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京城的街道上人聲鼎沸,數(shù)十里紅妝從八王府排至城門,韶樂之聲不絕于耳。
顧玄衣一襲嫁衣似火,于顧府祠堂行過三拜三叩禮后,隨媒婆上了前往八王府的花轎。
坐在花轎中,掀起蓋頭往窗外看一眼,顧玄衣唇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不曾想到,她這輩子會嫁人,還是嫁給他。
離八王府不過百米時,顧玄衣忽然感覺身子一輕,心魂仿佛被身體極力排斥。
察覺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顧玄衣心念微轉(zhuǎn)。
有陰魂想奪走她的身體,暗道一聲不妙,顧玄衣釋放靈力試圖鎮(zhèn)壓住已將她的魂魄擠出身體半邊的陰魂,看他張牙舞爪的模樣,低聲呵斥道:“你若敢如此造反,我定叫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陰魂輕巧地避開她的靈力,發(fā)出一陣陰險詭笑,依舊沒有停止動作。
失去對身體完全控制的顧玄衣冷汗津津。
花轎將到八王府,她必須趁早把身體搶回來!
她在心中默念咒語控制陰魂,又在丹田凝聚起一股強勁靈力,打算一舉打散陰魂。
“花轎到!”媒婆的高呼聲響起,花轎停在八王府門前,“請新娘子出轎!”
來不及了!顧玄衣看著從花轎外伸進來的手,心下一狠,猛地咬緊牙關(guān),將還未聚成的靈力化作無數(shù)箭矢將陰魂射傷,暫時奪回身體的主權(quán),搭著嬤嬤的手走下花轎。
強行奪舍的陰魂,最怕的就是身體本身的舌尖血。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顧玄衣對陰魂怒吼道,藏在頭蓋下的臉上寒若冰霜。她一邊應(yīng)付婚事的事宜,一邊抵抗著陰魂的強攻,全然未注意到有人掀開她的蓋頭。
她正和陰魂打得不可開交,一張小臉上神情凝重,時而陰冷笑意,時而憤怒狠辣。
“新娘子,該行三拜禮了?!泵狡虐抵谐冻额櫺碌囊滦洹?p> 顧玄衣充耳不聞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無論媒婆如何提醒也沒有絲毫作為,看得在場的人紛紛面色一變,但又礙于顧玄衣的身份,只敢低頭竊竊私語。
陰魂縱身一躍,停在半空中,伸出尖爪指著顧玄衣,像是在笑話她的丑態(tài)。
顧玄衣一怒,手指緊握成拳,陰魂身后便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一抹黑色的身影。
那魂魄還未發(fā)出聲音,便被潛藏在后的小鬼一爪子給捏了個粉粹,徹底的魂飛魄散。
方才的一番爭斗耗盡了顧玄衣的所有心力,只是強撐著站在廳堂中,久久無力動彈。
周圍的人因為顧玄衣的舉動,已經(jīng)開始有些慌亂。嘰嘰喳喳的在下堂旁邊議論顧玄衣的不是。
顧玄衣想開口,但深知自己此刻不能分散注意力。任何一點沒有拿捏到位,都很可能會走火入魔。
她毛毛的內(nèi)視自己的身體,從頭到腳,終于在自己的丹田處,發(fā)現(xiàn)有幾許不對勁的地方。
那個來歷不明的游魂,真是好手段。陰魂曾經(jīng)短暫的入侵過她的身體,留下的鬼氣堵住了她的經(jīng)脈。
顧玄衣屏退周邊雜亂無章的氣息,默念著自己曾經(jīng)學(xué)過的“心法”。
將靈力在自己體內(nèi)運轉(zhuǎn)一周后,才有了茅塞頓開的感覺,連體態(tài)都輕盈了不少,顧玄衣心中一喜。
本是為了驅(qū)散鬼氣,卻是意外將原主體內(nèi)堵塞的任督二脈打通了,當(dāng)真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