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長安。
清晨的長安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匆匆,各種店鋪的叫賣聲絡繹不絕,春風吹來,吹揚起青黛色的柳條,橋下的木船一條比一條豪華,招攬著來往的船客,一派的熱鬧富貴景象。
月末從稻草叢中探出一張素凈的小臉,問著噴香的包子,吞了吞口水,摸著自己的口袋。
她的口袋里面什么都有,就是沒有買包子的錢。
“官人,要不要買包子???”包子鋪老板熱情的招呼來往的行人,一臉的諂媚討好的神情。
月末小心翼翼地靠近包子鋪,伸出自己的手。
馬上,馬上要拿到了……
月末看著最底下一層的包子,手小心翼翼的伸過去,一臉的緊張興奮。
包子剛蒸好,還很是燙手,月末壓根沒有管這么多,拿起兩個包子就塞到自己的懷里,看著包子鋪老板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慌忙捂著包子,飛快地離開這里,往自己的家奔去。
她家住在一個極其破爛的屋子里,那個屋子很大,里面女人最多,最年輕貌美的住在最好的房間,最老最丑的住在連狗都不如的窯洞里。
她和娘就住在窯洞里。
月末激動的捂著包子走到了自己的房間,陸書躺在床上,看見月末回來,虛弱的睜開眼,氣若游絲的道:“月月,你剛才又去哪里了?娘不是讓你待在房里不要出去的嗎?要是出去了,被男人給盯上可怎么好……”
陸書生的極其美貌,盡管在疾病纏身的情況下也不減一分美貌,反而增添了幾分病態(tài)美,說話也是十分柔軟斯文。
月末都不敢大聲說話,害怕自己一旦太大聲又把娘親嚇病了,只好低著聲,悶悶的道,“娘,你放心,我沒讓這里的人看見我出去了,我只是……只是出去買了兩個包子。娘你看,有包子吃了!”
說道包子,月末的聲音這才大了起來,眼睛里閃爍著光芒。
陸書看著月末手機兩個白花花的包子,抬眸,眼神變得凌厲,“你哪里來的錢買包子?!”
月末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有說什么。
陸書攔著女兒瘦弱的身子,仿佛風一吹就要倒了,心軟了下來,招了招手,“月月,至此一次好不好,答應娘,以后不要……不要再偷了?!闭f到偷,陸書哽咽了一下,眼里漫出了淚。
月末走上前,看見娘親流淚,一慌,連忙拿自己的袖子給陸書擦眼淚,不住的道,“娘,娘你別再哭了……我,我以后再也不偷了!”
陸書抬手拭去了眼角了淚,破涕為笑,“一言為定?!?p> “一言為定!”月末見娘親沒再哭,急忙道,擔憂再把娘親惹生氣,說完,將包子給陸書,“娘,你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陸書剛要接下包子,此時此刻,窯洞門外遠遠地就響起了來自男人的聲音。
“就是這里?”
“就是這里,我可是親眼看見那小兔崽子抱著兩個包子進去的?!?p> 話說到這里,陸書臉色一凝,拉起月末,不由分說的將她推出去:“月月,跑!天黑之前不要回來了!”
月末被陸書狠狠一推,不明白什么回事,但又不敢違逆娘親的意思,只好快速的跑了出去。
“是那個么?”一個人指著月末,不確定的問道。
“不知道,看不清楚。”店鋪老板搖搖頭。
“不管了,你去看看,我進去?!蹦侨艘Я艘а?,對著店鋪老板道。
話一說攏,店鋪老板就向月末追了過來。
月末視力非常好,一下子就認清了那是剛才包子鋪的老板,臉色一白,跑的速度又加快。
不管怎么跑,月末怎么也跑不過店鋪老板,畢竟人家邁一步她必須要邁兩三步。
她逃到巷子里,不斷的繞彎繞彎,最后連自己都忘記怎么走了。
終于,巷子到了頭,背后是一堵墻,退無可退。
店鋪老板滿是皺紋的臉瞪著月末,上氣不接下氣的道,“跑?。∵@次我看你怎么跑!”
月末咬牙,壯著膽子:“不就是兩個包子嗎?你至于這么小氣嗎?大不了你揍我一頓得了!”
“揍你一頓太便宜你了!”店鋪老板惡狠狠的道,走近月末,忽然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的眼前一亮。
眼中的這一抹亮光被月末捕捉到,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她才十一歲,陸書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那方面的事情,自然現(xiàn)在看見店鋪老板淫邪的眼神,也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喲,這小臉,白嫩嫩的,長的還挺水靈。”店鋪老板盯著月末,目光毫不掩飾,赤果果的盯著月末。
月末就算不知道那方面的東西,此時此刻也看出來了店鋪老板的不懷好意,她握緊了背后的竹竿,打定主意如果待會店鋪老板要害自己,自己一定用竹竿捅傷他!
店鋪老板哪里會不知道月末這么一個黃毛丫頭在想什么,淫蕩的笑著,挽起袖子,一把從月末手邊拽過竹竿。
月末的力氣哪里有他大,只是死死地握緊竹竿,不讓店鋪老板搶去,她的身子隨著竹竿的拉扯而擺動,可是臉上沒有一丁點放手的意思。
“喲,性子還挺硬!”店鋪老板看著還不放手的月末,冷笑著道,“不自量力!”
說完,猛地一轉(zhuǎn),使勁一抽,竹竿從月末的手掌之中抽走。
月末臉色一白,看見被竹竿鋒芒刺中鮮血淋漓的手掌,她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多血,一時半會被嚇愣在原地。
“跟我斗,你還嫩了些!”店鋪老板冷哼一聲,將竹竿丟在他的身后,緩緩地靠近月末。
月末臉色慘白,呆滯的看著店鋪老板的靠近,渾身顫抖,臉上浮現(xiàn)絕望恐懼的神色。
店鋪老板猛地撲了上去,就要撲到月末的身上。
他的衣襟忽然被一柄冷箭一勾,身子不受控制的連連退后了數(shù)米。
三個穿著統(tǒng)一的年輕女子持著劍從上空落了下來,分別站在月末的面前,神色冷漠,大聲喝道,“畜生!她才十一歲!”
“你們……你們是誰?”店鋪老板從地上爬起來,狼狽的問道。
中間的那個年輕女子沒有回答他,而是拿著劍對著店鋪老板,冷冷的道,“不用你多管!”
“屁話!”店鋪老板被這陣仗嚇到,臉色憋的通紅,“這臭丫頭偷了我的包子,我這么做有什么不對!”
年輕女子轉(zhuǎn)身看向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的月末,看見她身上衣服的補丁,頓時明白怎么回事,“她偷了你多少包子?”
“一屜子的包子!”店鋪老板見這三個人沒打算將他怎么樣,不由得膽子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