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鷹山腳下,禮炮齊鳴,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皆是涼州武林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帶著重禮來參加賀典。
“哈哈,劉門主,許久不見!里邊請!”今日是鷹山為蕭明鴻開辦賀典之日,錢長老正在門口迎接賓客。
來者要那么是武林世家的家主,要么是中小門派的門主,雖然在鷹山面前算不得什么,但是在各自的地盤上,也是一方受人仰望的江湖勢力。
鷹山的練武場今日也被特意修整過,不但重新鋪了石磚,更是搭起了一座高臺,場上擺了近百桌,此時也都坐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哎呀,老周!上次一見還是十年前吧!”認知的人之間各自打著招呼。不認識的也互相介紹攀談。
能來參加此次賀典的,大都是江湖地位差不多的,借著平臺互相認個熟臉,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多個關(guān)照,所謂的關(guān)系不就是我?guī)湍?、你幫我!人在江湖拼的就是這種人脈關(guān)系。
“諸位!”秦?zé)o虞背負雙手,腳尖點地,人就輕飄飄的飛上了丈高的高臺,“今日,是我鷹山宗下,鐵鷹門門主蕭明鴻的先天賀典!”
“嗯?”場中坐著的眾人頓時疑惑,相互對視了幾眼,“怎的還是鐵鷹門的頭銜?再怎么算也該給個鷹山長老之位吧!”
“各位,蕭掌門他志不在鷹山,更愿意開宗立派,將鐵鷹門發(fā)揚光大!人各有志,強人所難畢竟不美!更何況蕭掌門與我畢竟鷹山同根所生,無論他是何種身份,今后都是我鷹山最好的兄弟!”
“好!秦山主言之有理!”蕭明鴻一步一步的踏上高臺。
“在座的各位江湖朋友,感謝給我蕭明鴻這個薄面,前來捧場!”蕭明鴻拱手抱拳。
“成宗師者萬里無一,卻不想被我蕭明鴻給撞上了!成于江湖當(dāng)用于江湖,五年前我在青山縣開創(chuàng)了鐵鷹門,如今倒也勢頭良好,以后在座的各位朋友有什么事,盡管來鐵鷹門找我,但有所能者,定不推辭!”
“好!”場中一片叫好,能得一個先天宗師的承諾,對于在座的眾人來說,已經(jīng)不虛此行。要知道坐在下面眾人,已經(jīng)算涼州武林修為頂尖的那一小撮,然而普遍也才真氣境,真氣大成者不過寥寥十?dāng)?shù)人。
每一個有先天宗師坐鎮(zhèn)的宗門,在他們眼中都是值得不惜代價結(jié)交的。
蕭明鴻一席話中只講了鐵鷹門的種種,關(guān)于鷹山卻是一字未提。明眼人都看出,面和心離,但是這些和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只要去抱大腿就行了!
秦?zé)o虞臉色僵硬的揮揮手,一眾弟子上酒上菜,朝著眾人拱拱手就走了,竟沒有看蕭明鴻一眼。
“哈哈,諸位,今日不醉不歸!”蕭明鴻倒是滿臉開懷。
直到夕陽西下,酒席才漸入尾聲。蕭明鴻送走最后一個喝得滿臉通紅的世家家主,也不由得呼了口氣。
這一場賀典就此落幕,涼州江湖或許會流傳著鐵鷹門蕭宗師的坦蕩義氣,又或許會流傳著鐵鷹門與鷹山的種種傳聞,不過這一切都已經(jīng)和葉修文沒有關(guān)系了。
“師父,不等明日在上路嗎?”葉修文幫著蕭明鴻整頓著馬車。
“不了,此間事了,為師也呆不住了,不如歸去!”蕭明鴻將一個小布包隨意扔到馬車?yán)锩??!靶尬哪闳チ乳T之后,與人交好,莫呈一時得失,有什么事情,別忘了還有師父在!”
馬車上擺滿了大小木箱,大部分都是參會人物送給蕭明鴻的賀禮,也有部分秦公耀的絲軟物品。
秦?zé)o虞和大長老二長老沒有出來送行。秦公耀一臉頹喪的倚靠在馬車上,四長老呂雪萍滿臉心疼的抓住他的手:“公耀,等你父親氣消了,我就讓他喚你回來,你不是一直想出去逛逛嗎,就當(dāng)出去闖蕩江湖了!”
借著給他整理衣領(lǐng),呂雪萍靠近他耳邊小聲道:“去你蕭師伯那里,可要多長點記性,外面不比家里,有爹娘給你撐腰!”
卻是呂雪萍害怕蕭明鴻借機針對秦公耀,不由得給他提醒一番。
“蕭掌門,宗門難離,還請莫忘初心!”錢長老上前,抱拳沉聲道。
蕭明鴻看了他一眼,又回頭深深的看了山頂白塔一眼,對著眾人雙手抱拳,跳上馬車,駕車而去。
鷹山頂峰的八角塔,通體白石,分為九層,近三十丈高,奇異的是白塔沒有樓梯,也不知道這百米高的巨塔該叫人如何攀登。
第九層,秦?zé)o虞負手望著山腳下的蕭明鴻,面無表情。
“鐵叔,你說這次的劫難,鷹山能安然度過嗎”
“能!”塔內(nèi)發(fā)出一道低沉至極的聲音,一道巨大的黑影從塔內(nèi)鉆出,站到秦?zé)o虞身旁。
這“鐵叔”竟然是一只接近兩丈高的巨鷹,通體黑羽,宛如鐵鑄,羽毛邊緣甚至散發(fā)出絲絲鋒銳。
這只巨鷹竟然會講人話!
只是巨鷹的狀態(tài)算不得好,一只眼睛被挖去,只剩一個肉洞。身上更是只剩一只翅膀,另一只羽翅好似被生生撕扯掉了,身上一道猙獰無比的傷口,寸羽不生。
“有我在,就沒人能糟踐老春的心血!”巨鷹沒有張嘴,聲音竟然是從胸腹發(fā)出。老春必然是指上代山主秦景春了。
“七十年前,我就應(yīng)該死了!看著老春的子孫后代長成,也算是完成他的遺愿了!”
“鐵叔,這就叫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江湖人只知道我鷹山有一只靈獸,卻哪里知曉,當(dāng)年的靈獸早就蛻變成傳說的妖獸了!”秦?zé)o虞語氣激蕩,心中又燃起無窮斗志。
夜色下,周釗趕著馬車,蕭明鴻坐在馬車?yán)铮岩粋€小布包抱在懷里打開,里面是一疊疊白色綢布,上面寫滿了小字,赫然是鷹山各門功法的拓印版。蕭明鴻翻了一遍,又將布包捆好,眼神閃動。
“駕!”秦公耀一人騎著馬,百無聊賴,一會快行一會又讓馬倒著走,猶如頑童。
“蕭師伯,小葉子真的去六扇門了嗎?”
“嗯,咱家修文可是六扇門鐵牌捕快,堂堂的九品官身!”周釗撇了秦公耀一眼,老一輩人物少有能看慣,秦公耀如此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印?p> “切,我要是去了,起碼也是個銅捕!”秦公耀不服氣道。
“你行你去??!”周釗隨口嗆了一句。
“當(dāng)真!蕭師伯,那我去啦!”說完也不等馬車中的蕭明鴻說些什么,掉頭就跑入夜色中。
“掌門,這!”周釗傻眼了。
“隨他去吧,涼州府城這一塊,你我也沒他吃得開!有他去幫修文一把,倒也沒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