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沒想到進展竟如此順利,原來一頓飯就能搞定,但看這姑娘的吃相實在是不雅觀,南月面前的桌子上,掉的都是飯渣。白夜不禁嫌棄的撇了撇嘴,轉過頭默默地喝著水,掩飾著自己被這吃相驚嚇到的心情,心想:世間怎會有吃相如此狼狽的女子。
不曾料,自己小表情全都被千浮雪盡收眼底,替南月打抱不平,心里暗暗罵著:面對著一大桌菜肴自己卻不吃,吃相肯定也不好看,自己吃相丑,還好意思嫌棄月兒的吃相,切~真能裝!真是個偽君子!
這時夜北溟走了進來,懷里抱著一堆果子,拿起一個果子,扔向南月,不偏不倚地正好砸中了南月的腦袋,然后竟穩(wěn)穩(wěn)的落在南月面前的桌子上。
南月揉著腦袋轉頭沒好氣的罵道:“你干嘛??!”夜北溟重新拿了一個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啃了一口,靠在臥榻上,氣定神閑道:“咱們明日出發(fā)?!?p> 南月直感莫名奇妙道:“為什么?那,剿滅落失族那件事怎么辦?”
夜北溟聽罷,憤憤道:“剿滅落失族?剿滅落失族與你何干?你湊什么熱鬧?”
南月直接站起了身,道:“我已經(jīng)答應了小雪!答應了就要做到。”
夜北溟也站起了身,道:“我管你答應了誰不答應誰的!我說你不許去,你就是不許去!”轉頭看向千浮雪,問道:“你知曉此人的來歷?”
千浮雪早就習慣了二人的交流方式,淡定道:“昆侖山的俗家弟子而已,但此事關乎三界安寧,你又是這里最有能力的人,落失族的存在早晚都是禍害,就當是幫幫忙吧?!?p> 夜北溟聽罷嘆了口氣,這下可好,二人都不聽自己的,轉而看向白夜,好笑道:“昆侖山的俗家弟子?”
白夜依舊淡定自若、目不斜視。夜北溟氣不打一處來,留下一句:“好,好人你們去當吧,反正我是不會去的?!闭f罷便憤憤出了帳。
南月不知夜北溟為何如此生氣,也不知他到底在顧忌什么,為何不肯前去,難道是怕能力不如一個昆侖山俗家弟子,怕丟人不成??粗贡变殡x去的背影翻了個白眼繼續(xù)坐下吃飯。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帳內三人誰都沒有說話,白夜看出了夜北溟的弱點和最在乎的那個人,時不時的瞟一眼邊生悶氣邊大口朵頤的南月,看來這姑娘是個關鍵。
這邊的千浮雪也在想這個問題,若夜北溟不去的話,那么落失族就不會全數(shù)出動,而自己也就沒辦法還人情了,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欠人任何東西,也最怕欠人東西,更別說是欠人情了。
千浮雪夾了一個雞腿放進了南月的碗里,輕聲道:“小月,生他的氣了?”
南月扒拉飯,口齒不清道:“誰知道他犯什么病,誰要生他的氣,我才沒有?!?p> 千浮雪溫柔的笑了笑,道:“那小月既然沒有生他的氣,我們.....一起去問問他原因,好不好?”
南月放下手里的飯碗:“怎么問啊?!薄澳愀襾??!鼻Ц⊙科鹉显碌氖?,走了出去。
拉開帳簾,遠遠就看見了倚在遠處樹干上的夜北溟,千浮雪拉著南月,二人一路小跑過去,站在樹下,仰頭看著夜北溟。夜北溟知道她二人來了,也知道她二人是來做什么的,假寐著,不動聲色的就這么躺著。千浮雪輕輕將南月推到身前,示意她先說話,南月剛剛的氣還沒消干凈,一個勁往千浮雪身后蹭,不肯說話。
千浮雪只好開了口,道:“那個,我們不知道你為何這么生氣,跟我們說說吧,咱們既然一起來的,凡事一起商量不是更好嗎?”良久,樹上的人,未給出任何回應。
千浮雪見商量沒有奏效,只好使出苦肉計,一把將身后的南月拉出來,推到身前道:“你莫名奇妙的亂發(fā)一通脾氣,你走后,小月都被你嚇哭了?!币贡变橐宦犇显驴蘖耍ⅠR睜開眼看向南月。
南月一臉疑惑地轉過頭看著千浮雪,小聲說了一句:“我才沒有呢?!鼻Ц⊙_她眨了眨眼睛。南月轉過頭,卻發(fā)現(xiàn)樹上的夜北溟正看著她,立刻又回避了眼神。夜北溟一看南月根本沒有哭過的樣子:什么嘛,苦肉計騙我啊。將頭撇過去,用后腦勺對著二人。
南月看樹上的人依舊傲嬌的樣子,一把拉過千浮雪,轉身就走,自言道:“什么嘛,啥都不說,就喜歡自己悶著,一點都不在乎別人的感受!”
夜幕降臨,夜空像一面被踩碎的鏡子,碎星散落一地。
夜北溟就這樣靜靜的躺在樹干上看著星星,好生愜意,轉頭,看到遠處立在谷巖上的白夜,一襲白衣,映在星空之下,月光透過衣袖,蒙亮。
夜北溟的身影在樹干上唰的消失,顯在白夜身后,道:“夜之將深,我以為,只有我一人未入眠,不知我這粗鄙之人,是否擾了仙上的雅興呢?”
白夜道:“粗鄙之人?何來此說法?”夜北溟狡黠的目光,堪比明月的亮,羽扇輕輕搖動,道:“連白夜仙上都自稱凡夫俗子,那這世間,還有誰不是粗鄙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