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挖了一人深,喬浣放下手中的鋤頭,抬頭看著一方之地上的天空,滿足的拭去額頭的汗水。
這么深的坑,就算鄒紹生掉下來,也爬不出去……
等等!這么深的坑……喬浣倏地打了個冷戰(zhàn),她有個不好且大膽的猜想。
喬浣用盡一切辦法,助跳、狗爬,都是徒勞的,最終她絕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再次流下悔恨的淚水。
挖坑埋自己,她一定是歷史上最蠢的穿越者,傳出去她還怎么做人。
到底要不要人來救自己呢?喬浣細(xì)細(xì)思考了一番,權(quán)衡利弊,最終選擇拋棄面子選擇狗命。
“救命!來人??!有沒有好心人,我在坑里!救命?。 ?p> 喬浣幽怨的聲音像索命的女鬼一般綿長,叫嚷了好半天,除了兩只路過的野狗外,再無他人。
早知如此,上午應(yīng)當(dāng)多吃點飯再出來,喬浣摸摸咕咕叫的肚子,覺得自己跟賣火柴的小女孩一般凄慘。
“救命啊?!眴啼讲凰佬牡乩^續(xù)喊道,喉嚨似乎都變得嘶啞起來,哪怕是鄒紹生來救她,喬浣也一定不計前嫌,將對方視為救命恩人一般供奉起來。
總之不要讓她在繼續(xù)待在冰冷潮濕的地洞里就行,喬浣將頭發(fā)抓的凌亂不堪。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聽到了神父般慈愛的聲音。
“有人在說話嗎?”
“有有有!我在這里!”喬浣在洞低蹦了起來,揮舞雙手生怕放走這根救命稻草。
來人趴在洞的邊緣,將一根藤蔓拋下,“你抓住它,我拉你上來?!?p> 喬浣喜笑顏開,她往上一跳,成功抓住對方的。救援事件出現(xiàn)了錯誤的估計,雙方都選擇無視身體的重量。
藤蔓未斷,但不如斷了藤蔓,至少喬浣心里不會急切地想要去死一死。事情發(fā)生得很突然,塵土歸于平靜之后,喬浣看著臉朝下摔了下的臉臭男子,囁喏著雙唇。
“我,可以解釋?!?p> 原本應(yīng)當(dāng)在洞外的少年,此刻跟喬浣一樣坐在洞里。喬浣不敢與他對視,怕被眼神殺死。
坑爹的誰知道這幅身體這么重,不過是蹦跶一下,居然直接將人一起拖入洞中。
“那個,你受傷了嗎?”
對方?jīng)]有說話,喬浣用眼角余光瞧瞧打量了對方幾眼。少年約莫十幾歲的年紀(jì),與喬浣差不多大,臉上帶著未脫的稚氣,可眉角卻帶著與同齡人不符的堅毅。一身玄色短衫,手腕、褲腳用布條緊緊綁住,破破爛爛,腰帶也是用根粗麻繩綁住。衣衫之下的軀體看上去并不強(qiáng)壯,難怪會被喬浣拉進(jìn)來。
他嘴唇緊抿,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散發(fā)出生人勿擾的氣息。
喬浣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好,此刻的處境不允許她大腦過多思考。良久,玄衣少年終于開口,聲音低沉。
“待會兒你踩著我的肩膀,先出去再說。”
“???”喬浣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少年抿了抿嘴唇,聲音稍微大了些,“舅母說過男女授受不親,若姑娘覺得不好,我再想其他的辦法?!?p> 感情這人是怕自己清譽(yù)受損,喬浣摸摸鼻子,“這法子不行,咱們身材懸殊,倒不如你踩著我的肩膀先出去。”
“不可,哪有踩著姑娘的道理?!?p> 少年固執(zhí)地走到邊上,彎曲身子示意喬浣踩上來,“來吧?!?p> 乖乖……喬浣捂住胸口,看起來不茍言笑,安全感卻很足,對待傻姑也能做到和顏悅色,內(nèi)心一定是小甜心本心無疑。
喬浣內(nèi)心依舊有擔(dān)憂,她踩上去只怕會把人折斷,“我,我還是……”
“我是男子,沒有你看上去的那樣柔弱,你不想出去?”
對方這般說,喬浣?jīng)]有更好的想法,也沒有對方那樣堅定。深吸一口氣將膨脹的三層游泳圈收入腹中,心理安慰這樣能將體重減輕一些。
小心翼翼地踩上少年的肩膀,喬浣緊緊抓住坑壁上的植物根莖,好讓落在男子身上的力量減少些。適應(yīng)了肩膀上的重量之后,少年也緩緩的直起背脊,不讓喬浣從身上摔下來。
眼前的視線有了泥土外的光景,地面上的塵土氣味兒讓喬浣熱淚盈眶。雙手撐住身體,喬浣扭動著行動不便的身軀,以最快的速度從坑內(nèi)趴了起來,接著轉(zhuǎn)身將手伸下去。
“快,拉著我的手?!?p> 少年將頭低下,像是不愿意。
“怎么了?”喬浣問出口之后,恍然大悟,“別置氣了,等你出來后,我再給你賠一百個不是?!?p> “男女……授受不親。”
眼看少年耳朵尖通紅一片,內(nèi)心住著變態(tài)老阿姨的喬浣簡直內(nèi)心小花漫天飛舞。當(dāng)然她沒有偷笑,而是勸說道:“此刻性命悠關(guān),別管無關(guān)緊要的事,握住我的手,我將你拉上來,快些!”
幾秒鐘后,少年試探性的伸出雙手,原本想縮回去,不料被喬浣一把抓住。原身雖然養(yǎng)得一手好膘,力氣卻不算太大。喬浣發(fā)覺少年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瘦,沒有費什么大力氣,便將人從坑里給拉了出來。
兩人坐在地上休息片刻,喬浣先起身,用挖出來的土以及枯草枝子填滿洞穴,還用鋤頭壓實幾分,避免與地面高低差太多。
報復(fù)A計劃失敗,回去想想備用B計劃。
喬浣拍拍手,見男子還在原地,“你叫什么名字?”
“秦笠。”
見少年身上黏了好些土漬,看上去有些狼狽。喬浣知道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去,想著方才的救命之恩,開口說道:“你今后便是我的恩人,今日我無以為報,唯有粗茶淡飯一頓,不知你可否嫌棄?”
眼看少年用打量傻子的眼神看著自己,喬浣摸摸臉上,“我臉上可是沾染是什么東西?”
村里傻姑的名聲誰人不知,連鄰村的人都略知一二。秦笠對這張臉并不陌生,上次見到傻姑,還是和姨夫上山砍柴時,對方正與山腳的羊群混在一起,躺在羊糞蛋子堆里打滾。
今日一見,傻姑談吐自然大方,和上次相比判若兩人。
“你真是傻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