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別墅(17)
“翟屏是他殺的嗎?”鄒靖單刀直入地問。
潘秘書冷笑了一聲:“他倒是想,有這個膽子嗎?”
鄒靖對微表情略有研究,經(jīng)過粗略判斷,潘秘書這個反應(yīng)是她真實(shí)內(nèi)心的反應(yīng),并不是在說謊,于是他又問:“翟屏死后,誰和他聯(lián)系過?吳一婓被撞死的那天,你們原本的計(jì)劃是什么?”
“他們,是他們原本的計(jì)劃,”潘秘書糾正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跟我沒關(guān)系,對方也不想把無辜的人牽扯進(jìn)來,我只知道對方也是他們某樣手筆下的受害者,這次肯定是報仇來了,說實(shí)話翟屏和吳一婓都不是什么好人,折在他們手里的人多了去了,要想查出到底誰跟他們有仇,可能牽一拖三,根本查不完,但翟屏死后吳一婓每天都在擔(dān)驚受怕,我知道他有一部私人手機(jī)平時是只用來聯(lián)系翟屏的,可翟屏死后他還在用那部手機(jī)……我猜想是有人拿到了翟屏的手機(jī)在跟他聯(lián)系?!?p> 潘秘書的話也只能說到這里,翟屏和吳一婓之間的齷齪事她沒資格知道內(nèi)幕,現(xiàn)在吳一婓死了,整個公司都亂了套,她現(xiàn)在也在努力把手里的股份變現(xiàn),沒工夫跟他們繼續(xù)糾纏,毫不客氣地起身送客:“公司還有不少事要處理,我就不送你們了?!?p> 白琮來之前就知道,從她這里問不出什么太多有效信息,也就沒再繼續(xù)為難她,帶著鄒靖出來了。
進(jìn)了電梯鄒靖就問:“用翟屏的手機(jī)繼續(xù)和吳一婓聯(lián)系的人會不會就是兇手?”
“可能性很大,”白琮揉了揉眉心,“如果按照潘秘書的說法,這個兇手還挺有底線,不愿意把無辜的人牽扯進(jìn)來,照這個邏輯,歐陽琦的父母和吳小可也不無辜?”
“還有一種可能,”鄒靖慢慢說,“兇手如果不止一個人呢?”
直到回了車?yán)?,白琮的眉頭還緊緊鎖著,一直乖乖在停車場等他的小可愛不高興了,她嘟起嘴問:“師兄你怎么這樣??!看到我就這么不高興嗎?”
這都哪兒跟哪兒?白琮正要說話,鄒靖一看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下班的點(diǎn),他就很懂事地說:“我去一趟鑒證科,看看結(jié)果出來沒有?!?p> 白琮“嗯”了一聲:“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去就行,”鄒靖不太會說話,也不像圖楠那么會來事兒,只好在他和還嘟著嘴的秧苗之間來來回回地看,最后吐出來一句,“下、下班了,你們先回去吧?!?p> 說完他一溜煙就跑了,白琮:“……”
秧苗笑起來:“相處久了才發(fā)現(xiàn),青春痘小哥哥很有眼力見嘛?!?p> 白琮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你對‘相處久’這個詞有什么誤會嗎?”
“哎呀師兄你這也要吃醋?”秧苗在副駕駛座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青春痘小哥哥雖然看上去呆呆的,關(guān)鍵時刻還是很管用的,你和他合作,這個案子肯定能順利找到兇手,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p> “而已?晚一天,甚至只需要晚一個小時,就很有可能又有新的受害者出現(xiàn),”白琮心理壓力很大,“我們查案都是爭分奪秒的,秧苗,我知道你有天賦,不需要在實(shí)驗(yàn)上耗費(fèi)太多時間和精力,但我不一樣……”
他話還沒說完,秧苗就淡定地打斷了他:“沒什么不一樣,說白了我是在用簡便方法,就算是在作弊吧,而你一步一個腳印,才能走得更穩(wěn)?!?p> “……”白琮一瞬間忘了自己原本想說什么了。
秧苗側(cè)著身子看向他,雙手伸過去捧著他的臉,用力把他擠成包子狀,自己也跟著湊近去抵住他的額頭,嘆息著說:“很久以前……或者說很久以后的我天真的以為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命運(yùn)就能夠被改寫,但事實(shí)證明這一切都是我一廂情愿而已……該愛上的人不管重來多少次還是會愛上,注定要死的人不管怎么想辦法挽救,都跑不過死神的……”
她越說越不像話了,因?yàn)闇惖锰?,白琮很快就聞到了她嘴里的酒氣,他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直接上手捏住她下巴逼迫她張開嘴:“膽子挺大的啊,我說沒說過不準(zhǔn)你再喝酒?!”
秧苗的小嘴被他捏成了“o”形,像只小倉鼠一樣可可愛愛地朝他眨眼睛,因?yàn)闆]辦法閉上嘴,說話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誰讓你車上有酒的?我要是不喝,萬一你喝了怎么辦?被抓了酒駕你還想不想繼續(xù)工作了?”
白琮都被她氣笑了:“我車?yán)餅槭裁从芯颇悴磺宄幔可洗问钦l非買了一箱啤酒放我后備箱里說隨時準(zhǔn)備……那什么的?”
秧苗當(dāng)時的原話是:“那我不就可以隨時找機(jī)會和你酒后那個什么了嗎?”白琮的性格包袱讓他說不出口這句話,可喝醉了的秧苗比她清醒的時候更難伺候,白琮有時候都分不清她是真醉了還是在故意裝醉,氣氛好的時候她喝一箱都像沒事人似的,但如果發(fā)現(xiàn)他有生氣的跡象,喝一口都能醉得不省人事。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白琮松開她,把她按回自己的位置上,帶著火氣給她把安全帶系好,“老實(shí)點(diǎn)待著!我現(xiàn)在就送你回家!”
可惜秧苗并不配合,在座位上能作出朵花來,特別不配合地劇烈掙扎起來:“我不回家!回家又要看他倆秀恩愛!我才不要吃這種惡心的狗糧!”
她又開始說胡話了,白琮只好安撫道:“好好好不回家,去我家行不行?”
可秧苗沒那么好糊弄,一聽就知道他這是騙人的,作天作地地鬧氣別扭來,最后不知道怎么了,竟然還哭了起來,她大概這會兒是真有些醉意了,小臉鬧得紅嘟嘟的,眼淚一下來梨花帶雨的,看著都讓人心疼。
“行了,不騙你,真帶你回我家?!卑诅┥磉^去在她頭上摸了一下,“你乖乖的,閉上眼睛睡一覺,師兄不會騙你的?!?p> 白琮說話算話,真的把車開到了自家樓下,秧苗已經(jīng)睡著了,睫毛上還閃爍著點(diǎn)點(diǎn)淚光,她這個樣子真是很難不讓人動心,白琮嘆了口氣,解開她的安全帶試圖把她叫醒,但秧苗睡得太死了,他也不忍心真的去把她拍醒,最后只好把她背了起來。
大概是他的后背太有安全感,進(jìn)了家門秧苗都不肯松手,還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不肯放,白琮無奈地笑著問:“你到底是真醉還是裝醉?再這樣勒下去我就要沒氣了?!?p> 秧苗執(zhí)著地?fù)е牟弊?,自己努力挪挪挪,從他背后挪到了身前來,自覺主動的在他懷里找了個位置窩起來,還在他下巴上蹭了蹭,發(fā)出小貓吃飽了一般的饜足哼哼。
白琮沒辦法,只好抱住她,像哄小孩兒似的問她:“我到底有什么好?你為什么這么喜歡我?你媽給你安排的那么多次相親,就沒遇到一個比我更好的?”
“比你好的有很多啊,”秧苗閉著眼睛回答他,“有工作比你好的,有長得比你帥的,而且每一個都比你對我好!”
“那你為什么不和他們試著相處看看?”
“因?yàn)樗麄兌疾皇悄??!毖砻缟晕浩痤^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天底下比你好的人不是沒有,但他們一個都不是你,我不喜歡他們,我只喜歡你?!?p> 這樣的話秧苗不是第一次說,可不管她說多少次,白琮都不可能放任自己真的去信,他不知道該給出什么反應(yīng),就只好訕訕地陪了個笑:“你喜歡我什么?喜歡我抽煙喝酒的男人味?還是喜歡我每次都拒絕你?你是抖s嗎?”
秧苗閉著眼笑了起來:“師兄,是不是不管我怎么說你都不相信?我比你想象中更喜歡你?!?p> 她依然保持著閉眼的姿勢,摟住他脖子的手加大了力氣,把他的身體用力往下帶,自己則湊上去抱住他。
師兄啊,你大概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我為了回來見你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你也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我是帶著怎樣的心情在接近你,如果命運(yùn)能夠改寫,我真的幫你完成了心愿,所有的悲劇從源頭開始就被阻止,我還能在原地等到你的出現(xiàn)嗎?
她的擁抱越來越緊,白琮能感受到她的不安和急促,總覺得再這樣下去都要呼吸困難了,他強(qiáng)行掰開她的肩膀,整個手掌撫上去捂住她的嘴,頭低下去用額頭按住她:“好了,女孩子家家的,這么主動容易吃虧的!”
“嗚嗚嗚嗚……”秧苗想說話,但被捂住了嘴沒辦法說清楚,她知道白琮是故意的,否則她一旦可以開口說話,說不定就真能成功讓他再也忍不住,可難道不讓她說話她就沒別的辦法了?
秧苗張開嘴,在白琮的手指上咬了一下。
白琮:“……”你這個妖孽!
他猛地一下松開手,二話不說把她抱起來走進(jìn)臥室直接扔在了床上,秧苗正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得逞了,白琮跟著就上來用杯子把她裹成了一只蠶蛹,最后還氣喘吁吁地在她屁股的位置拍了兩下:“你給我老實(shí)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