,快叫大夫……”失血過多谷瑋的意識已經(jīng)逐漸模糊,他聽到了尤君和谷清的對話,只覺得不寒而栗,他已經(jīng)這樣了,竟然都沒人幫他叫大夫么?
“父親大人別急,既然今天大家都在這,我們就不妨把話說開了?!?p> 擦了擦酒水的痕跡,谷清選了個離谷瑋最近的位子坐下。
“父親可還記得我的母親?”見谷瑋雙眸驟然瞪大,谷清知道,他已經(jīng)清醒些了。
“看來父親是記得的,那父親可還記得母親的笑?我一直都記得,母親一直都笑的那么溫柔,好像這世間的一切都那么美好,沒有什么值得她煩心。”這些天她總是夢見母親,夢里的母親一直都帶著那樣的笑看著她,看著她一步步走進如今的境地。
“如果母親還在,想必也不會任由女兒走到如今的田地,父親說是么?”
“你,你在胡說什么?!惫痊|努力的抬起頭,想要保持一些父親的威嚴,直到看到谷清眼里的寒意,谷瑋的心瞬間就涼了下來,她知道了?
“父親不記得了?那父親可還記得尤君的母親?聽說也是個極為賢惠的女子。父親真是好福氣,總是能夠碰到那么多溫柔賢淑的女人?!?p> 谷清極為天真的看著谷瑋,好像一個單純無知的小女孩,圍繞在父親身邊,聆聽父親講述的故事。曾經(jīng),谷清是真的就這樣圍繞在他膝下,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事情變了呢?大概,就是從自己越來越貪心之后吧。
“我聽舅父說,當年父親曾經(jīng)承諾過,不論未來母親生兒生女,這谷家的未來都是屬于您與母親的孩子的,不知道您可還記得?不記得也沒關系,舅父記得就好。”
“舅,舅父?”谷瑋強打起的精神又一次受到了重擊,他當然知道谷清的舅父是誰,可是她什么時候跟文大人聯(lián)系過?自己竟然不知?
“是啊,前些日子我給舅父寫了信,舅父還真是疼我,派人一路加急給了回復,不然還真趕不上這出熱鬧?!?p> “哦,對了,這幾個人就是舅父隨信一起送來的,父親看可還中意?”
看著屋里屋外的四人人,月笙也終于知道為什么這些人的行為舉止如此得體,這竟然是文大人派來的?月笙的心也逐漸放了下來。
谷瑋卻正好相反,這是文大人的人?那文大人是知道了什么?毀了,全毀了。
“我要殺了你這個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