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規(guī)原則上不能違反。只怕今日一旦開了口子,往后就會壞了規(guī)矩?!?p> 符文輕輕開口,卻如同一記重錘敲在了巫云山的心中。
他卻有些難堪,隨即悲從中來。
自己修行數(shù)十載,為宗門種靈植、飼妖獸。
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掌門師叔竟然沒有答應,他內(nèi)心有些悲涼。如果在此刻終止法陣,方浩凝聚法相便會徹底失敗。
巫云山已經(jīng)做好了顏面掃地的準備,只見四位長老中的另一位開口道:“師叔,再給這小家伙一炷香的時間。若是仍未顯化法相,云天愿再守符誕十五年?!?p> 開口的是聶云天,正是先前方浩在山門口見到的那位儒者。
他實力高深莫測,就在不久一些大派甚至登門向其拋來了橄欖枝,不過他并沒有馬上答應。
他心中還是有一些宗門情結(jié)的,雖然不多。
“聶云天,你們師兄弟同氣連枝,莫不是想在符誕山只手遮天。我告訴你,沒門,這天地鎖靈大陣的搭建耗資不菲,每個時辰的運轉(zhuǎn)都是海量靈石的消耗。這等代價,你們可承擔得起?”
黃袍老怪大喝道,他一向和聶云天這一脈不對付。
凡是他們想要做的事情,他都會千方百計地加以阻攔。
掌門見狀,面露猶豫之色,并未說什么。
聶云天是符誕門一等一的高手,可黃袍人同樣也是宗門的高手,前不久一樣有大派欲將其招為長老。
聶云天見狀,朝掌門拋過來一個金色的乾坤袋。
乾坤袋用銀線繡有一條飛龍,飛龍在天空中悠閑地躺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若是有幽州修士在此,定能認出這是幽州第一大派—飛龍派的乾坤袋。
“三十萬中品靈石,可夠?”
“混賬東西!還不趕緊退下。再說老夫瞧那小娃根骨極佳,天賦定然不差。再續(xù)一炷香,靈石老夫來出,云天師侄還是把靈石收起來吧!”
掌門似乎是認出了聶云天的乾坤袋,態(tài)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拐彎。
“是?!秉S袍人瞧見師傅臉色鐵青,哪敢忤逆半句,擦了擦鼻子,悻悻然告退。
聶云天見師叔竟然不收乾坤袋,有些吃驚,還以為自己突破到參光中期的事情,被這只老狐貍發(fā)現(xiàn)了。
“師叔不必客氣,云天這些年承蒙師門照拂,只是一點小心意?!?p> 符文早就在等聶云天說出這句話,這才將乾坤袋掛在自己腰上,吩咐弟子們法陣運行不要停,再續(xù)兩炷香。
三十萬中品靈石,續(xù)上一天都沒關(guān)系,還在乎這幾炷香的時間嗎?
就在這時,天邊大片烏云毫無征兆地突然出現(xiàn),一條條裂縫在烏云中若隱若現(xiàn)。
狂風乍起,卷起地上的野草,飛旋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綠色的龍卷風。
幾聲悶雷也與此同時響起,紫色的閃電劃破天空。
“師傅,變天了。這可如何是好?”
看臺上,一直保持沉默的最后一位長老甫一開口,就發(fā)覺空氣竟然都凝固了起來。
“何方道友在我符誕山渡劫?速速離去,不然休怪本掌門亂你道心,壞你百年苦修?”
符文朝云層深處大喊,這一喊將體內(nèi)的靈氣盡數(shù)灌輸進去。
高臺下的弟子本想沾光,借助這濃郁的靈氣,多多修煉一會,可此刻只覺得體內(nèi)氣血沸騰,險些站立不穩(wěn)。
不料,云層并未有消散的跡象,甚至黑云越聚越多,快要將整片天空都要遮住,雷聲越來越響,閃電也越來越閃耀。
“再不住手,休怪老夫無情。”符文發(fā)出最后通牒。
若是有人在符誕山附近渡劫,很有可能會給符誕門帶來重大損失。
他身為掌門,自然有著無可推卸的責任。
“云天師侄,隨師叔一起去會會這位神秘道友?!?p> 聶云天看著天邊的鉛云,并未動身,只是對著符文搖了搖頭。
見多識廣的他總感覺此事有古怪,這等恐怖的雷云,怕是突破到參光境界,才會如此。
可是他并未感覺到有參光境界高手潛伏在附近,更別說渡劫了。
“你看這些弟子有的甚至都已經(jīng)吐血了?!?p> 巫云山見眾弟子俱顯得萎靡不振,唯有正在突破境界的方浩仍然滿面紅光。
聶云天擺了擺手,道:“不急,再看看?!?p> “聶云天,你到底還是不是宗門的一份子,掌門發(fā)令你都不聽了是吧。不要以為去幽州歷練了十幾年,誰都要唯你馬首是瞻!”
符鶴朗一向低調(diào),此刻也已經(jīng)怒氣沖沖,符鶴晴師兄的離去,讓他對聶云天非常惱火。
對方并非符誕門的嫡系,只不過幾十年前僥幸習得一門地級劍訣,才在符誕門有了一席之地。
這些年此人在門中的威望,都快要逼平他們是兄弟了。
“你若想去送死,我也不會阻攔?!甭櫾铺靻问滞腥妓髌饋?。
兩炷香過后,天邊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天地鎖靈大陣仍然在運行。
整個符誕山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也如期而至。
“風來了,雨來了,可是這天雷怎么還不落下?!?p> 聶云天暗自嘀咕,天雷在兩炷香時間接連變幻了七種顏色。
如今一條紅褐色的粗大閃電在云層間吞吐不定,仿佛一根燒的通紅的柱子屹立在天上。
“師叔,你可曾見過被廢除經(jīng)脈的修士沖擊相蘊境界時的情況?”
“修士如果被廢除經(jīng)脈,怎么可能再修煉?”
符文嘴角浮起一抹嘲諷,看來這位師侄的見識不過如此。
聶云天卻陷入了思索,片刻過后,腦海中一抹靈光閃現(xiàn)。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師叔倒是少見多怪了,師侄當初在幽州歷練時,曾親眼目睹過一位風靈根修士再破相蘊境時,引發(fā)颶風,足足摧毀了一座城池?!?p> 符文頓了頓,又說:“可是雷罰這樣恢弘的天地異象又如何引起?”
“風系靈根引起颶風,雷系靈根又如何不能引起天雷。師叔,我符誕門撿到寶了?!?p> 聶云天哈哈大笑,起身離去。目睹一場浩大的雷霆過后,他體內(nèi)的境界又隱隱有了松動之感,需要找一處僻靜之地嘗試突破境界。
聽罷,符文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也隨即離去。
沖擊相蘊的最后階段就是引法相入體,塑造根基。根基一旦形成,可以用靈根與天地靈氣進行最直接的交融。
凝聚的法相越是巨大,引相入體所耗費的時間和精力也是越久。
巫云山有幾分擔憂,他擔憂的是如此浩大的雷云方浩能否將其納入體內(nèi)。
這等恢弘的法相一旦入體,突破到相蘊境界后修行必定是一日千里。
方浩此刻只感覺腦海中不斷的浮現(xiàn)五雷轟頂?shù)漠嬅妗?p> 這是他父親曾經(jīng)對他演示過的五雷正法,不知為何再次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