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北方相反,南方總是很難見到雪,倒是淅淅瀝瀝的雨下個沒完。
尚家老宅,別墅偏廳。
入冬以后,因為氣溫下降,所以上課的地方就改為了這里,空調(diào)鼓勁的吹出熱風(fēng),溫度適宜。
裕暄穿著一件藍色線衣,配著黑色休閑褲,腳下踩著一雙小皮鞋,在國文老師的指導(dǎo)下,他抬起右臂,握著毛筆,在白紙上寫下一個‘則’,一個‘仁’。
收筆之后,裕暄呼出一口氣,自我感覺挺好,但老師只給了一個‘平’,就是普普通通的意思。
裕暄抓頭,上一世他沒接觸過毛筆,如今是從頭學(xué)起,進度自然緩慢。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劉墉出現(xiàn)在門外:“小少爺!”
“外公回來了?”
裕暄把筆往桌上一丟,快步走出去。
半個月前,尚成鈞帶著劉墉離開東海去分公司巡視,同時慰問公司員工,于是,別墅里就只剩裕暄一個人,他更加無聊了。
來到客廳,卻沒有見到外公,反而看到一個瘦弱的身影,正局促的站在客廳里,見到他后像只受驚的小兔子,猛然朝后退了退。
“人呢?”裕暄問。
“老爺在視察公司,短時間內(nèi)回不來,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也要盡快趕回去!”劉墉回答。
“哦!”
裕暄抓了抓頭,隨后問:“什么事還要你親自跑回來?”
劉墉朝小女孩招手:“落落,快過來,跟小少爺打聲招呼!”
落落揪著衣角,遲疑的走近,她鼓起勇氣想喊人,卻被裕暄打斷:“她是誰?”
劉墉解釋:“老爺見小少爺平日一個人,肯定很無聊,就讓我在尚氏集團資助的孤兒院里尋找年齡合適的女孩,來當(dāng)小少爺?shù)耐姘?!?p> “我不需要!”
裕暄直接拒絕,他又不是三歲小孩,無聊時看書看電視釣魚怎樣都行,身邊多了個跟屁蟲算怎么回事?
是她照顧自己還是自己照顧她?想想就麻煩!
“讓她回去吧!”
裕暄正要離開,腳步突然一頓,因為他看到那個小丫頭在哭。
他愣住了!
從來沒見過這么會哭的女孩,抿著嘴巴不說話,眼淚卻嘩啦啦的涌出來,沿著蒼白的臉頰連串墜落。
她不敢哭出聲,甚至不敢用手去擦眼淚,就那樣低著頭,肩膀不斷顫抖,柔弱而無助。
裕暄定住身影,恍然記起劉墉方才說是從孤兒院里接出來的,再看她那件極不合身的棉衣,死死揪著衣角的手掌,蓬松凌亂的頭發(fā)……
裕暄走到茶幾邊,抽出紙巾遞給她:“別哭了!”
落落抬起頭,淚眼朦朧,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好了好了!你贏了!愿意留下就留下吧!”
裕暄幫她擦眼淚,語氣無奈。
落落愣住了,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改主意。
劉墉接到個電話,就匆匆離開了,客廳里,裕暄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站在一步之外的女孩,她渾身帶著局促。
“坐!”裕暄指著身邊沙發(fā)。
落落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我……我站著很好!”
裕暄也不勉強她,扭頭問女傭:“家里有沒有合適她穿的衣服?”
女傭搖頭:“只有小少爺穿的男裝!”
“她跟我體型差不多,先給她洗澡,然后選一套換上,下午再讓人去買合適的!”
“是!”
女傭躬身答應(yīng),隨后對女孩說:“請跟我來!”
落落不安的看著裕暄,沒動。
裕暄說:“我在這等你!”
有了這句話,落落才跟女傭離開。
一個小時后,煥然一新的女孩走出來,她臉頰有點紅,眼中有著得了新衣服的喜悅。
黑色的襯衫外面套著一件紅色馬甲,藍色的牛仔褲有點長,她腳下是一雙白色休閑鞋,長長的頭發(fā)挽起,扎成簡單的丸子頭,幾縷鬢角垂落,襯出圓圓的臉頰。
總之,比先前順眼多了!
裕暄抬頭看了眼時間,起身道:“去吃飯!”
寬大的餐廳,桌子上擺滿了食物,裕暄見她想吃又不敢吃的樣子,就拿筷子夾給她:“放心,沒有毒的!”
飯后,因為沒人跟落落說她要做什么,所以裕暄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裕暄抱著書來到客廳,見她惴惴不安的樣子,扭頭對傭人說:“我想吃松子!”
傭人很快端來一盤,放在茶幾上,裕暄問女孩:“會剝嗎?”
落落快速點頭,裕暄就對她招手:“過來,剝給我吃!”
落落終于有事情做,心里變得踏實起來,她跪坐在地上,腳下是暖暖的毛毯,一點也不涼。
開口的松子剝起來很容易,把果仁倒在手心,落落抬頭,見裕暄正在看書,她猶豫了下,把小手遞到他眼前。
裕暄接過吃了,說:“一個太少,攢多了再給我!”
“嗯!”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秦落落!”
“我記住了!”
下午兩點,傭人過來提醒上課,裕暄把書合上,落落立刻捧著手心,里面有數(shù)百粒松子,茶幾上全是紅色的松子殼。
“我吃飽了,剩下的你吃吧!”
裕暄起身走去偏廳,落落愣了愣,立刻跟上,發(fā)現(xiàn)里面站著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
“今天過得怎么樣?”
“很好,就是外面下著雨,沒辦法出去玩!”
兩人一問一答,說的都是英文,落落聽不懂。
家教老師看了落落一眼,沒有多問。
一個小時后,課程結(jié)束,落落站的腿酸,卻不敢亂動。
她見裕暄站起身,忙把手里的松子遞過去,她沒敢吃。
裕暄擺手:“不吃的話就丟進垃圾桶!”
落落快速吃完,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