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荊靈柔和凌莫臣終于出了玄冥秘境。
凌莫臣雖然不舍荊靈柔,但少女卻強(qiáng)烈要求自己一人回天山宗,讓他不必?fù)?dān)心。
他雖然心里擔(dān)憂不舍,想陪在她的身邊,在她似水的眼眸前,他還是點了點頭。
“你不用擔(dān)心,好歹我現(xiàn)在也是分神期的高手,再加上我可是天山宗的宗門之女,有誰敢動我!”
她笑瞇瞇的覷著他,拉著他的衣袖晃了晃,唇邊的笑意甜的粘牙。
見他終于點頭答應(yīng),荊靈柔呼出一口氣。
御劍飛行回到天山宗的途中。
……
……
天山宗主殿,荊晟坐在主位上。
蘇畫琴和荊子欽在下方垂首而立。
荊子欽聲音帶著一些顫抖,總是瀲滟的桃花眼劃過絲絲悲痛,驟然間失了神采,“對不起……師父,是徒兒無能,沒有保護(hù)好師妹……和眾多師弟們……”
他拱手行禮,突然跪在了荊晟面前,堅硬的鎏金大理石石板上,發(fā)出重重的響聲。
欣長的身影單薄,一瞬間平添悲涼,他的眼睛似有淚水溢出,心臟驟然間也在發(fā)疼,像是不堪忍受痛苦。
看著荊子欽一副悔痛不已的神情,荊晟悲從中來,面色頹然許多,他以為自己的女兒天資聰穎再加上有荊子欽和一眾弟子隨從根本不會有什么問題,誰知終究是他大意了,害得自己的女兒身死道消,是他的錯?。?p> 饒是修習(xí)道法百年的荊晟,也不禁老淚縱橫,心臟再堅硬如鐵,始終舍不下親情??!
下首的蘇畫琴默默低頭不語。
大殿的四周一時間靜寂無聲,悲傷痛苦的氛圍籠罩著。
自荊子欽和蘇畫琴兩人回來,天山宗的其余弟子們就趕忙上前迎接。
他們包圍著二人,臉上全都是興奮不已的神情。
一名年紀(jì)尚小的弟子詢問:“師兄,師姐呢,你們定然是拿到了眾多奇珍異寶吧!”
“對呀對呀,玄冥秘境究竟是什么樣子的呀,里面有什么東西呀?”
“聽說,玄冥秘境很是兇險,你們有沒有遇見什么上古神獸???”
眾多弟子語氣興奮的問著,各個臉上洋溢著好奇,一雙雙求知的眼睛盯著荊子欽。
荊子欽面色有些難看,眼睛里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唇邊的笑意有些滯澀。
蘇畫琴見狀,面上痛惜傷心,眼睛里含著一汪清水,話未出口,面上已經(jīng)劃過一串串珍珠般的淚珠。
她拿繡帕捂臉,語氣哽咽道,“荊師姐……她,她與我們走散……之后再也沒有找到她……”
她這句話說的很有技巧,輕易便遮掩了她想要拿洗靈草的過錯將自己撇的一干二凈,也不暴露自己最后將荊靈柔拋下還獲得了洗靈草的事實。
這一切仿佛都是意外,荊靈柔只能怪自己,與他們無關(guān)。
說是找不到了,但眾人清楚在那樣危險的秘境,一人如何能夠脫身,必然是……死了。
眾人一時間寂靜無聲。
誰能知道天山宗宗門之女,天賦異稟的荊靈柔竟會死在玄冥秘境里,令人唏噓不已。
只有荊靈柔的侍女雙眸通紅,含恨的指著眼前一身單薄身姿的蘇畫琴,憤怒大吼道,“你胡說,是你,一定是你害了小姐?!?p> 蘇畫琴像是震驚為何侍女對她如此,有些受傷的倒退幾步,眼睛微微睜大,捂住心口,委屈的開口:“你為何這樣說?我怎會害荊師姐,我根本沒有理由??!”
侍女逼近,振振有詞道:“你當(dāng)然有,蘇畫琴,你不是喜歡荊師兄嗎?因此嫉恨小姐,陷害于她不是嗎?!”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看著蘇畫琴和荊子欽的神色也變了許多。
蘇畫琴掩著臉色,心下暗恨,這該死的侍女。
她抬頭,神色坦然,眼里一片堅定,“你誤會了,我與荊師兄只是師兄妹關(guān)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更是將荊師姐看做恩人,斷不會陷害與她的?!?p> 如此坦蕩的模樣,如果不是侍女堅定自家小姐被害與她有關(guān),恐怕也會被她迷惑。
眾人看著她言辭堅定,面色坦蕩的模樣,心中已然有些相信。
侍女氣憤極了,又欲上前指責(zé)。
荊子欽攔住,上挑的挑花眼里滿是嚴(yán)肅,溫潤如玉的臉龐顯得有些冷峻。
他薄唇緊抿,輕聲道,“夠了,此事由我承擔(dān),我自會去與師父請罪?!?p> 蘇畫琴瞥了一眼荊子欽,微微低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
……
到了天山宗,荊靈柔緩緩走上前。
眾人本來陷入悲傷之中,一時竟沒有人發(fā)現(xiàn),直到那名侍女發(fā)現(xiàn)自家的小姐竟然就在眼前,急忙奔上前去。
“小姐,太好了,你沒死?!笔膛劬薜耐t,看見荊靈柔大聲哭喊,一張圓溜溜的小臉皺成一團(tuán)。
荊靈柔不禁覺得好笑,拿出帕子,替她擦拭眼淚,嘴角噙著笑意,好看的狹長鳳眼閃爍點點星光,“好了,哭什么,我不是還在這嘛?!?p> 侍女感受著臉上輕柔的力度,不由得有些怔住了,小姐,原來還是善良的小姐,雖然有些變了,但這樣可能也是好事呢,她呆呆的想著。
荊靈柔輕笑搖了搖頭,她放緩了聲音輕聲細(xì)語的問道,“師父在哪?”
侍女這才回過神來,急急道,“在主殿——”
她又補(bǔ)充道,“——荊師兄和蘇畫琴也在?!?p> 荊靈柔聽聞以后,越過怔愣的眾人,跨步向前,懶洋洋的聲音說道,“無事,我去見師父?!?p> 等荊靈柔到主殿的時候,發(fā)現(xiàn)荊子欽跪在下首,蘇畫琴站在一旁,荊晟在上首主位捂臉垂頭暗自神傷。
“師父,我回來了。”荊靈柔的聲音輕柔至極卻在寂靜空曠的大殿里發(fā)出巨大的反響。
荊晟驟然抬頭,不敢置信,一瞬間以為自己眼花,之后才確認(rèn)是真的。
他聲音不自覺顫抖,有些滄桑的面容綻放出神采,急聲道,“柔兒,真的是你?!”
荊靈柔上前,注視著他,笑容乖巧,“父親,女兒回來了?!?p> 荊晟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你無礙便好,我就放心了。”
荊子欽和蘇畫琴在荊靈柔話音未落就已經(jīng)震驚不已,荊靈柔怎么可能活著回來?!
在上古神獸的攻擊下,她不過結(jié)丹期的修為怎么可能完好無損?!
荊靈柔側(cè)臉瞟了眼他們,看見荊子欽微微僵硬的身體和蘇畫琴緊緊握住帕子的手,驀的眼睛全是笑意,嘴角勾勒一個上揚(yáng)的弧度。
這可真是好玩呢。
荊靈柔看了一眼荊子欽,眉頭微蹙,臉上全是關(guān)心的神情,“父親,你不要怪師兄,這件事與他無關(guān)?!?p> 是的,雖然她沒有聽見他們說什么,但她也知道,荊子欽絕對不會承認(rèn)自己臨陣逃跑將她丟下的事實,不過是做一個樣子說他沒有照顧好自己而已。輕而易舉獲得父親的原諒又不會暴露真相,真的是再好不過的結(jié)果。
不過,她現(xiàn)在還不打算拆穿他們。
荊晟瞧了眼自己女兒一副緊張的樣子,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荊子欽,嘆了口氣,“也罷,既然你已經(jīng)回來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p> 荊子欽聽聞,拱手行禮,眼里是幽深復(fù)雜的神色,“謝師父?!?p> 蘇畫琴也是不明白這位宗門之女搞什么名堂,心下有些不安。
不過,她暫時壓下這份不安,畢竟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這次她沒死只不過是意外罷了。
荊靈柔在一旁打量他們的神色,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三人告退以后,荊靈柔走在長長的走廊上,神情休閑愉悅。
荊子欽急忙追上,他說話輕柔,一雙上挑的桃花眼似水含情就那么專注的看著你,充滿歉意道,“師妹,對不起,秘境之事是我的過錯?!?p> 荊靈柔停下轉(zhuǎn)頭,眉目舒展,面容平和,毫不在意的說,“師兄不必在意,如今我已安然回來,無須歉疚?!?p> “不,師兄是個膽小鬼,那日后心中愧疚,去尋你卻始終沒有找到,心中難受悔恨不已?!?p> 荊靈柔笑容和煦,輕聲道,“師兄,我真的不在意,不必如此?!?p> 見蘇畫琴也要上前道歉,擺手道,“我回來有些疲累,便回房間了?!?p> “好,快去休息吧?!?p> 荊靈柔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荊子欽目視她離開之后在周圍設(shè)下法陣,蘇畫琴急忙問道,“你說她真的毫不懷疑?”
“她一向是單純的性子,自是不會想多的?!彼难劾锲岷谌缒?p> “把洗靈草給我吧。”
蘇畫琴眼神一暗,從乾坤袋里拿出一個閃閃發(fā)光的靈草出來不舍的遞給了荊子欽,她其實也是有貪婪的,不過她也知道現(xiàn)在自己還沒有那個實力擁有。
荊子欽拿過洗靈草放入乾坤袋,揮袖解除了法陣快步離去。
荊靈柔在殿內(nèi),上空懸浮一個水狀法球,球體透明,正在播放畫面,赫然是剛才荊子欽和蘇畫琴在法陣?yán)镎f話的片段。
聽完以后,荊靈柔忍不住的笑意,她揉了揉唇角,很好,這一切都和她預(yù)想的差不多,她現(xiàn)在非常期待接下來的情節(jié)呢。
希望他們不會讓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