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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潮連續(xù)劇

楚囚對泣(八)

低潮連續(xù)劇 洱深 3052 2019-07-31 19:50:00

  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我沒太放在心上。為不相干的人費心力,是最劃不來的事情。

  心思靜下來,思緒便有些偏轉(zhuǎn)。那天碰見李隆和妹子見面后,我就再沒有主動給他發(fā)過微信,他也沒有向我解釋,是啊,這原本也和我解釋不著,他見誰或不見誰,都說他自己的決定。

  可我心里沒來由的就是略微有些煩躁,腦中揮之不去的都是那天看到的畫面。

  我隨手打開了電視,還是千篇一律的綜藝節(jié)目,不走心的嘉賓哈哈大笑,強迫自己看又看不進去,眼神一直向墻上的掛鐘偏去,忍不住還是拿起了電話,撥了過去。

  李隆很快接起來,“冉總?!?p>  我頓了頓,“都不在一個公司工作了,別那么客氣了,叫我名字吧?!?p>  他笑起來,“您之前不是說,這個稱謂是一個美好的祝愿嗎?”

  我略微有些沉默,想起說這話時的語境,早已經(jīng)物是人非了。

  他大概也意識到了,連忙補救道:“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那個,那我叫你什么呢?叫冉,哎呀,這樣顯得不親切啊,叫小星星,哈哈哈,太油膩了,叫小河?怎么聽著這么鄉(xiāng)土?。俊?p>  我粗暴的打斷他,“你怎么廢?還是這么多,就叫星河怎么了?”

  他頓了一下,像含著一口滾燙的熱水,哆哆嗦嗦的叫了一聲:“星河?!边@兩個字出了口,就傻兮兮的笑起來,還嘲笑自己,“不過說兩個字而已,費這么大的事兒。對了,有什么事兒嗎?”

  我做著很多夸張的表情,用于舒緩自己有些躁動的情緒,反正他在電話那端也看不到。我鼓著臉頰,給自己加油,一鼓作氣的說:“你不是和閔儀沒聯(lián)系了嗎?怎么,鴛夢重溫啊?!?p>  電話那邊長久的沒有聲音,我又“喂”了幾聲,以為是他那邊或我這邊的信號不好,可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又沒有掛斷,“喂?喂?聽得到嗎?李隆你說話呀,聽得到嗎?”

  時間久到我已經(jīng)沒有信心快要掛斷的時候,李隆才在那邊突然出聲,“星河,這個周末,我們?nèi)タ囱莩獣??!?p>  我心頭一跳,覺得再說什么都是多余了,這樣朦朧的彼此心照不宣的狀態(tài),才是最適合現(xiàn)在的,“好?!?p>  掛斷電話一抬頭,就見阮阮開門進來,表情微冷。我有些心緒,匆忙的打了招呼,就遁去洗澡了。

  這幾天,我覺得自己的步履都輕盈了,時不時的就想低頭笑一下。果然死氣沉沉的生活,才是女人急速老化的元兇。我不想再去計較、打算、籌謀著任何的步驟,我只想心無旁騖的任由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享受著事情的進程,我只想體會當下的感覺。這世界上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與其像之前那樣庸人自擾、機關(guān)算盡,倒不如做回最純真的自己。

  我去理發(fā)店做了個新的發(fā)型,從頭開始嘛。

  又翻遍了衣柜,發(fā)現(xiàn)幾乎所有的衣服都在上班時穿過,怎么看都不太適合。為了配合我的新發(fā)型,我又沖到商場,從里到外買了個遍。

  心里的愉悅簡直快要滿溢出來,只在不安又雀躍的心情中,終于熬到了周末。

  我精心的裝點自己,想象著李隆見到我時會有怎樣的反應(yīng)。我可以更羞澀一些,矜持一些,還是更像往常他見到的我那樣,無所顧忌一些?還是就做自己吧,我看著鏡子。

  冷靜客觀的想想,無論身處在哪段感情中,我都不是自己最喜歡的樣子,不是婉轉(zhuǎn)逢迎著,或者焦慮糾結(jié)著。而只有李隆,見證著我所有真實的,坦誠的,甚至丑陋的一切性格與習慣。與其說和他在一起舒適,不如說,我更愛和他在一起時候的自己。

  我給了鏡子中的自己一個大大的微笑,拿起包出門。

  剛到樓下,就見一輛非常熟悉的藍色汽車又跟了上了,我完全不想理她,在路邊準備攔車??神{駛位的車窗自行搖了下來,里面女人禮貌的笑著,向后指了指,“上車吧。”

  我不看她,冷冷說:“我有事。事情還沒完嘛?沒有什么好說的了?!拔覅挓┑目戳怂谎郏髨D繞開她去另一邊攔車。

  后排的車窗也搖下來,赫然是文女士的那張妖嬈臉,她說:”上車吧?!斑呎f邊揚起手中一張支票,我瞇眼看了看,100萬!她從車窗遞過來,我皺眉怒目看著她,”我覺得這一點都不好笑。”

  車停下來,那個假笑的女人從駕駛室走出來,打開了后面車門,向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仍然不動,文女士揚揚手機,照片里是沈南麒被綁在座椅上,搖搖欲墜的樣子。

  我難以置信的望著她,警醒自己不要輕易落入她的圈套,沈南麒的身上并不像有傷的痕跡。我故作不在乎的說:“他是你的人,要打要罵都隨你,弄得大了,還有警察,哪邊都輪不到我來管。”

  文女士不再說話,那女人卻低聲說道:“就是想和您談一談,您何必要這么抗拒呢?不管您有什么事,要見什么人,我們都可以找到的,倒時候恐怕還要打擾到您的朋友了?!?p>  我實在沒有辦法,下了下狠心坐進車里,其實我也在想,也許我一直拒絕與她對話,拒絕上車,反而會讓她對我產(chǎn)生錯覺,以為我有意在回避他,以為我是心虛的表現(xiàn)。不如徹底說清楚,反而一了百了。

  不知還要多久,我看看時間,心里有些焦急。

  可文女士反而不急了,一直沉默不語。

  車越開越快,很快駛出了市區(qū),我看著窗外有些心慌,“這是要去哪里?”

  紅發(fā)女人微笑了一下,“很快?!?p>  確實很快,我們在郊區(qū)一所荒蕪的房子處停下來。

  文女士站在一邊,讓房子里走出來的兩個黑衣男人將我引了進去。

  我急忙掏出電話要撥號,一個帶墨鏡的男人一把搶走了我的手機。

  我解釋:“別誤會,我只是約了朋友,如果不出現(xiàn),他們一定會著急的。”

  黑衣人點點頭,“你要打給誰,我?guī)湍銚?,放心,過一會兒就送你回去?!?p>  我點點頭,讓他撥了李隆的電話,可怎么都是無法接通。

  我急忙道:“再幫我發(fā)一個短信,就一個短信?!?p>  那黑衣人看看我,手指停在手機屏幕上,示意我說話。我念出了阮阮的手機號,讓她去演唱會場館門口找李隆,就說我有事不能去了。

  短信發(fā)出去后,他們讓我一人自便,就都轉(zhuǎn)身出去了。

  之后,是無窮無盡的沉默,也沒有人要來與我談話,文女士更是一次都沒有出現(xiàn)。

  我看看手腕上的手表,大概兩個小時后,剛才的黑衣人才走進來將手機還給我,又開車將我送到了市區(qū),就離開了。

  我深一腳淺一腳的爬回家,打開家門的那一瞬間,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才算落了地。

  我趕忙開燈,驚魂未定的向里面走了兩步,不小心被腳邊的箱子絆倒——這是阮阮的零卡產(chǎn)品,我低頭看了一下,不由得毛骨悚然起來——產(chǎn)品包裝箱上都有一條紅色的logo,阮阮強迫癥發(fā)作,之前一定要將這些logo都對準窗口的方向,她所有的箱子都是這樣擺放的,而我又從來都沒有碰過她的東西。可現(xiàn)在,有幾箱產(chǎn)品擺放的方位明顯不對!

  雷光電閃間,我突然明白了,原來我家里被翻過了!

  一定是文女士,一定是她。到底是什么東西,這么重要!

  我直覺自己遇上了一場飛來橫禍,宛如一只尖利的手,正在我身后向我伸出來,企圖扼住我的喉嚨。我眼前眩暈著。她們到底在找什么?找什么呢?

  我強迫自己坐下來,將那天與文女士見面時的點點滴滴,一次一次一絲不茍地在心中反復(fù)的推敲著,生怕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細節(jié),甚至連一條條彼此抬杠斗嘴的話,都逐字逐字地打磨了一遍。

  問題一定出在洗手間,只有洗手間里出現(xiàn)了唯一明顯狀況外的情況。她如此篤定是我拿走了她東西的,有可能的,也就是那根口紅。可我真的沒有拿呀!

  我簡直快要抓狂了。

  那根口紅被我放在了剛才隨身的包里,我連忙將包里的東西再次倒出來,拿起口紅一寸寸仔細的觀看。突然,管身下面一個小小的凹槽吸引了我,我不確定,是不是這款口紅的管身下面都是這樣的設(shè)計,從前我真的沒有注意過。

  我試著用指甲小心翼翼的去那里摳了一下,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又按了一下,“噠”的一聲,卡槽居然彈開了——里面是一個袖珍的U盤。

  我呼吸都快停滯了,如同燙手的山芋一般直接扔在了地上。

  想了想,我撿起U盤,拔腿就向門外走,即將摸到門把手的時候又停下來。

  如果她們以為我看了這里面的內(nèi)容怎么辦?如果她們以為我知道了她們的秘密怎么辦?東西真的在我這里,我是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楚了。

  一件防彈衣都沒有穿,就站在她們的機關(guān)槍前面,我不能這樣做。

  我握緊了拳頭,又一步一步的退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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