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兔兒撞株
梅長旭從頭開始講述,“自從朱先生踏入空御鎮(zhèn)的北門,便有侍衛(wèi)上報給李鎮(zhèn)長,不過那時候并沒有引起重視,畢竟空御鎮(zhèn)偶有高人路過,不算稀奇?!?p> 凌云端起白瓷茶盞,靜靜聽著他的講述。
“直到后來,小友在珠海街鬧得那一出,消息才上報到我這里?!?p> 雖是綠茶,飲之卻有一股梅香迭蕩開來,靈茶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凌云放下手中茶盞,不滿道:“什么叫鬧,我是規(guī)規(guī)矩矩做生意,平等交換?!?p> “朱公子不經(jīng)世事,自然是不知道大量極品靈丹的出現(xiàn)意味著什么。你可知,這段兩日我們替你和朱先生擋住了多少人的窺視?”
凌云好奇地望著他。
梅長旭再次為凌云添茶,“這兩日可忙壞了鎮(zhèn)上的守衛(wèi)兵,不過他們白得了小友的極品靈丹,也甘之如飴?!?p> 凌云吶吶地說:“這樣說來,是我魯莽了。雖然只要有師父在,我并不擔(dān)心安全問題,只是終究會打擾他老人家清修。不過,這與今日這出有何關(guān)系?”大有不說清楚就不準(zhǔn)岔開話題之勢。
梅長旭心里苦笑,他是吩咐李鎮(zhèn)長打聽對方消息,但沒想到會用這種方式,作為主子,自然是不能把責(zé)任堆到下屬身上,畢竟李鎮(zhèn)長也是為了完成他交代的任務(wù)。
“是我之過,我急于知道小友和朱先生的身份,便有了今日這場安排。小友若有怨氣,盡管提出任何要求,只要不妨礙我的家族,只要我能做到,我必盡力為之,以作補償?!?p> 凌云暗想,梅長旭倒是一個胸懷坦蕩之人,她倒不好真的為難對方,畢竟她自己也是半斤八兩,從頭到尾都在做戲。
她的所作所為,猶如走在鋼絲上,現(xiàn)如今的重點是,如何保持平衡才能順利走到鋼絲的另一端?
凌云不悅地瞪著梅長旭,咄咄逼人道:“我若有什么需要,我?guī)煾付寄芴嫖医鉀Q。若是不能解決,便是他有意考驗我而不愿意解決。我又有什么需要你的?況且,我們是誰,與你有何相干?”
梅長旭毫不避諱她的視線,坦言道:“當(dāng)然相干,小友驚才絕艷,煉丹功夫亦是不凡,我有意與小友合作,只是合作的前提是小友不是噬魂林朱家之人?!?p> 凌云心中一喜,面上卻滿是疑惑,“你說的可是隱世家族朱家?”
梅長旭眉峰微微抖動,面上不動聲色,“小友知道?”
凌云端起茶盞,寥寥升起的水氣遮住她眼中神色,“不了解,我?guī)煾敢郧皬牟桓艺f外面的世界,前不久才第一次聽說。我偷聽到師父和幾位師伯的談話,好像朱家在找什么小女孩,或許是被拐子給拐了吧?!?p> 沒想到不知所在何方的桃花源竟然比他們更早得到消息,梅長旭眉峰一挑,“是朱家旁系女兒嫁入谷家所生之女,名叫谷芊珂,我梅家也是前日剛剛得知?!?p> 凌云暗想,梅家果然也是一個隱世家族,而且應(yīng)該也知道混沌五靈根的消息。只是,不知道他們的態(tài)度如何,會不會也想奪舍?
凌云放下茶盞,“梅公子放心,我們并不姓朱。師父說,在外行走小心為上,所以每次都是用的假名。至于我們姓甚名誰,沒有師父的允許,恕我不能告知。”
梅長旭緩緩點頭,“無礙,我行走玄天界,亦是以他姓行事,梅氏一族鮮為人知。不過,我先前所需想要與小友合作,并非虛言。小友每年為君梅商行提供一定數(shù)量的極品煉丹,君梅商行以高價收購,小友以為如何?”
此話正中凌云下懷,但世人皆是得來不易的才知道珍惜,而且為了不打破自己的人設(shè),她是不能一口答應(yīng)的。
凌云面上猶豫,看上去有些心動,只是迫于師父的淫威才咬牙拒絕:“沒有家?guī)煹姆愿?,我不能擅自答?yīng)?!?p> 梅長旭頓覺有戲,繼續(xù)勸說:“小友先前也說了,朱先生總會有不愿意替你解決問題的時候,到時小友還是要依靠自己。況且,法侶財?shù)?,是修道四大要素。哪怕你孤身修道,亦是躲不開。若是與我梅家合作,就相當(dāng)于多了強大的外援?!?p> 凌云的表情呈現(xiàn)得更加心動,握緊拳頭好一會兒,然后似下定了什么決心,“梅公子,我會回去稟告家?guī)煟瑒跓┠嗟葍商??!?p> 凌云又思索一會兒,取出一個儲物袋,放在石桌上遞給梅長旭,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多謝您替我打發(fā)了那些不懷好意之人,那些極品靈丹都是我?guī)煾笩捴频模易约罕旧頉]什么本事,只有這些靈稻是我閑來無事種植的,一番心意,還望你收下?!?p> 雖然沒有得到確切消息,但是得到凌云的承諾,已經(jīng)算是成功了一半。梅長旭爽朗一笑,“無礙,小友的煉丹造詣亦是不凡,是你謙虛了,”接過儲物袋一看,竟是尚未去殼的極品靈稻,粒粒飽滿、靈氣充足。
梅長蘇呆愣了一下,抬頭望著凌云羞愧于謝禮拿不出手的模樣。
鑒于凌云的一句簡單的話語就解開了他的心結(jié),而且以后他們很可能是合作伙伴,他頓時生出一種責(zé)任感,就像面對沖動易怒的小弟一樣,想要好好教導(dǎo)一番眼前這個單純不知世事的少年,免得他被人欺騙了去。
梅長旭語重心長地說:“朱小弟,以后萬不能隨意在人前顯露財物,免得徒生是非。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修真界,即便是父母兄弟、妻子兒女,背叛者比比皆是?!比缓?,梅長蘇又絮絮叨叨說了半晌。
凌云聽在耳朵里,頗有種梅長旭人設(shè)崩潰的錯覺。依照之前的表現(xiàn),梅長旭是威嚴(yán)大氣之人,怎么突然之間變成了訓(xùn)斥小學(xué)生的教導(dǎo)員,喋喋不休。
凌云佯裝咳嗽,打斷梅長旭的嘮叨,“梅公子,你我第一次見面,那你可會為了這極品靈稻對我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