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仇,就由我來慢慢報,這些人的命,有一條算一條,由我慢慢來索回?!?p> 這些,蘇子籍并不打算對野道人說。
二人雖今夜一起行動,還在互相試探的階段,自然各藏心事,不僅蘇子籍試探野道人,野道人也在判斷著自己選擇是對是錯。
兩人走得不慢,很快就抵達黃同知的住處附近,不過一股香火味,提鼻子基本就能聞到。
“這里稍遠(yuǎn)有一個神祠,本來很冷落,近期不知道為什么,香火旺了?!币暗廊酥更c的說著。
蘇子籍看一眼大門緊閉的黃府,院墻頗高,又關(guān)著門,外面看根本看不出里面,朝遠(yuǎn)處的神祠看去,立刻就有了主意。
“先去神祠?!?p> 這座神祠,比上次誆騙蘇子籍去過的神祠要小,但很新,一看就是近期有連綿不斷的香火,并且翻修過,空氣中都彌漫著香燭味。
此時已是天蒙蒙亮,神祠開門了,就這么早,蘇子籍到了神祠時,早有香客排隊等著燒頭香。
蘇子籍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神祠正是自己剛才目測,地勢相對高,登高望遠(yuǎn)能看到遠(yuǎn)處的院落,而黃府也在其中。
當(dāng)下朝著神祠而去,野道人忙跟上買了香。
“公子這是要先上個香?”野道人怔了下,想到上次蘇子籍也對神祠關(guān)注,心里一動。
蘇子籍隨著幾個香客進了神祠,神祠是長條一片區(qū)域,前面是供神的殿,后面是廟祝的住所。
雖是早晨,信徒不少,座殿中門是一座鐵鼎,已經(jīng)有人在里面點了長香。
蘇子籍向殿中望,也是香煙裊裊,一個少女在祠位前的軟墊上默祈,當(dāng)下不好上前,才呆了片刻,突一怔。
蘇子籍叫住了一個香客:“這位早早來捐香火錢,靈嗎?”
“靈,真靈,我爹原本喘氣,許了愿,就好了?!边@個香客斬金截鐵的說著:“不止我一個,附近的街坊誰不清楚?”
“對對,我婆娘得了病,拜了許愿,就好了?!?p> 幾個香客連連說著,要是在以前,蘇子籍早就不信,可這個世界,妖怪都有,鬼神也難說沒有靈驗,不由將信將疑。
“這神祠,莫非真有神?”
“最重要的是,我竟然產(chǎn)生了熟悉親切的感覺,難道是供的就是水府龍君,所以我才與神祠有應(yīng)和?”
蘇子籍本來只打算虛晃一下就離開,可上前不久,就感覺到了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更感覺到自己的靈力與這力量相應(yīng),不由越發(fā)驚疑。
蘇子籍打量這供著的神,是個不認(rèn)識的男神,廣袖長袍,頭戴高冠,應(yīng)該有些年頭了。
“難道就是龍王?”
可看這裝束,以及左右的童子像,給人的感覺,不似是龍王,更像是個道家的仙君。
蘇子籍感覺到力量的確來自神祠,夾雜讓蘇子籍覺得熟悉的氣息,難怪野道人說,這里香火漸漸變多,有著靈驗傳聞。
“這事容后再查探?!碧K子籍想到自己此行目的,暫時熄了在這里觀察的打算。
身后傳來腳步,野道人過來。
蘇子籍目不斜視,上完了香,才對野道人說:“隨我去那?!?p> 野道人朝蘇子籍去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是一段矮墻,站在矮墻內(nèi)朝外面望,竟然能眺望到黃府。
不過他視力雖好,站在這里,也只能看清府邸,看不清更細(xì)致的景象。
蘇子籍則不然,觀察著這住宅,發(fā)現(xiàn)黃府占地面積不小,建造得漂亮,外墻也頗高,在規(guī)格上符合著五品官的府邸,比剛剛弄死的商宥鳴住的更好一些,而且明顯護衛(wèi)也更森嚴(yán)。
“沒想到,一個五品官,府內(nèi)竟養(yǎng)著數(shù)十個護衛(wèi)?!碧K子籍甚至能看出,遠(yuǎn)處走動著的人中,的確有著習(xí)武之人。
野道人消息靈通,聽到蘇子籍的感慨,這時竟也能給蘇子籍解疑:“公子,聽說,這些人是黃良平遭過一次暗殺后重金請來,與普通護衛(wèi)不同,正經(jīng)習(xí)過武,有的還見過血?!?p> “畢竟曾經(jīng)掌管過鹽務(wù)。”貪婪,心黑手辣,不知道結(jié)下多少仇,有人暗殺過黃良平也不奇怪。
可這樣一來,對方必對暗殺一事有警惕,想要不著痕跡干掉,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蘇子籍索性問野道人:“我與此人有仇,你有什么計略可以讓其身死?”
野道人心里一驚,也不知道自己上的船到底牢不牢靠,卻說著:“公子,與剛才致仕的官不同,這是正在任的朝廷命官,還是一方知府,可謂百里侯。”
“殺了,朝廷必震怒,只有徐徐圖之,先使其氣衰!”
“要使此官衰,單純舉報貪腐用處不大,要使陷入傾軋才可,我們必調(diào)查,此官有何政敵,然后借刀殺人。”
野道人說完這話,抹了抹汗,說實際,要不是剛才已經(jīng)殺了商宥鳴,他真想拔腿就走,這卷入的越來越大了,他對自己看的相,已經(jīng)動搖了。
蘇子籍如果執(zhí)意要直接殺知府,自己哪怕上了賊船,也要想辦法逃了。
“借刀殺人?”蘇子籍點點頭,也沒說滿意,還是不滿意,望向黃府,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
“就暫時讓你這小人多活幾日吧?!边@樣想著,蘇子籍又對神祠產(chǎn)生了興趣。
“究竟神祠供的是哪位水神,竟與我的靈力相應(yīng)?這事不好讓別人知道,也不好交給野道人去辦,還是改日親自過來打聽?!?p> 蘇子籍想著,就笑了,他這次是半挾半騙的使野道人上了船,不過現(xiàn)在這事態(tài),已完全超過了解元能扛住的范疇,他并不想考驗人心——這事考驗不了,但可以給點信心。
就把拿著的龍紋玉佩丟過去。
“我看你已經(jīng)注意到了,我給你玩一天,明天你再還我?!?p> 野道人的確已經(jīng)注意到了,這明黃的龍紋玉佩太顯眼了,這時丟在手中,他不由一顫,似乎摸到了燒紅的鐵塊一樣。
“這,真的是御用之物?!?p> “而且并非是過去,是現(xiàn)在還在起效的御用之物。”野道人頓時想到了一絲神秘的王侯之氣,以及蘇子籍所說的“賣主求榮”,不由全身一顫,背后滲出了冷汗,張口想問,又不敢。
“一輩子學(xué)了屠龍術(shù),想跟明主,現(xiàn)在卻葉公好龍,路逢云,不想你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