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突然的舉動嚇到了和她對坐著的葉桑。
葉桑趕快起身去把她手拿開,衣服擺正。
這丫頭,怎么那么神經(jīng)大條,此刻的燒烤店坐了不少擼串的大漢,她怎么一點自我保護意識都沒有。
因為葉桑背對門口而坐,看不到進店的人,所以當路離興奮的招手大喊表哥時,她才下意識的回望了一下門口。
身影怎么那么熟悉?!
待來人走近兩步后,葉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口。
怎么會是唐宋!
慌亂的回身低頭,用頭發(fā)遮擋著自己布滿驚慌的臉龐。
也許只是碰巧?也許他沒注意到自己?也許他身后那個男生才是路離的表哥?
當她還沉浸在自己的無數(shù)也許之中時,路離高興的起身迎上了身后人。
一開口,葉桑便想撞死在桌子腿兒上。
“你們已經(jīng)開始喝了?”
是唐宋的聲音。
“表哥,來,坐我旁邊!”
路離挽著唐宋胳膊,將他安置在自己身邊的位置。
“老板,再拿一套餐具來~!”
路離暫時沒有注意到葉桑幾乎快要鉆到桌子下的腦袋……
“葉桑,你怎么了?!”,唐宋先開口。
他認出我了?怎么辦?!昨天剛看了那場深夜戲,今天又碰到他,這種復(fù)雜的心情,真是讓人想就地死去。
強逼自己保持鎮(zhèn)靜,葉桑緩緩抬起了頭,但目光沒敢直視眼前人。
“我……沒事”。
“嗯……又見面了,葉?!?,唐宋緊盯著葉桑的臉,不緊不慢的說。
他這話什么意思?
怎么突然有一絲曖昧的氣息在空氣中流動。
難道是錯覺?可明明就是直覺,葉桑心中泛起了一絲怪異感受,越發(fā)不敢抬頭去看他。
“咦~你們兩個不是老同學(xué)嘛,怎么見了面還這么尷尬~”,路離看看唐宋,又看看葉桑,一臉懵。
“你知道我們認識?”,葉桑朝她脫口而出。
路離一臉茫然的點了點頭:“當然知道啊,你們以前同班同學(xué)嘛,我第一次聽到學(xué)姐名字還是從表哥口中知道的”。
她這話是什么意思……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名字是出自從唐宋口中……?
路離看葉桑不明白,接著解釋:“我上初中時候吧,有一次去表哥家玩,他當時正在畫畫,我見那張白紙上畫滿了綠色的葉片,就問他畫的什么,他說是桑葉,我又問他,那你畫桑葉干什么,他說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畫了這么多桑葉,大概是想寄托思念吧,我當時什么都不懂,他又自言自語的說了幾遍桑葉、葉桑,然后接著問我,覺得葉桑這個名字好聽嗎,我點了點頭,他就笑了,他說他也覺得特別好聽”。
路離說這些的時候,唐宋并沒有制止的意思,反而像是陷入回憶似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少年般的笑容。
而此時的葉桑,覺得眼前的兩人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原來第一個覺得自己名字好聽的,不是周舟,而是唐宋。
可路離為什么突然說這些?唐宋為什么任由她說完這些,他不是已經(jīng)結(jié)婚,已經(jīng)有了杜婉婉了嗎,不對,他不僅有杜婉婉,他還有那個妖艷的女人啊,他這又是什么意思......
葉桑使勁的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
“學(xué)姐,你怎么樣?是喝的有點暈嗎?”,路離看葉桑神情大變,有些擔(dān)心。
“要不要去吐一下?吐出來會好受一些”,唐宋提議。
“學(xué)姐,要不我扶你去吐一下吧?”,路離接話。
葉桑一邊搖頭,一邊朝他們擺手:“我沒事,你接著說”。
她想知道,路離還會說些什么,她想知道,唐宋又有什么目的,她這該死的好奇心,控制不了。
“那……你如果覺得想吐,就跟我說噢,別忍著……其實倒也沒什么說的啦,就是中午我遇見你后一激動就打電話給表哥說了,他就說如果再見你的時候一定要告訴他,沒想到學(xué)姐你下午就給我又打電話了,所以……因為我知道表哥一直很喜歡你,雖然他現(xiàn)在結(jié)婚了,但也只是名義夫妻而已,我也不喜歡那個表嫂,我覺得還是你們比較般配~如果你們有可能的話……”
“別說了,不可能”,葉桑皺眉,心中堵得慌。
即使他和杜婉婉是名義夫妻,可也是法律保護的合法夫妻,何況此刻葉桑眼前晃悠的還有那個妖艷女人攀附他身上的畫面。
“其實很多事情……可能都是誤會”,路離小心翼翼看著葉桑的臉色,又補上一句。
“我去洗手間”,葉桑起身。
路離緊跟著起身。
“我自己去,你不要跟來,我沒事”,葉桑表情認真。
路離不敢勉強,只好乖乖坐下,可憐巴巴的望著唐宋:“表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學(xué)姐好像不開心了……”。
唐宋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上學(xué)時就是這樣子,有什么事都不愛說出來”。
衛(wèi)生間內(nèi),葉桑用涼水洗了把臉,剛洗完,一陣惡心翻涌而上。
剛才喝的酒,差不多吐完了。
整個人一下子好像清醒了許多,拍了拍自己泛紅的雙頰,朝外邊走去。
各類烤串已經(jīng)擺滿了桌子,但路離和唐宋都沒動筷,他倆都注視著衛(wèi)生間方向。
“學(xué)姐……”,路離像個犯錯的孩子。
葉桑努力勾起嘴角,朝她笑了笑。
“你們怎么不吃?”,葉桑落座后故作輕松的問道,她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她應(yīng)該作何反應(yīng)。
或者,她應(yīng)該毅然決然的離開?
好像怎么都不對,怎么都不正常,突然很想大醉一場,可以什么都不用想的睡上一覺,也許醒來會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剛才有點喝暈了,實在難受,去吐了一下好多了,快吃吧,燒烤涼了就不好吃了”,她欲蓋彌彰的再次解釋。
“嗯呢,我其實早都想吃了……但又擔(dān)心學(xué)姐,現(xiàn)在~開吃吧!不說其他的了!”,路離高興的拿起一串羊肉串,一口擼完,嘴角蘸的滿是醬料。
葉桑抽出紙巾,自然的幫她擦掉。
唐宋眼神一直沒離開過葉桑身上,即使看向別處,余光也仍落在她身上。
她當然感受得到這些,如果喜歡一個人,就會敏感的捕捉到他所傳遞的所有細微感受。
就像是,在空氣中游走的暗號。
三個人,喝了將近二十瓶,烤串不出意料剩了許多。
從頭至尾,只有路離沒心沒肺的東拉西扯說很多,明星八卦,時事新聞,還有哪里哪里的飯菜很好吃。
對唐宋來說,啤酒是喝不醉的。
路離也還好,平日里也是啤酒當水喝。
只有葉桑酒量差,喝的最少,但已經(jīng)整個人發(fā)懵,腿腳發(fā)軟。
迷迷糊糊被路離攙扶著,和她一起坐上了一輛陌生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