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斯洛沃克”,王室大廳。
接受了國王緊急呼喚的我們,最快速度趕來了這里。
就在國王王座最下面一層階梯,奢華鑲金的桌子此刻只不過是個撐場子的墊子。一塊不小的魔法屏幕躺在上面,上面高低不平,坐落不同,儼然是這片斯洛沃克大陸的形狀。
由北至南,巨大的斯洛沃克山脈豎插大陸中部,左側(cè)全部都是紅光象征著惡魔的領土,而右側(cè)原本藍色的生靈土地,如今中部被大量涌出的黑潮吞沒。
“這幾日,黑潮的影響加劇了,雖然范圍沒有增加,但原本作為抵抗的幾處前沖城市以及軍士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這一個星期左右的戰(zhàn)損報告超過20萬軍士的性命?!钡貓D的那一頭,是走下臺階的國王魯蘇克·斯洛沃克,據(jù)說其年輕時也是七十級往上的強者,如今年老又位高權重,沒辦法親自上陣收拾那些魔物。
“所以,勇者們啊,我請求你們,也是命令你們!”他手指一橫,指向南側(cè)的兩處烽火臺,一道圓弧的箭頭伸出,路徑上避開了絕大多數(shù)黑潮的位置。
“三日內(nèi),拿下蒙塔納烽火臺,然后沿著山脊向北,再一口氣拿下蒙泰利爾烽火臺。而這段時間里,已經(jīng)上路的軍隊將會到達這幾座前沿城市,繼續(xù)阻擋大軍的行進?!彪m然已經(jīng)是七十多歲的人了,此時的魯蘇克卻依然氣魄逼人,聲音震耳,仿佛四十年前的王者歸來一般。
“是!”我們七人自發(fā)的單膝跪地,即使是埃爾文也沒有遲疑。按照他曾經(jīng)說過的,他雖然對人類不抱有好感,但是對于魯蘇克這個人,這個王,他還是非常崇敬的。
“那么,珂美索·柯柯緹,你能提供多少軍隊?何時可以動身?”魯蘇克的目光掃向站在我身旁的柯柯緹。
因為王城地勢不那么極南,而且如此正式的場合,柯柯緹此時一襲華貴的拖尾長袍,發(fā)簪盤起長發(fā),高貴與干練,美麗而令人癡迷。
“十五萬,糧草昨日已經(jīng)起行,三日后軍隊出發(fā),預計八日后先鋒騎兵部隊到達,十四日后步兵部隊與輜重同時到達?!笨驴戮煹陌l(fā)言讓在場所有的大臣議論紛紛,甚至有直言不可能的。
“你南城與黑潮相差一千多公里,你騎兵能日行兩百公里,步兵日進一百公里?”一名身著干練的中年武將直接質(zhì)疑出聲。
“弗洛德?!?p> “啊?”我一臉迷茫的看著柯柯緹的側(cè)臉。她則是毫無動容,就與國王面對面直視。
“哦,埃爾文,麻煩給個精靈之風,免吟唱不加動態(tài)視力那種就行?!卑栁目粗?,似有不情愿,但依然是信手拈來。淡綠色的光芒包裹我的全身。
我輕聲說了一句失陪,轉(zhuǎn)身就便向大廳外“走”去,然后到達門口之后又折返“走”回原處。
文臣們面面相覷,剛剛的武將則是眉頭緊鎖,而國王則是哈哈大笑起來!
“女子不才,手下風精靈法師團全部拆分散到軍隊之中,一人可帶起二十人移速加成,魔力配給充足,長久行進絲毫不是難事。十五萬軍隊也只不過是我常駐軍隊中的一部分而已?!迸跬?,今日可見一斑。她眼中依然只容得下國王,旁邊的大臣都不屑于去看。
“好!很好!斯洛沃克有你之能,實屬大幸??!”國王在笑聲中坐回王座。
“去吧,勇士們,這個世間還需要你們?!?p> “容臣告辭?!?p> “弗洛德你等等!其他人全部退下!”國王的聲音,或者命令傳來。
我連續(xù)眨了好多下眼,而其他人也是不解。
“退下!”國王又是一聲洪亮的嗓音,然后他從王座側(cè)拔出了一把一米有余的長劍!
“跟我打一場,弗洛德!”
“王!”退下的人被他的話驚到,而又看到他揮動的左手之后都退到一邊。桌子與屏幕被兩個將領直接抬走,而國王走下王位,原本不甚粗壯的肌肉此時膨脹起來,氣勢,或者是威壓,更讓我有些喘不過氣。
國王是認真的?
我也從身后拔出短劍,“你敢!”“退下!”國王震退了一名武將的喧嘩。
我們二人就這樣對峙,眼看他手臂青筋一動,我也是立刻向后閃避,那山一般的威壓沖來,帶來無可匹敵的力量!我左手拖住劍身,短劍硬接一記長劍的下劈,我單膝跪地,巨大的力量將王座前的地面震為齏粉,形成了一個方圓數(shù)米的大坑。只想要苦苦抵抗,卻沒有力量能夠涌出!
手中力道一輕,國王哈哈的笑聲傳來,他左手把劍收起,伸出右手拉扯我起身。
“老了老了,成名絕技都壓不住年輕人了!走吧,你們還有要做的事!”國王把劍插回王座旁的劍鞘之中,與王座本身的形態(tài)融為一體。
我在驚恐中還未定神,柯柯緹走過來拍拍我的后背,走在我們前面,和我們一同離開了王座之間。
“嚇傻了?”柯柯緹憋著笑看著我,其他的六個人一臉奇怪的看著她和我。
我是真的驚魂未定。
“你的劍廢了啊,正好我給你再造兩把吧??驴戮熜〗闼偷拇旨庸ぴ啥际呛脰|西啊?!卑舜笫宕曛终?。
“哎?那我的呢?”莎菲聽到此言,突然向矮人抱怨到。
我一皺眉頭,又笑了起來,不知道他們二人這次幻境中經(jīng)歷了什么,至少看起來比以前和睦一些了。
莎菲現(xiàn)在也能和大叔對話甚至撒嬌了,雖然對其他人的話還不多,但是能看到她不再是那種怯生生還不穩(wěn)定的狀態(tài),作為隊伍中的一員也相當開心的。
集合的時間被推延了兩個小時,柯柯緹并非沒有來過這座巨大的城市,相反,她比我更加了解這座城市,但她就是這樣跟著我,我和她交談著這片城區(qū)的見聞,走進條條小道,被意外的景色和新路所嚇到,品嘗著這市井中的小吃,戴上我選給她的鍍金戒指。
“別立旗子,有什么話回來再親口跟我說。”柯柯緹用手指封住了我的嘴唇,癡迷的看著那只鍍金的貓型銀戒。最后的時間,我抱著她,坐在長椅上,看著河流中各式帆船劃過。
“你不怕被人被認出來有麻煩么?”在我的想法中,我更相信真正位高權重的人才不愿意招搖過市。
“那有什么?”柯柯提把手里的一只章魚丸子遞到了我的嘴邊。
魔法陣前,喬與埃爾文正好踩著時間跑過來,矮人大叔拿出懷中抱著的兩把全新的短劍。當那銳利的金屬劃破空間,銀芒流過劍刃停于劍間,細致的古精靈文銘刻在劍身兩側(cè),一點魔力劃過,便能得到激昂的回應。
“無論是武器材質(zhì),還是融合的寶石,又或者是這些古精靈的文字,都有著傳遞魔力提升把控度的效果,而武器本身的材質(zhì)也是相當輕靈和堅韌,不過就結(jié)果來看,更需要魔力的加持才能發(fā)揮其威力,也就是說是為你這種魔劍士特別準備的武器。這兩把武器的設定等級在五十級,之前你發(fā)揮不了完全以及特殊加持的力量,先適應適應武器本身吧。”
“等等等等,大叔,你還會古精靈文字?”
“不啊,這些文字是埃爾文刻的。”
“咳咳。”埃爾文急促的咳嗽聲貌似不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存在感??粗野涯抗怄i定到他身上,他淡淡地解釋說:“給你的武器刻古精靈文字是為了讓你好好戰(zhàn)斗的。你現(xiàn)在也是我們隊伍中重要戰(zhàn)力了,也讓我少費點心,別動不動就讓我犧牲精神與體力來救你們這些人?!?p> 說這話的時候,埃爾文掃視了一眼周圍的其他人。
在眾人轉(zhuǎn)過去的目光,以及埃爾文擋住莎菲好奇的眼睛后,我與柯柯緹只是短短的一個吻,宣告我們二人的短暫離開。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傳送魔法陣外,我輕佻一下眉頭,場景逐漸變幻,來到了一座破敗的城市。
雖然是夏季,但是樹木之上沒有綠葉,河流之中淤泥堆積,雖然時間已近黃昏,但是天空灰蒙蒙卻比陰天更加壓抑。路邊行人極少,房屋也已顯頹廢破敗之景。
黑潮尚未光臨這座城市,只是因為位處下風口便受到如此大的影響,黑潮之中的城市會是怎樣一副光景?我不想去想象。
在這灰蒙蒙的世界之中,唯有等待我們馬車還算是光鮮。不再是第一次那種過分的奢華,這次低調(diào)了許多。
看守的士兵見到我們的到來點頭示意離開了,打開馬車后部木質(zhì)車箱的門,成堆的補給品呈現(xiàn)眼前。拿起藥品看了看,卻發(fā)現(xiàn)里面似乎有一個不同往常的架子,和索偉爾小心取出,看到里面都是些王家特供的藥品,藥效比旁邊那些強上不少。
“有點意思。”清點藥品數(shù)量的時候,我被一個具體的數(shù)字嚇了一下。
7個人,人均,60瓶體力藥,80瓶魔力藥,20瓶特供體力藥,25瓶特供魔力藥,20卷魔法繃帶,食物足夠吃上三個星期,干凈的水足夠用一個月,再加上個人5瓶萬能的圣藥。
每個人身上背著近300金幣的補給是種什么感覺?
一旁還有一個上鎖的箱子,索偉爾拿出鑰匙將其打開,七顆晶瑩剔透的空間石滑落他的手中,分給我們一人一顆。
我們各自將它扔進魔力空間之中,我立刻明顯感覺到空間的膨脹變大,最終趨于穩(wěn)定。
“你們王室是真的有錢。”
“沒錢的王室還叫王室?”維納斯反嘲諷了一句。
一個月前,我還是一個看著看著兩枚銀幣就能流口水的奴隸,如今看著這些“真金白銀”,心中除了贊嘆一句“有錢真好”,再沒其他的波瀾。
即使太陽已經(jīng)落下,月光無法穿透這里的黑云,我們也決定摸黑趕路。三天之內(nèi)點燃兩座烽火臺,原本覺得這簡直是個放屁的話,怎么可能,趕路都趕不到!結(jié)果當我架起馬來,馬兒踏著空無帶著馬車上天的時候。
抱歉我錯了,用獨角獸來駕馬車,有錢真好,有錢真好。
沒了地形的干擾,一條直線又比平時快上許多,我們眼前很快就出現(xiàn)了目的地。
實際上蒙塔納烽火臺和蒙泰利爾烽火臺,分別在這里的兩座對立的山頭之上,二者中一座巨大的石橋相連。傳說中是上古的戰(zhàn)斗中,魔神尸體橫臥在這里所化,而這兩座烽火臺的建成,亦有壓制封印魔神的說法。
“我說,小惡魔,魔物,惡魔,魔神,魔王,古代人對于這些玩意的翻譯到底怎么回事?。俊睂τ谶@個事情我忍了很久了。
“就像惡魔不會把人類稱呼為人類,蟲子,糞便,跳蚤或者怎么樣,稱呼實際上無所謂?!彼鱾柡仙弦槐緯?,閉上眼睛想要休息。
“注意點影響啊,旁邊有人吃飯呢!”矮人大叔捂著嘴,另外一只手中是剛咬了一大口,牙印還留在上面的雞腿。
索偉爾睜開一只眼看了一下,就閉上眼,把書蓋在自己頭上。
搖了搖頭,我坐在車夫的位置,從空間中拿出一面鏡子,調(diào)整角度往后面照了照。
?。?p> 我解開一個韁繩上的扣,把韁繩放的更長,站起身向四周打量。
“弗洛德你在干什么?。窟@種高危動作別在這種時候秀啊。”喬看看我,把雞骨頭放進一旁的垃圾桶里,用紙擦著手。
“她們?nèi)齻€人的馬車,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