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剛剛太緊張,腿一直緊繃著,現(xiàn)在抽筋,好痛啊。”
說著,又癟嘴,作勢又要哭了。
“怎么了?”??∫銊倻蕚浜煤眯嗐逯环?,突然就聽見一個陌生的男聲插入,兩人快速的抬頭,看向來人。??∫隳弥謾C往來人身上一照。
“裴寅森。”??∫愕吐暷剜艘痪?。
六年沒有見,可是,眼前的男人卻有著翻天覆地班的變化,身上一件沖鋒衣,一條已經(jīng)洗的已經(jīng)泛白的牛仔褲,一雙到處都是泥塵的運動鞋,精神的短發(fā),沒有修理的胡子,皮膚也曬成了古銅色。完全已經(jīng)沒有當年清秀少年的影子。
簡沐之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完全不敢想象,這還是曾經(jīng)那個星光熠熠的全民男神裴寅森。
“傷到哪里了?”裴寅森見兩人一臉癡呆的表情,只好問旁邊的老鄉(xiāng)。
“這位姑娘腳踝被蛇咬了,不過,我看了,是無毒蛇?!崩相l(xiāng)好心的說道,一看此人的打扮,知道自己來了個幫手,也一點不拖沓的說了情況。
“還好嗎?”裴寅森接著手電筒的光,看著眼前這個六年沒見的姑娘,頭發(fā)已經(jīng)變成了利落的短發(fā),以前的大圓臉變成了小圓臉,盡多了幾分成熟女人的味道。
簡沐之聽見他的話,盡一時分不清,他問的是她這六年好不好,還是她現(xiàn)在好不好。剛剛就憋著的眼淚,總算是飚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傷口疼,還是心疼。
“不好。”說完又是一頓大哭,裴寅森低頭正好看見簡沐之瞪著兩個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卻一直留著眼淚大哭。也不知道她到底說的什么不好。
只是腳下的腳步快了幾分,然后抱起簡沐之,就向他們剛剛點的火堆走去。一路走過來就是先看到這里的火光,才一路尋過來的。
然后把簡沐之放下,這才看了看她的傷口,確實是無毒蛇咬的,才放心下來。從背包里拿過急救箱,里面正好有消毒水,“有點疼。”說完就把消毒水涂了上去。一涂,簡沐之又開始哭喊起來。
還是和六年前一樣,怕疼,哪怕是被踩了一腳,都會疼半天的毛病,一點都沒變。
“裴寅森,你說你找的什么地方,你躲到這么偏僻的地方干嘛?”這邊??∫憬K于從見到裴寅森中緩了過來,大聲的向裴寅森吼著。
“你說你去哪里不好,偏偏到這么偏僻的地方?!?p> “你知不知道我和雨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還坐了一天一夜的大巴,走了多久的山路,還害的雨被蛇咬了。”
“我知道?!比齻€字終結了牛俊毅的喋喋不休,“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阋粫r沒有反應過來,不過聽見裴寅森后面的一句,立馬得意洋洋起來,“那是,帥氣的長相與生俱來,是不會隨著時間的推進而改變的,只會變得越來越帥?!?p> “恩,還是一樣廢話多?!迸嵋惓UJ真的說著這句話。沒有半點嫌棄的意思,卻總是最傷人。牛俊毅愕然。
簡沐之卻在旁邊異常的安靜,昨晚一晚沒這么睡好,總是看著裴寅森的背影,六年時間,以為自己真的早已經(jīng)淡忘,可是看著他的那一瞬間,自己心臟突然跳停了,然后就是劇烈的跳動。這就是他對她的影響力。裴寅森,裴寅森,裴寅森,這個曾經(jīng)愛到骨髓的男人,消失六年后還能在她心里激起漣漪。這幾年他過得好嗎?這幾年他還是一個人嗎?這幾年他都在貴州嗎?
突然發(fā)現(xiàn)好多事情,自己不問并不是因為不想知道,而是怕知道后,自己心疼,裴寅森,你轉身的那么決絕。而我居然還在流連。
一大早,??∫憔透孓o了老鄉(xiāng),然后把身上所有的現(xiàn)金全部支付給了老鄉(xiāng),這才告別。裴寅森重新給簡沐之包扎了一下傷口,收拾了東西。
“你們昨天都吃的干糧?”
“恩,不過那干糧吃著怪怪的,雨沒怎么吃。”??∫阍谂赃呎f著。
裴寅森抬頭看了一眼簡沐之,沒有再問話,抬手看了看表,“現(xiàn)在還早,先忍著點兒,我們大概再走兩個小時就能到家,回去給你們做吃的。”
簡沐之眼尖,一下就認出了那表,是她送的。
“走吧?!迸嵋自诹撕嗐逯媲埃姾嗐逯t遲沒動靜,繼續(xù)說道,“趁著太陽還沒出來,早點趕路,你腳有傷,別耽擱?!?p> 簡沐之這才磨磨蹭蹭的趴到裴寅森背上。
思緒一下回到了10年前。那時候他們還在學校,兩人在食堂吃了飯,簡沐之一不留神腳下踩空了。沒有傷到哪里,可是簡沐之卻鬧著不走了。
“不,我痛,背我?!焙嗐逯[著要裴寅森背。裴寅森只能蹲下身子,背起那時候還有點小胖的簡沐之,卻一聲不吭。
簡沐之突然眼眶有點濕潤,“我自己走會兒吧,走不動你再背?!?p> “你瘦了?!迸嵋p聲說道。
簡沐之聞言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輕的靠著裴寅森的肩頭,眼淚慢慢的涌了出來。怎么辦,怎么辦,看著裴寅森全是回憶,就一直一直想哭,手不自覺的慢慢收緊。
裴寅森能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也沒在說話。然后就聽見??∫阌幸粫簺]一會兒的說著,裴寅森偶爾答一句。而簡沐之因為一連幾天失眠沒睡,又在一路顛簸中,哭累了盡也沉沉睡去。
簡沐之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了,已然是餓的不行,才悠悠轉醒。
緩了緩才看清周圍的環(huán)境,居然是個瓦房,墻壁都已經(jīng)是斑駁老朽。房間里簡單的放了一張四方桌,四條長凳,然后一個柜子,然后就是她現(xiàn)在睡的床,床邊還有一把陳舊的風扇,好像是這屋子里唯一的電器。
簡沐之正在讓自己慢慢接受,接受這六年裴寅森的生活。
“你醒了?”??∫阕哌M來,正好看見已經(jīng)醒了的簡沐之呆呆的坐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