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非無甚表情,點了點頭。
“除了人、鬼、神,仙魔妖都有自己的靈核,多半都會把靈核放在心口?!?p> 止非用手指戳在心臟的位置:“因為這地方要是守不住,靈核在哪都守不住。不過,有的妖獸也喜歡放在別處,喏,這個就是了。”
噗,一聲輕響。
云淵再看向巫痕所在那處,她已經(jīng)直接將獸目徒手剜了出來,如梨子大小的眼珠赫然握在了她的手中。
下一刻,那還顆黏連著的獸眼,就被巫痕捏爆在手中。
黃白的液體摻雜著血水,從她手中流出,唯剩下一顆如淚狀的月白晶塊。
止非注意到云淵的表情,站到了她的跟前,“她跟你不一樣,你生來就有仙根,所以這些你從未見過,更沒做過。但是龍族……太不可控了?!?p> 云淵雖然不喜歡止非,可是他說的這番話,卻無力反駁。
有些人天生就比別人境況優(yōu)渥,承擔的和失去的便就該比別人多,只是萬眾矚目的一面光鮮亮麗,背后陰霾無力卻不肯讓人得見。
巫痕在龍族的地位不比龍魚高貴多少,大家全是非龍的修行者,能有朝一日化龍飛天的,雷劫之下千中取一,不知道她還能走多遠。
這么想想,云淵也不在乎此時巫痕是個什么樣子了。
她起身走到巫痕身邊,倆人相視一笑,繼而也握起鎖晶神目劍,一起收拾起殘局。
三人終于將所有靈核收集完,找了一處干凈的地方歇了下來,此時一夜已經(jīng)過去,天馬上就要亮了。
“呼?!蔽缀凼媪丝跉猓杏X整個人都累垮了。
她大喇喇地把虺尾現(xiàn)出來,捂著肚子,癱在一側(cè):“我這肚子里仿佛有團火,久久化不開,不知道是何故?”
云淵聽她說起這話,握著一捧靈核,不禁嘲諷:“你知道自己吃了多少靈核嗎?我手里不足那些一半,也有數(shù)十之多,你一口氣吞下去不說,剛才還連皮帶肉的吞了不少妖獸?!?p> “???這么多嗎?”巫痕揉了揉肚子,就差打個飽嗝。“怪不得有點撐?!?p> 止非瞧著巫痕那天真的樣子,若不是他要煉那顆丹藥,還真有點舍不得下手。
他收了這心思,認真地看著巫痕,說道:”直接吞噬雖然直接,不過煉化或者入藥更上乘一些,萬幸你帶著萬象珠,不然這條性命怕是沒了?!?p> 巫痕這才回憶起那時的情形,只記得自己吞下諸多靈核之后,身體仿佛要被撕裂,痛苦難當。
但是冥冥中有一絲清涼之氣,如山中淺溪冷泉流淌在她的血脈中,于心口之處匯聚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線。
而那時她又覺得無比暢快,享受著血腥之氣帶來的快感。
腦子里時而黑,時而白的往復交替,從地獄沖入九霄,復又再次跌回地獄一般。
她不知那感覺從何而來,似乎就算是要精疲力竭,也無法讓她停下追逐滾燙血液的腳步。直到額頂眉心傳來的悶痛,將眼前的幻像擊碎,她才心中平靜下來。
這就是萬象珠的力量嗎?似是,而非。
止非見巫痕思慮深沉,生怕她會想到些什么,連忙又開了口:“這些靈核應該夠你們用許久了,我們還要一直往林子深處走,再尋一些用的上的奇花異草?!?p> “沒意見!”
巫痕聽到這話,很是樂意,回答起來更是清脆。
但是云淵卻還有些猶豫,這一片叫斷岳密林,是玄域大陸最大的神秘禁區(qū)。她依舊心心念念著無影湖底白澤獸角,那是個什么樣的謎團,她太想看到真相。
可眼下也沒有其他的辦法,無奈的云淵只是默默的底下了頭。
天亮之后,一路上似乎安寧了許多,不知是不是昨夜的那場戰(zhàn)斗讓妖獸們畏懼了。
總之,這對他們來說確實是件好事。
“你們看,這株草有些不大一樣?!痹茰Y走在最前面,不經(jīng)意間眼前出現(xiàn)一株水藍色的植物。
那植物有一指的粗細,根莖如竹有結(jié),宛轉(zhuǎn)蜷曲,枝上生出月白色的小花,花肉厚實好似能掐出水來。
止非走上前去一看,心中大喜?!氨偬m,太好了。”
云淵與巫痕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還沒開口,就聽他繼續(xù)說道:“這可是上好的妖草,能克化靈核的好東西,巫痕肚子里的那團火有著落了?!?p> “這一株就夠了嗎?”巫痕說著,便要將那冰藤蘭連根拔起。
止非卻握住她的手腕,攔了下來?!皠e急,一顆肯定是不夠。這東西有靈性,都是沿著水源根脈相連的,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到時候其他的冰藤蘭就都縮回地底,根本無從找尋?!?p> “那便沿路找找吧,看看其他的在什么地方。”
云淵看著止非的手,并沒打算放開巫痕,心中略有些不快,冷冰冰的甩下一句,轉(zhuǎn)頭自己向前行去。
云淵耳力極好,隱隱能聽到水流的聲響,她朝著西南方向一路走去,不久眼前便出現(xiàn)一條頗寬的溪流。
那兩人跟在她的身后,趕了過來,順著溪流的方向遙遙望去,星星點點的水藍色妖草就長在溪邊。
見他二人到了身旁,云淵疾走出去幾步,與他們離得甚遠。
巫痕只知云淵心有不快,趕忙追到她的身旁,“小云淵怎么又亂跑,我知道你對止非有些偏見,不過他救了我,應當也不算是什么壞人?!?p> 云淵壓抑許久情緒終于爆發(fā)出來,甩開她便說:“那個人心思叵測,你倒是全不在意,難不成你是看上他了?!?p> “唔?!蔽缀劬谷凰妓髁似饋?,隨后側(cè)過頭對云淵說?!拔铱此暮每?,算看上嗎?”
云淵覺得跟巫痕生氣,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她站穩(wěn)腳步,頗有些不耐煩。
“那個止非不是等閑之輩,留在我們身邊目的不明,若是你不提防他,動了什么心思,到時不要怪我沒提醒你。”
“小云淵呀,你才活了兩百多年,可不要總是這么老氣橫秋的?!蔽缀勰笾茰Y的臉頰,亦如平常的模樣,“來給姐姐笑一個。”
云淵撇了她一眼,不想再多費唇舌。
其實,云淵的好意巫痕是知道的,只是這世上的事情,若不自己去經(jīng)歷品味,豈不是辜負了。
山火之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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