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蹲下身子,用指尖戳戳顧玄衣緊致的臉,戳出一個窩窩而后又馬上恢復(fù),讓蕭澤興致大起,多戳了幾下,緩解一下他悶悶的心情。
“你說你也挺厲害的,怎么就暈倒了?!毕肓讼?,又悶悶道,“你醒了,我就不跟你吵架了,就算你打本王,本王也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了?!?p> 沉睡的人兒不作任何回應(yīng),蕭澤把顧玄衣抱了起來,大腦袋習(xí)慣性地搭在她的肩上,嘆息道:“所以,你什么時候醒來呢?!?p> “呼——”
微風(fēng)驟起,吹散附近的迷霧,蕭澤這才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竟有一座木屋。
遠(yuǎn)遠(yuǎn)望去,木屋隱隱約約藏在迷霧中,也怪不得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木屋四周,仿佛有紅色的花兒在搖搖晃晃。
再一瞧,木屋四周檐角掛滿了精致的小鈴鐺,風(fēng)吹過,奏起叮叮鐺鐺的樂曲。
蕭澤心里一喜,顧玄衣身子虛弱,而且不知道追兵什么時候到來,眼前的木屋正是他們的藏身之所。
他打橫抱起昏迷中的顧玄衣,踏起輕功向木屋直奔過去。
蕭澤術(shù)法比不上顧玄衣,但要論起功夫,在整個皇朝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只不過是因為腿疾才致使眾人漸漸忘了這回事。
很快,蕭澤就來到了木屋前。
小木屋孤零零佇立在這一方角落,里頭沒有任何聲響傳出,整個天地只回蕩著鈴鐺的聲音,而且這個鈴鐺可是熟得很。
方才距離太遠(yuǎn)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走近了才看到檐角的鈴鐺不就是孟婆發(fā)髻上鈴鐺的縮小版?
所以,這里或許就是孟婆的住處。
蕭澤沒想到誤打誤撞中竟來到了孟婆的住所,再一瞧,方才遠(yuǎn)遠(yuǎn)看到的紅色花朵正是盛開在忘川河邊、奈何橋畔的曼珠沙華,依然開得那般茂盛。
蕭澤帶著顧玄衣潛入木屋中,里面景象讓他頓了頓。
只見木屋里面倒掛著一盆盆曼珠沙華,較之外面的,盆栽樣的曼珠沙華開得更為妖艷,而讓蕭澤頓住的,卻是因為花盆是用骨頭做成的。
他臉色變了又變,像是想起了什么,臉上更是宛如染了各種顏色,對孟婆的這種審美完全無法吐槽。
蕭澤當(dāng)做沒看見,沒了顧玄衣的幻術(shù),想眼不見為凈都很難行得通。
……
再說顧玄衣因為飲了黃泉水,整個人都陷入了黑暗。
昏昏沉沉中,她似乎做了一個令她不大舒服的夢。
夢境里,一個黑衣女子坐在樹上,目光遙望著遠(yuǎn)方,毫無焦點,喃喃低語,似乎在對她敘說著一個漫長的故事——
擁擠的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兒抱著雙腿坐在角落里,整顆腦袋捂在腿上,看不見臉。
某個路人見著乞兒可憐,想著家中幼小的孩兒,心頭升起憐憫,走過去解下一個銅板,丁零當(dāng)啷的銅錢落碗聲讓小乞兒抬起了頭。
“謝謝?!毙∑騼旱戳艘谎郏凵衤湓诼啡思绨蛏蠒r停了一下,眼睛稍稍發(fā)亮,卻又迅速黯淡了下去??粗啡说难凵駧狭藥追之悩?,小小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