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間,陸廷恩感覺自己的大腦完全當機了。因為,此時,他滿腦子都是這種觸覺,完全是霸屏模式。難道,他的腦子中毒了?
在法庭上都能閑庭信步、游刃有余的他,竟被一個暈倒的身體給嚇住了。他不禁自嘲地笑了。上輩子他難不成是個出家人?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陸廷恩一邊在心里默念,冷卻那莫名的燥熱和悸動,一邊目不斜視地快速地脫去她的襯衣,并穿上了那件粉色睡衣。一切停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出了一身汗,連襯衣都濕了,摸了一把額頭,滿手都是汗。
“進來吧?!标懲⒍鞒T口喊了一聲,便直接走進了里面的洗手間,快速地用冷水洗了個臉,卻發(fā)現(xiàn),竟沒有毛巾。他輕挑了挑眉頭,走了出來,在床頭柜上的紙巾盒里抽了幾張餐巾紙,擦了擦臉,才看向已經(jīng)站在床頭的李俊逸,問道:“怎么樣?”
李俊逸聳聳肩膀,說道:“我看她呼吸平穩(wěn),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了?!?p> “不需要做基礎(chǔ)檢查了?”陸廷恩有些不滿地看著他。
“做不做都沒什么區(qū)別?!崩羁∫輰⒛抗鈴哪菑埿∧樕吓查_,一臉興味地看著陸廷恩,襯衣黏黏地貼在身上,顯然是出了汗,樣子頗有些狼狽,倒是比平日里的多了些煙火氣,笑道,“不過,那些檢查資料我會認真看的。不過,我明天有手術(shù),你讓人把資料拿到我辦公室吧?!?p> 陸廷恩恩了一聲。
李俊逸整理好醫(yī)藥箱,轉(zhuǎn)頭看著陸廷恩,信誓旦旦地說道:“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的。不過,在她病情有好轉(zhuǎn)之前,我覺得,你還是應(yīng)該克制一下,我可不想每天晚上都跑一趟?!?p> 陸廷恩冷哼一聲:“李俊逸,你騷動了?如果真是那樣,我可以跟伯母說說,她正愁抱孫子呢!”
李俊逸笑容一僵,說道:“你小子,過河拆橋。行,人我也看了,就不繼續(xù)呆在這里礙眼了。我回去刷劇了。”
“等等。”陸廷恩喊了一聲,猛地彎腰從江星辰枕邊撿起了一根黑色發(fā)絲,遞給了李俊逸,說道,“這個先放你這里,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做個鑒定?!?p> “什么鑒定?親子鑒定?”李俊逸下意識地推了推金絲邊眼鏡,問道,“陸廷恩,你不會說你有個這么大的私生女吧?”
“李俊逸,你的醫(yī)學(xué)知識被狗吃了?你八歲就有能力生兒子了?那可真是佩服佩服!”陸廷恩滿臉鄙夷地說道。
李俊逸呵呵笑著,摸了摸鼻子,才伸手接過了那根發(fā)絲,打開醫(yī)藥箱,用一個小密封袋裝了起來,并寫了幾個數(shù)字,才又抬頭看著陸廷恩,說道:“行,我先撤了?!?p> 他沒再糾纏剛才的問題。
他太清楚陸廷恩的為人了,如果他不想說的事,再怎么窮根究底,他也不會透露分毫。
李俊逸走后,陸廷恩又在床邊坐了一會,感覺江星辰的確呼吸平穩(wěn),臉色也沒之前那么蒼白了,才離開了。他得回去洗澡。
陸廷恩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抬腕看了看表,才早上六點。昨晚回到別墅,已是凌晨,雖然有些疲累,但洗了澡,真的躺在床上,閉上眼,眼前卻如放電影般浮現(xiàn)江星辰那穿著內(nèi)衣的身體。雖然內(nèi)衣很幼稚,但身體卻白皙而勻稱,還有指尖,那絲滑的觸感,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浮上心頭,讓他煩躁又不自在。似乎才朦朦朧朧睡了沒多久,手機便響了。陸廷恩蹙著眉頭,瞟了一眼屏幕上熟悉的號碼,冷著聲音說道:“什么事?”
對方說了什么,陸廷恩的眉頭蹙的更緊了,不耐煩地說道:“陸董事長,你也不用逼得這么緊吧?人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p> 對方似乎沉默了一下,又說了什么。
“我既然答應(yīng)了,自會做到。還有,你也不要忘了你答應(yīng)的?!?p> 說完,陸廷恩毫不拖泥帶水地掛斷電話,并將手機扔在了床頭柜上。好一會兒,整個人依然散發(fā)著冷氣。爸爸陸楨和媽媽宋雨薇是商業(yè)聯(lián)姻,婚后兩人依然各忙各的公司,感情生活寡淡如水。雖然生了兩個兒子,兩個人依然是聚少離多,在陸廷恩的印象里,他的家和離異家庭沒啥區(qū)別,從小到大,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
呵……
陸廷恩自嘲地笑笑,然后一臉冷然地起了床。想到公寓里空空的,他下樓跟蕭姨交代了一下,讓她下午過去置辦些東西。然后,他又讓蕭姨用保溫盒裝了些早餐,便出門了。
到海市蜃樓A幢2801,打開門,屋子里靜悄悄的。陸廷恩看了看表,才七點多一些,看來,江星辰還沒醒。他將帶來的早餐放在外間的餐桌上,便走向了主臥。推開臥室門,一眼便看到她穿著那條粉色的睡衣靠坐在床頭,膝蓋上放了個本子,正一臉茫然地看著前方。應(yīng)該是他的動靜終于驚擾了她,他看到她漆黑的眸子動了動,然后便對上了他的視線。那雙漆黑澄澈的眸子里濃烈的哀傷,讓他不禁愣了愣,竟下意識地開口問道:“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