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的刺探,此刻卻讓谷瑋更加震驚不已,如果月笙只是說認識文大人,谷瑋還可能以為她在說謊,可她卻說與文小姐有過一面之緣,哪個男子會沒事說自己認識一個閨閣小姐?若是別人說來也可能是大放厥詞,可看月笙的樣子卻不像是在說假。
她這是在變相的告訴谷大人,她與文大人是熟識的甚至還能見到文家小姐,不然也是認識能與他們相引薦的同等的人物。這對谷瑋來說不可不謂驚嚇。
本來以為是千里良駒,結(jié)果卻是池中飛龍,谷瑋對兩人的態(tài)度馬上就有了不一樣的轉(zhuǎn)變。
“哦,原來是文大人的舊識,不知文大人近來可好?”
“近日京城變天,聽說舊疾發(fā)作甚是擾人?!边@些功課都是凌束給她布置好的,早已爛熟于胸又怎么可能露出破綻。
“哦,我也聽說如此。”想到前兩天收到的信件,谷瑋這次更加確信二人的確是認識文大人的,文大人的舊疾發(fā)作,幾乎沒有外人知曉,自己也是前兩天剛剛得知,算著兩人到鹽城的日子,時間當真合得上。
見谷瑋逐漸放松的警惕,月笙也道出了次來真正的目的。
“不知谷小姐如今如何?小生可否去探視一二?”
“哦,當然當然,來人,請小姐到前廳一敘?!?p> 谷瑋轉(zhuǎn)身吩咐下人的時候,凌束分明看到月笙的臉上露出了疲憊之色。
想到臨行之時安昱轉(zhuǎn)交給自己的那封信,凌束有些微微的心疼,這丫頭跟信上說的還真是分毫不差。
信是顏云寫給安昱的,其中細細囑咐了月笙的生活習慣,雖然知道出門在外難免都有些不可避免的麻煩,但那信中所言卻是一個哥哥對妹妹最深的關(guān)心。
顏云說月笙自幼聰慧,雖然不喜出門但其實待人接物幾乎毫無破綻,此事不需緊張,只是這丫頭疲懶的很,若是見得外人多了,日子久了難免會有些厭煩,所以還請照顧一二。
只是現(xiàn)在在凌束看來,這哪是疲懶,分明就是不喜的很,她并不喜歡那些你來我往的陰謀算計,面上撐著的笑意,也只是維持給外人看罷了。
“不想笑就別笑?!背弥痊|還沒回來的空檔,凌束說了今天的唯一一句話,只是這句話差點沒把月笙噎死,還沒來得及反駁谷瑋已經(jīng)走了進來,只能暗暗的甩了一記眼刀過去。
顯然在月笙他們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人通知了谷清,不過片刻功夫,人就已經(jīng)來到了大堂上。
月笙來看自己的喜悅,在見到一旁坐著的凌束時,生生的打了折扣。
谷清雖然喜歡月笙可對凌束真的是有些懼怕,可又不能說什么,怕引了岳公子不快,所以每次見,都只能像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弱弱的避著。
“谷小姐不必在意,我?guī)熜诌@人就是面上看著駭人,并非惡人。”嗯,其實比惡人還可怕。
難得有凌束不會翻臉的機會,月笙當然抓緊時間擠兌他。
“岳公子能來看我,我真的很開心?!?p> 看見自己女兒這個樣子,谷瑋還有什么不懂的,這岳生只怕已經(jīng)是自己的半個女婿了,只是自己女兒的名聲,他看的上么?
在場人多,月笙也沒有多說什么,關(guān)懷的問了兩句,又見谷清真的沒什么大礙,也就起身告辭了。
“岳公子,待,待過幾日,我可否請公子再手談一局?”
“怎敢勞煩小姐,小生理當賠罪,帶小姐康復小生親自來請小姐?!?p> 鼓足了勇氣說出的話,不止得到了月笙的回復,還是如此出人意料的答案,谷清覺得自己此刻的身體就已經(jīng)好了大半了。
目送月笙二人出了府,再看看自己女兒一副如癡如醉的神情,谷瑋也陷入了深思,本來他并不看好谷清能夠贏得那樣一個人的歡心,可剛剛見月笙對谷清的態(tài)度似乎也并非無意,難道他真的看上了自己聲名狼藉的女兒?還是,另有圖謀?
“你剛剛太心急了,只怕谷大人會有所懷疑?!?p> 回到客棧凌束第一句話就點破了要害。
“真的么?”聽凌束這樣說,月笙也有些后悔,剛剛的確做得有些魯莽了,只是想到他們就要離開鹽城,可那人的線索還一點都沒有,她就真的心焦。
“是我有欠考慮,下次會注意的?!?p> 看著她疲憊的面色,又帶著些愧意的笑容,凌束的心有些微微的刺痛,這丫頭,不是說心大么,怎么如今什么事都讓自己操心?
“無礙,想什么就去做吧,有我在不會有事的?!豹q豫了一下,大手還是輕輕的拍了拍小丫頭的頭,手心柔軟的發(fā)絲掃過,讓他略顯不自在的收回了手。
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看著這丫頭的時候總是會有一些莫名的心疼,自己是不是病了?或者被人下了毒?
江南這邊一切都尚未有定數(shù),京城里更是人仰馬翻。
自從月笙離京,京城里的事情還真是不少。
月笙離京的第三天,顧文就找上了門,也怪月笙不好,走的那兩天事情太多,幾乎把這位大神給忘了,所以直到離京之后才想起來沒通知顧文,可想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只能托人再帶信回去解釋,只是這一來一回耽擱的時間,顧文已經(jīng)找上了丞相府。
郡主上門哪有人敢攔著?這巧了這天丞相和夫人都不在,如笙也出了府,府里只剩下顏云一個主子,等顏云接了下人的稟報,在前廳看到這位郡主的時候,這位郡主大人早已經(jīng)等的不耐煩了。
每次她來都是直接被請去月笙的房間,第一次在前廳等了這么久的顧文,看到來人還是顏云的時候,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怎么是你?”月笙的大哥也不是外人,顧文連面子上的斯文都懶得裝了,質(zhì)問的話直接就脫口出。
可憐顏云被噎的簡直是欲哭無淚,這位郡主怎么比自己妹妹還橫?
“月笙沒跟你說?”
“說什么?”
兩人面面相覷,顏云也語塞了起來,這事實在不宜大肆宣揚,可這位郡主看起來也不像能放過自己的架勢。
“郡主殿下,還請移步書房。”雖然男女有別,可此事牽連甚廣,顏云也只能將郡主請進了后堂以避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