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緯沉默了一會,反駁道,“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不要瞎想?!?p> “你看你這人,怎么這么別扭。明明我說的都是對的,你現(xiàn)在很開心,卻偏偏表現(xiàn)出一幅這種樣子?!边B波見夏緯又陷入沉默,扯住夏緯的褲子想要借力站起來。
“如果我說,我想成為剝開你內(nèi)心的那個人呢?你會歡迎我嗎?”
夏緯的臉皮明顯動了動,眉毛猛地的皺到一起,說話的語氣中蘊含著怒意:“小六,你再使勁一點,我的褲子就要被扯掉了。”
連波尷尬的收回手,然后突然騰地站起來,臉上也帶了幾分怒氣:“媽的,夏緯我是不是跟你明令禁止過,不許叫我的小名!你怎么還喊我小六!”
說著,連波就撲到夏緯面前,沖著他張牙舞爪的廝打起來。
至于他臉上的那一抹暗淡和失望,則是一閃而逝,很快便被修飾過去,只留下往日的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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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修車行門口,展悠正帶著白露撩開簾子走進來。
“東子,我朋友過來了,快出來迎一下!”
展悠扯著嗓子對里面吼道,倒把白露嚇了一跳。要知道,展悠在學校里,雖然算不上什么淑女風范,但是平日里也是極其注重自己形象的人?,F(xiàn)在她又是這么大喊,又是戴著碎花圍裙的,與平日里白露心目中的形象反差不可謂不大。
“來了來了?!币粋€膚色黝黑,身材魁梧的大高個匆匆忙忙從里屋走出來。他沖白露憨憨的笑兩聲,手在圍裙上摸了幾把,就馬上把手遞了過去。
白露見狀,馬上也把手遞過去,和武東然禮貌的握了握:“你好,我是白露?!?p> “白露你好,我是武然東,你就跟小悠一樣,喊我東子就行?!蔽淙粬|咧起嘴,對于白露態(tài)度很是熱情。
白露靦腆的笑了一下,卻并不應話。
“行了,你不是還有單生意沒忙完嗎?打完招呼就趕緊去忙吧,我之前叫你準備的東西呢?”
“都準備好了?!蔽淙粬|應道,然后對白露揮揮手,帶著鐘離珩去里屋不知道忙活什么了。
“來,白露,到這邊坐?!闭褂瓢寻茁锻佔幼筮呉艘?,拉開一道簾子,露出里面的一方小天地。兩個藤椅中間放著一張小茶幾,兩個玻璃杯擺在上面,里面黃棕色的液體正徐徐地冒著蒸汽。
白露坐到藤椅上,對于杯子里的東西有些好奇:“這是什么?”
“這是我自制的奶茶,絕對要比外面賣的好喝很多,你快嘗嘗。”
白露嘗了幾口,習慣性的夸獎道:“挺好喝的?!?p> 其實她喝過的奶茶屈指可數(shù),最近的一次還是比較小的時候去親戚家做客,舅媽請她喝了一杯,時間有些久遠,白露也忘記那杯究竟是什么味道了。
展悠得意的挑眉,端起杯子細細的品了一口,才心滿意足的說:“我叫東子提前把這里收拾了一下,之前東子太忙,店里挺亂的,結(jié)果就被于果果碰上,還弄得一身臟。雖然我覺得你不在意這些,但是收拾一下總是好的。而且這次你來還受了驚嚇,幸虧我準備的還算充足,不然都沒什么臉面約你?!?p> 白露淺笑,問她:“這些就不用再說了,倒是你要跟我聊什么?之前一直沒時間,現(xiàn)在可以好好說了吧?”
“其實找你來也沒什么大事,就是聊聊天,很休閑的那種?!?p> “好,你說。”
展悠沉默了一會,神情突然有些沮喪:“好吧,我承認我最近水逆,的確諸事不順。這些事讓我煩的血壓都要上來了,我實在受不住了,所以想找個人當樹洞。就像我平常跟你說話一樣,你靜靜地聽就行,我也不要求你有回應。”
白露點頭,示意展悠直接說就行。展悠垮下臉,狠狠的灌了幾口奶茶,才開始娓娓道來。
展悠的父母遭遇一場空難,雙雙離世,她從小是寄養(yǎng)在姑媽家長大的。但是姑媽的兒子特別不喜歡展悠,總覺得她搶了展悠姑媽對他自己的愛,所以沒少給展悠下絆子。展悠的脾氣也挺倔,跟這個表弟在家里大打出手,鬧得雙方都有些不愉快。之后,展悠便搬出了姑媽家自己生活,姑媽每個月會給她打生活費,供她讀書上學。
展悠和東子,很早就認識了。朋友當了幾年,后來順理成章莫名其妙的走到一起。中考的時候,兩人的成績都不太好,展悠的姑媽托了些關(guān)系,把展悠送進了學校。但是東子的父母合營著一家小肉鋪,收入來源不高,沒法支撐東子念這么貴的學校,所以要把他送到一家封閉式高中去。
東子在初中的時候自知不是念書的料,所以跟父母提出過很多次不上高中的想法,都被他們駁回。最后沒法,東子便動了歪腦筋,在父母那里說是假意念書,實際上在鐘離珩的幫助下開了這么一個修車行。展悠其實也把自己攢的零花錢都給東子用來花銷了,她美名其曰自己也投了股,可以以后慢慢的給紅利分成。
于是,這家修車行幾經(jīng)波折還是開張營業(yè)了,武然東二十四小時的呆在店里,忙活著做生意。而展悠放假的時候,也全天呆在這里,幫東子收收錢打點打點。
“本來開個店,有了收入,我們兩個還挺開心的?!闭褂普f到這里幾乎可以是愁云慘淡了,她說了半天,口干舌燥的,猛地灌了好幾大口奶茶,用手背抹了抹嘴,才繼續(xù)說道。
“但是青眼那群人隔著好幾條街的,卻過來找我們收保護費。東子不給他,青眼差點把店給拆了。鐘離珩知道了這件事情,趕過來幫忙,最后終于消停了一陣?!?p> “怎么解決的?”白露聽的沒頭沒尾,不由追問了一句。
展悠瞟了白露一眼,語氣無不惋惜:“我當初上課呢,哪知道他們怎么解決的。后來我問東子了,他什么也不說,平時他最聽我的話了!”
白露也有些失望,不過她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只是稍稍失望,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結(jié)果,展悠感嘆了幾句后,突然又說道:“不過,那件事之后......”
白露疑惑的望去,等著展悠的后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