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斥候小隊
葉離把周圍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半晌才瞇著眼睛笑了:“我能讓將軍愿意跟我打是我的實力,我們事先也沒說好不許用武器啊,俗話說得好,兵不厭詐,不管我用什么手段,我能行就是我的本事。不管你們說再多,也改變不了我贏了將軍的事實。就算我是靠匕首贏的,我能撐到最后等到使用匕首的時機是我的本事,我能在那樣的時刻想起自己還有一把匕首也是我的本事。”
一席話說完了,葉離推開扶著她的人走回營帳,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終于撐不住倒下來,秀氣的臉痛苦的扭曲著。
她哆嗦著手拿出傷藥和繃帶,往青紫腫大的左手上涂抹,眼淚控制不住的掉下來。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從小她被保護的很好,最重的傷也只是騎馬摔傷和練習練出來的水泡血泡,后來根本沒有什么皮肉傷,她也不會用自己冒險玩什么貼身戰(zhàn),有大把大把的刀劍箭矢供她挑選,用一個扔一個都行。
好在許老將軍從小就給她弄藥浴,她的身體素質比常人好,左手傷成這樣也還有力氣握匕首,只是看著凌厲手很穩(wěn),其實一點力氣都沒有,要不是攻擊的是下三路,錢將軍不敢嘗試,只要對自己狠一點試一下刀就能看出只是個花架子。
好在她底子好,一般人這樣手都要廢了,她也只是疼的掉眼淚。有將軍府的上好傷藥,估計三個月就差不多了。
雖然疼,但是她是欣慰的,靠自己保住了從軍的資格,完完全全靠自己的本事。
當然,還要感謝這么多年的陪練,給了她寶貴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
只要那個錢將軍是個有信用的人,只要能從軍,怎樣都無所謂的。
至于那個某人惱羞成怒的產(chǎn)物,承包整個軍營的恭桶,她不在意的。雖然她現(xiàn)在是個半殘廢,對于幾個普通士兵還是綽綽有余的。更何況誰也不知道她傷的重不重,只要她崩住了別露餡兒,應該沒什么人敢反抗。
葉·小心眼兒·記仇·離抹掉眼淚,露出一個奸笑。她的記仇小本本終于派上用場了!
因為那一戰(zhàn),錢將軍對于葉離的容忍度高了不少,至少可以放任葉離當前鋒,將自己的訓練任務和招式教給那些士兵。
當然,這建立在他不知道葉離并沒有自己洗恭桶的前提下。
葉離經(jīng)過那一戰(zhàn)之后小日子過得不錯,成日領著一班士兵完成訓練任務后和他們單挑甚至讓他們圍毆她,美名其曰喂招。要不是軍營里的生活質量比不上將軍府和王宮,她真的要以為自己并沒有離開燕都了。
好日子總是不長久的,這一天,前方守城將士帶來訊息,夷夏人徘徊在城墻外,疑似要進攻了。
錢將軍還算仗義,參加軍事會議的時候記得帶上葉離,雖然目的是讓她寫重要的會議記錄。
不提辰宿看到她眼珠子都要掉出來,這場會議葉離總體上還是受益匪淺的,至少完善了她腦海中的軍事理論,給了一個切實的例子,讓她能更好的把理論知識和實戰(zhàn)結合起來。
最終會議決定派一隊斥候先去打探消息,看看夷夏人又搞什么鬼,摸清楚行軍路線和速度距離,部隊人數(shù)和領兵的人的身份等一些軍事情報。
夷夏人是北方游牧民族的統(tǒng)稱,他們在草原上分大大小小的部落,由汗王和大祭司統(tǒng)領,其中大祭司的地位遠高于汗王,類似于白玉京的國師,卻比國師的權利地位大很多。
夷夏人尚武,兵強馬壯,各部落內斗不止,很少有能夠讓全部落都滿意,實力凌駕與各部落之上的汗王,如果不是有大祭司從中調劑,光內斗就夠夷夏人自顧不暇的了。
然而不可否認,夷夏人卻是單體戰(zhàn)斗力驚人,每次有新的汗王都會擰成一個整體,每到這個時候燕國就會元氣大傷,這些年全靠許家人守在這里才保住了邊關,但是許家人也因此死傷慘重,到了許凝夏這一代只有她一個人。
燕國說是一個封國,其實是給白玉京守邊關的,這樣的國家不止一個,每個都是當年隨著白玉京打天下的功臣悍將,但不是每個國家都有將門世家,畢竟最好的都被白玉京自己藏著掖著呢。
原劇情里的許凝夏就遇到了汗王,斗智斗勇很多年后終于慘勝,但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自此,在歷史上也輝煌過的許家慘烈落幕,從此滅族。后來的許姓家族多半是當年許家的家臣、幕僚、老部下、以及感念許家恩德的人,將自己的姓氏改為許姓的。
托錢將軍的福,此行充當斥候的人里有葉離一個,她在周圍人懷疑和辰宿擔憂的目光中坦然應下。
她本來想直接把自己知道的告訴這些將軍,但是想了想肯定沒人信,反而可能認為她是間諜,索性閉嘴了,反正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們很快就知道了。
斥候小隊只有五個人,都是一身灰褐色粗麻布衣瘦高型,領頭的是一個馬臉男人,眉峰粗短,像是冷酷精明的性子。
接近傍晚的時候,一行人悄悄出了城就往北行,兩人一騎,領頭的那是一個人單獨一匹馬,馬蹄子包著牛皮,踏在地上悶悶的,氣氛很壓抑。
草原很大,春冬時節(jié)黃褐色和灰褐色的草甸沒什么生氣,空氣濕冷,吸一口氣仿佛能把肺部凍裂。
葉離跟著領頭的騎了半天,沿途遇到空無一人的村舍,地上還有零星的血跡,葉離不明所以,其他三人露出憤恨的表情,只有領頭的那人冷著臉,絲毫不為所動。
領頭的那人下馬在村舍走走停停,看了半天,最終一言不發(fā)的翻身上馬,向更北方騎行而去。
沿途植被漸漸稀少,裸露的沙土地面漸漸增多,空氣更冷,有些草葉上結著白霜。葉離莫名覺得興奮和刺激,壓抑著激動的心情緊緊盯著領頭的那人的方位,余光關注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遠遠可以看到一大片灰白色的小丘,近了才發(fā)現(xiàn)是大片的營帳,有身著皮毛的夷夏士兵在巡邏,估計是認為不會有人來,都有些懶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