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嫑
喬橋翹著嘴皮子,笑的又甜又壞又得意,居高臨下的擰了把非莫容的臉蛋,嘖嘖感嘆,“連小倌的皮膚都比你細(xì)膩,你這個男郎算是白混了!嫌人家身份卑微,別睡人家的窩、占人家的地呀!”
“喬橋!”非莫容氣呼呼的喊著,胸口起伏不定,瞪著她眼睛紅的快要滴血。
“打不過我吧!沒有辦法,我就是這么強大!”喬橋攤攤手,扭著腰肢,旋身一轉(zhuǎn),關(guān)門前欠欠的歡唱:“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啊!”非莫容揚天怒吼,想殺人!
幸好此時不是待客的好時間,否則客人們絕對會以為是葉花爹爹在調(diào)新人教哪!
直到華燈初上,安靜了一上午的街道像是活了過來,這是青樓的特色,申時營業(yè),繁華喧鬧到寅時,夕陽的落寞和朝霞的澎湃半分都不會錯過。
喬橋不想看非莫容的死人臉,可是也不愿意看少年們濃妝艷抹討好裝柔弱的姿態(tài),她嘆口氣,依著后院的門,望望天,莫名惆悵。
一道門,兩個世界,外面似錦喧囂,里面寂靜孤冷。
非莫容嫌這里不好,喬橋卻不這么覺得,后院安安靜靜的,既可以好好養(yǎng)傷又不怕追殺他的敵人輕易猜到藏身之所。
畢竟任誰都想不到一個清白男兒敢冒險躲在青樓,況且就那么點碎銀子,住客棧沒兩天錢便沒了,如今多好,又安全又省錢,兩全其美。
喬橋撅撅嘴,最討厭非莫容這種矯情的男人了。
可惜,她賺的那點錢只能頂房租,吃飯的話還需要非莫容出資。
要不是因為這個,她早就把他甩開了。
“怎么了,小鼻子皺的那么丑?”一只炙熱的手捏了捏她的鼻梁,喬橋斜眼撇去,就勢甩開了那手,軟噠噠的說:“煩!”
來者是青竹樓的臺柱銀翹,慵懶的學(xué)著她,倚在蝶形拱門另一側(cè)。
在女尊國,銀翹的相貌不符合流行款,十八歲的少年正值當(dāng)年,濃眉大眼小虎牙,眼眸深邃,少了分清秀多了分俊俏,可能就是他這份獨有的野性味道,讓他很受歡迎,是現(xiàn)在青竹樓的花魁。
一個煩字,銀翹捂住胸口,露出陶醉的表情,“就喜歡喬橋的小聲,聽著聽著心就酥了!”
“少來!”她嘟嘟嘴,今天似乎沒有聞到他身上雜七雜八的香氣,愕然挑眉,“你沒化妝?”
銀翹心頭一喜,摸著臉,突如其來的不好意思起來,“你發(fā)現(xiàn)了?”
能不發(fā)現(xiàn)嗎?
白底妝紅櫻唇,把人能化成一個模樣。
如今的趨勢勢必和喬橋的審美有所違和,她活了那么大,對男人的眼光顯然已經(jīng)定了型,改是改不了了,所以原諒她不能欣賞古典范妝容。
“最近覺得脂粉傷臉,你快幫我看看,臉色是不是差了很多?”銀翹眉目柔軟靠近一步,深邃的眼眸直直的撩著喬橋,久久凝望著她水嫩的肌膚和不點即紅的唇。
喬橋仰首看向這個少年,微微蹙眉,因為挨得太近,聽著他胸口越跳越快的鼓點,向后撤了半步,委婉拒絕,“不錯呀!我沒看出來。你不去前面嗎?快去吧!別耽誤你!”
銀翹搖搖頭,笑著,“耽誤什么,不過一夜,我累了,想陪陪你!”
喬橋怔愣了一下,眉眼透出無奈和為難,讓他忍俊不住想笑,小姑娘藏不住心事,是怕他會賴上她嗎?他有自知之明,淪落至此哪兒還有什么奢望,不過……他舔舔牙尖,笑的狡詐,實在忍不住想逗一逗這個比男兒還要柔嫩芬芳的小姑娘,哄她到自己懷中,那該是何等的享受和歡快!
“喬橋,你不覺得咱們很有緣嗎?我叫銀翹,你叫喬橋,橋橋翹翹,一聽就像是一家人?!便y翹墊著腳尖,如貓般輕巧的再次逼近喬橋,比她高半頭的身高足以讓他俯瞰她的嬌美。指尖輕點,勾起她小小的下頜,為那份軟滑的手感,享受的瞇了瞇眼,炙熱曖昧的不容她反駁,繼續(xù)開口,“喬橋,你知道我因何受歡迎嗎?”
喬橋配合的搖搖頭,按說小粉兒比銀翹更適合這個時代的審美,偏偏有時候小粉兒爭不過銀翹。
“小笨蛋,自然是因為我……夠厲害呀!”
喬橋目瞪口呆,望著他自得的面容,笑的連小虎牙都露了出來,深邃的大眼彎成月,媚氣中透出一絲純真。恍然大悟,她是被調(diào)戲了吧?被一個比她小的少年調(diào)戲了吧?
看她一臉頓悟的表情,銀翹更得意了,誘惑道:“要試試嗎?不收你錢!”
他半倚在她身旁,語氣黏黏稠稠,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氖炙朴兴茻o的撩撥著她的面頰和細(xì)頸,在鎖骨處徘徊。
“嫑~”
軟糯的聲線難得的堅定。
銀翹面容一變,“你瞧不起我?”
十六七歲,正是自尊心強的敏感年紀(jì),喬橋眸光閃閃,攤手,“我沒有時間,我要賺錢養(yǎng)活自己,還要吃好多好多美食。”
想到美味,喬橋由衷的半瞇起大眼,好懷念李哥的手藝,啊啊啊,好想吃他做的醋溜鱸魚、火爆羊肉、還有獨家秘制的火鍋調(diào)料,越想越餓,喬橋一敲手心,決定了,晚上到夜市吃點好的,犒勞自己近來的辛苦。
她向來是行動派,說走就走。
銀翹張著嘴巴眼睜睜看小姑娘嗖嗖的遠(yuǎn)去,一邊走一邊擦著嘴角的口水,念叨著什么魚呀肉呀的,顯然已經(jīng)忘了他的存在。他突然失笑,最后越笑聲音越大,笑的肚子疼,彎著身子腳步不穩(wěn)的走回前院繁華,回歸了屬于他的舞臺。
如果喬橋是上班族,肯定逃不過月光族的魔咒,所以家里的錢歸于她的名下,但家用卻由李哥支配。
如今沒人負(fù)擔(dān)日用,手里掂量著支付房租外剩下的幾十個銅板,便要細(xì)細(xì)斟酌一番了。
好在赤鳳國國泰民安,物價并不高,正經(jīng)的大酒樓她吃不起,小吃卻能吃個飽。
喬橋身量小,飯量也小。
先去吃了一碗涼粉墊底,在拿一串糖葫蘆開開胃,忽然聞見一股股臭香的味道。
嗯嗯,是臭豆腐,沒錯,就是這個味。
順著香氣,拐了幾個彎,喬橋眼尖的在一堆攤販里,瞅見一個人高馬大的健壯身影,和他旁邊不起眼的臭豆腐攤。
她聳著小鼻頭,一往無前的飛奔過去,幾乎做到了眼里無他物,“老板,來碗臭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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