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內(nèi)宅里的骯臟事(二)
“云兒,你放肆,祖母在前,豈容你多嘴,讓開?!被艟傅?。
霍云姿態(tài)放的很低,福福身道:“祖母,綠葉和絳紫都是我的人,先問清楚。若真的是絳紫殺的綠葉,要打要?dú)⒃苾航^不多言!”
“云兒說的有理,的確要問清楚?!鳖M醯?。
睿王在護(hù)著云兒!
這是霍家內(nèi)宅之事,按理太子和睿王都不應(yīng)該在場的,可是睿王居然出言相幫。
“夫人,先審問清楚再說?!笔虑橐呀?jīng)到這一步,當(dāng)著太子和睿王的面,是一定要把事情查明清楚。
霍夫人心想,我當(dāng)真低估了這丫頭。大庭廣眾之下,她竟敢質(zhì)疑自己。
“把六小姐院里所有的丫環(huán)婆子都帶來?!被舴蛉说馈?p> “是,老夫人?!被艄芗伊⒓磁扇巳?。
“睿王,太子,此事讓拙荊處理便是,我們回宴廳去吧!”霍孺道。
“霍相,本王乃刑部尚書,如今一樁命案就在眼前,本王自然要看清楚再說?!鳖M醯馈?p> “本太子也想弄清楚,云表妹,你可有什么想說的?”太子看向霍云,心里卻想我還以云兒跟旁人不同,單純善良,沒想到她竟也是如此狠毒之人。
“那就搬些椅子來,我們坐到旁邊,把案情查明清楚。不管是誰在府內(nèi)殺人,都絕不能估息,送官法辦。”霍炎緩緩的道,“伯父,您覺得呢!”
霍炎一句送官法辦,擲地有聲。
霍家其他人臉色不好看,這種內(nèi)宅之事并不稀奇,若是牽扯到官府,那就復(fù)雜了。
可眼下太子和睿王皆在,霍府里在場的,皆是當(dāng)朝的大官?;艏冶囟〝[明態(tài)度!
霍靖本想開口,云兒到底是自己女兒,在家里哪怕他打死就打死了,牽扯到官府當(dāng)真就丟盡霍府的臉面。
“的確,我霍家絕不會估息這等殘忍兇徒,不論誰是兇手,都送去法辦?!被羧嬲f著,一雙肅嚴(yán)的眼眸落在霍云臉上。
霍家其他女眷皆想,霍云這次真的完了!
在霍家,沒有人會保她。
霍云卻很從容,她依然乖乖巧巧的說:“有祖父和堂伯父做主,云兒就安心了。”
她還安心?
現(xiàn)在擺明了背后的兇手就是她?。?p> 于嬤嬤和她院里的四個小丫頭被帶來了。
霍管家一一問話,四個小丫頭分別叫丹菊,桂花,晴兒,雨兒。晴兒和雨兒亦是當(dāng)初霍夫人送到她院里的。
晴兒和雨兒招供,說她們聽到于嬤嬤和絳紫說要處置掉綠葉,桂花則親眼看到昨天夜里絳紫和綠葉出去,直到早上都沒有回來
于嬤嬤忙喊冤,矢口否認(rèn),但也否認(rèn)已經(jīng)沒用了。
霍夫人看向霍云:“云兒,現(xiàn)在你心服口服了嗎?”
心服口服!
霍云心中冷笑,這樁栽贓案漏洞百出!
她正要開口,霍靖怒目瞠視,上前來:“孽障,你居然縱奴殺人,為父先打死你?!?p> 霍靖想到被于氏害死的郭氏和兒子,心想有其母必有其女,沖上前一個耳光甩過去,便要打翻霍云。
霍靖是個高大大男人,這一巴掌打過來,她絕對要流血臉腫。
霍云后退一步躲開時,霍靖的手被睿王握住了。
“霍中郎,事情還沒完全搞清楚,你又何必這么著急動手!”睿王道。
霍靖臉色漲紅,微微收緊拳頭,睿王的力道不小,握住自己的手腕竟有些生疼。
“王爺,已經(jīng)很清楚了。”霍夫人道。
“兇手都沒有認(rèn)罪,怎么能算清楚?!鳖M醯?,“依本王看,還是把相干人帶到京都府去吧!”
霍夫人心頭一驚,若是送到京都府,一切難以控制,霍家當(dāng)真就要成為全城的笑柄了。
“王爺,不過是內(nèi)宅的命案,老身就能審清楚。”霍夫人臉色更加冰冷,狠狠剜了一眼霍云,然后對霍管家道,“看來要用刑,她們才會招?!?p> “祖母,即使用刑也不過屈打成招罷了!云兒卻覺得,這個件事有許多蹊蹺的地方。”霍云看霍管家?guī)е淖又赌蒙显缇蜏?zhǔn)備好的刑具,準(zhǔn)備要用刑了。
這些刑具,就是針對女子用的,看著十分殘忍,一般女子哪里受得住這種刑具。
“你說什么蹊蹺的地方!”霍夫人語氣嚴(yán)厲,似乎就是在說,這兩奴才分明就是奉了你的命令殺人,你還想狡辯。
“孫女覺得綠葉的死像有些奇怪!”霍云道。
“六妹妹,你還會驗(yàn)尸不成?”說話的是霍婺,她聲音帶著幾分冷意輕蔑,她是霍炎的嫡長女,比霍云長三歲。
“綠葉是我院內(nèi)的丫環(huán),還是祖母給我的,而嫌兇亦是我院里的大丫環(huán),我總要搞清楚。不然太子表哥和睿王在此,我背此罪名不打緊,就怕會連累四姐姐和府里眾姐妹?!被粼频馈?p> 你也知道?。?p> 霍婺心里惱怒,縱奴行兇,這一傳出去,霍家的姐妹都不用嫁人了。
“本王亦覺得這丫環(huán)的死象有些奇怪,云兒你想說什么,但說無妨?!鳖M醯?。
霍云也不管其他人,緩緩走到綠葉的尸前,在眾人震驚的目光注視下,她拿出袖內(nèi)的白帕,用白帕包手,拿起了綠葉的手。
綠葉手指甲泛黑,霍云又看指甲內(nèi),隱約有污垢。她秀眉微擰,從頭上拔下一根釵子,用釵尖小心的挑綠葉的指甲內(nèi),挑出細(xì)細(xì)的纖維。再細(xì)細(xì)的挑,又挑出一些細(xì)細(xì)的像灰塵狀的塵沫。
她放下綠葉的手,手伸到綠葉的腹部,輕輕的按了按。又檢查了綠葉的喉間,鼻孔等。
“云兒,你不是仵作,不要亂來?!被羧娉辽淼?。
霍云緩緩起身,然后轉(zhuǎn)頭看向霍孺,然后道:“祖父,睿王,太子,綠葉不是淹死的,而是中毒而亡!”
“……”她這話一說出來,眾人先是大驚,緊接著沉默。
“你胡說八道什么?你又不是仵作,裝模做樣看一通就胡說八道,你就能洗清你的嫌疑?!被艟概?。
霍云也不惱也不委屈,卻是微嘆了口氣。
“表妹,你憑什么認(rèn)定綠葉不是淹死,而是中毒呢?”太子道。
“我自小愛看雜書,曾在一本驗(yàn)尸筆錄里看過,人若是淹死腹部、肺葉、口腔都應(yīng)該有水。但是我看綠葉,她腹部平坦,喉間亦沒有井水殘漬,可見她是死了之后推到井里去的?!被粼频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