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江南的事,你了解多少?”靜坐了片刻,月笙還是覺得江南的事情還應(yīng)該了解細致些。
“你不是說都了解了?”難得有愚弄人的心情,凌束賣起了關(guān)子。
“安黎哪有師兄厲害,師兄既然來了,自然會為我解惑?!奔热挥腥硕Y物都送了,自己怎么能放著這么好的資源不用。雖然冷了點,自己狗腿一下應(yīng)該還是有效的吧。
看見她這個樣子凌束也實在不知道該喜該憂,倒是不用擔心她以后硬扛著給自己帶來危險,可這么沒底線會不會有一天把自己也賣了?
“你想知道什么?”看在現(xiàn)在還沒出賣自己的份上,自己還是幫一把吧。
“江南的事情,皇上對外公到底是個什么態(tài)度?”
沒想到她直切要害,凌束的眼神忽然閃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余烈對她的評價,這丫頭看的比誰都清楚。
“以淮王在朝野的聲望,要傷筋動骨也不太容易,可凡事總有第一次,只要開了頭,打壓到什么程度又有什么關(guān)系?”看著杯子里的水,凌束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瞳孔驟然收縮,一抹殺機一閃而過。
“所以,真的是皇上有意縱容?”月笙大膽的給出了自己的假設(shè),這些天她一直在琢磨這個事情,可是跟誰也不敢說,也只有面對凌束,她才敢說出自己的猜想。
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覺得凌束雖然是大皇子,可對皇上的態(tài)度還不如個臣子,就因為不給他皇位?可不管為什么,至少眼前她知道凌束是可以信任的。
這件事其實從御史告上早朝她就覺得不對勁,皇上說是沒想好怎么處理,可也實在拖了太久,而且看皇上的反應(yīng)完全不是驚慌失措的,那就是提前早有準備?在加上爹跟大哥的反應(yīng),總覺得有問題。
“你倒是聰明?!边@個時候月笙才注意到凌束眼里的寒氣,微微的后退了半尺,背后的寒毛不由自主的豎了起來。
看她緊張的樣子,再想到她上次生病,凌束嘆了口氣,盡量收斂起了自己情緒,他怎么會在她面前如此松懈?
“現(xiàn)在能看清這件事的沒幾個人,就連你爹和你大哥,也是收了你外公的信件才知道的,所以,你這些話最好咽回肚子里,不然,你爹都救不了你。”
“師兄又不是外人?!敝皇禽p輕的一句話,卻重重的觸到了凌束心上,似乎這種信任聽起來也不錯。
“這件事其實半年前就已經(jīng)有了苗頭……?!睆娖茸约翰蝗リP(guān)注那不明所以的觸動,凌束認真的講起了事情的始末。
半年前,江南水患頻發(fā),之后雖然得到了治理,奈何兵營之中竟然發(fā)起了疫病,地方官為了怕連累地方政績,竟然買通江南鎮(zhèn)守的將軍,想要將染病的士兵絞殺。
不料風聲走漏,兵營中就有了些嘩變之聲,但疫情越發(fā)嚴重,士兵也有所顧忌,所以最開始并沒有引發(fā)太多的騷亂。
淮王知道了此事,重金聘請名醫(yī)為士兵診治,不出一個月,疫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很多士兵已經(jīng)開始好轉(zhuǎn),曾經(jīng)守將想要屠殺的消息不脛而走,士兵們的不滿也就與日俱增。
守將其實已將屠殺之事上報了朝廷,可皇上并沒有給出明確的答復,但也沒有說不行,只說要盡量控制疫情,再加上幾股兵士頭目公然的不滿之言,守將想著殺雞儆猴,就將幾個帶頭不滿的兵士及病重不治的兵士私下處決了。
可這一下就引起了軍營嘩變,兵士們帶頭砍殺了守將,直接奪了軍營的指揮權(quán),自立門戶去了。
地方官幾次圍剿不成,反倒讓這些叛兵收攏了不少圍剿的部隊,所以兵變竟然愈演愈烈。
淮王因最初為兵士請醫(yī),幾次動亂,兵士都沒有難為淮王,這也就給別人留下了口實。
本來御史是受命皇上私訪江南,順便收集淮王的罪證,不想淮王棋高一著,等著叛軍把御史蛻了層皮之后,才出手相救,不止當著御史的面遏制了叛兵的勢力范圍,還一路派人護送御史回京,奏請圣上出兵鎮(zhèn)壓。
所以也就有了朝堂上的一幕鬧劇。當然這是明面上的事情,私下里淮王傳書顏丞相,讓他們知道始末早做防范,切記不可輕舉妄動,所以也有了顏丞相懲戒顏云的一幕。
事情鬧到這么大,皇上不關(guān)注淮王的女婿是不可能的,顏丞相除了做純臣的表態(tài),別無選擇,所以說白了,顏云被禁足也有很大一部分是給上面那位看的。
這么聽下來,月笙有一刻是覺得可怕的,別說自己外公什么都沒做,就被皇上這么算計著,這要是真的有什么私心,兩邊怕是要斗的不可開交,這就是皇權(quán)。
見她臉色略顯蒼白,凌束也有些不忍,這些事情本來沒什么人知道,原本也不打算告訴她,可看到她的樣子,又想到她已經(jīng)被牽連了進來,還是應(yīng)該讓她有個心理準備為好。
“我知道了。”經(jīng)過了最初的不適,月笙很快調(diào)整了過來,雖然情況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也同樣更堅定了她的決心。
“我要去江南。”她并不是在詢問凌束的意見,而是宣布了自己的決定。
凌束被她堅定的眼神微微震了一下,剛剛她還充滿了不安,是什么讓她這么快就做出了決定?
“不行,太危險了。”雖然凌束自己也有同樣的計劃,但是并不打算告訴她,江南的情況未明,帶著她風險實在太大。
“我又沒讓你帶,只要我爹同意了,跟著姐夫走就行了?!彼娜缫馑惚P打的啪啪響,凌束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安昱不會帶你的,我可以保證。”他不點頭,看誰敢?guī)鲩T。
“那我就自己去!”
她就不信了,沒他們她還走不出這個京城!
兩人就這么僵持著,誰也不肯示弱,凌束的火氣也上來了,這丫頭是覺得自己真不敢把她怎么樣是不是?
“那你就試試看!”
怒氣沖沖的留下這句話,月笙連他怎么走的都沒看清,人就已經(jīng)消失在了眼前。
會武功了不起啊,怎么就只有自己學不會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