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永久有效的承諾
津戴羅的微縮符文之地旁邊，長椅前，伊澤瑞爾正苦苦懇求。
這家伙的請求很簡單，只是單純的想要得知拉克珊娜的現(xiàn)狀如何，至于能不能見上一面，伊澤瑞爾自己都沒有足夠的底氣。
雖然之前發(fā)生在雄都的那些事被禁止談?wù)?，但也僅限于德瑪西亞而已。作為瓦洛蘭大陸上鼎盛的王國之一，德瑪西亞從來都不缺少來往不歇的商客和吟游詩人，他們不受德瑪西亞的王國法律管轄，更不會長久地停留在德瑪西亞而不再前往其他地方。塞拉斯，拉克珊娜，冕衛(wèi)家族...盡管流傳出來的說法各有不同，但整體而言也算切合實際。
至少伊澤瑞爾所了解到的情況和蘇木所知道的情況相差不大。
“停停停，這事兒我可幫不了你。”
蘇木忍不住打斷了伊澤瑞爾的喋喋不休。
“我現(xiàn)在可是德瑪西亞的逃犯，你應(yīng)該知道這代表著什么。”
“逃...逃犯？！”
伊澤瑞爾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蘇木。
然而，無論是一臉看戲表情的蔚，也或剛打包了些甜品從店里走出來的凱特琳都是不置可否的模樣。
“凱特琳！”
當(dāng)伊澤瑞爾回過神來的時候，立刻變得有些氣急敗壞。
“你知道他是德瑪西亞的逃犯？那你為什么還讓我找他？！還有，把那些甜品都送回去，我不會買單的！”
“嗯哼？”
凱特琳笑瞇瞇地瞧了眼伊澤瑞爾，又從打包好的甜品里挑了兩塊小蛋糕出來，將其中一塊遞給了蔚。
“如果你是這樣的態(tài)度的話，嗯，沒關(guān)系，這些甜品我可以自己買單，但打聽消息的事你就去找別人好了。嘖，難得這么好的機會，可惜了，雖然小蘇木是個逃犯，但他和蓋倫的關(guān)系還是挺不錯的，還有塔里克，對了，我聽奎因說你之前在皇子殿下那兒住過一段時間，是不是真的？”
凱特琳拿著另一塊蛋糕在蘇木旁邊坐了下來，一邊把蛋糕遞過去，一邊悄悄眨著眼睛。
蘇木有些無奈地瞧了凱特琳一眼，把蛋糕收下。
“我確實在無畏先鋒團的校場住過一段時間?！?p> “住的皇子殿下的宿舍？”
凱特琳又問一句。
蘇木只得點頭，卻滿臉古怪，順手把蛋糕也塞進了嘴里。
他是不太明白凱特琳的意思，畢竟這看上去并不像是在找擋箭牌，而是讓他得到伊澤瑞爾的這個人情。
對于伊澤瑞爾，蘇木還真沒什么了解，他可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很厲害的人物？
蘇木偷偷瞧了眼旁邊張大嘴巴，表情夸張的伊澤瑞爾。不得不說，這家伙的長相確實很帥，但也就是長得帥罷了，除了樣貌之外，無論怎么看，伊澤瑞爾都不像什么特別厲害的人物。蘇木想不通凱特琳這么做究竟是為了什么。
盡管以貌取人很不對，可伊澤瑞爾看上去就是一個長相不錯，又夸張好笑的家伙而已。
“皇子殿下挺親切的，而且他和我想象中的也不太一樣。嗯...怎么說呢，大概就是普通人那樣，很容易接觸，也很容易相處?！?p> 蘇木聳著肩膀，又補充一句。
伊澤瑞爾的表情越發(fā)地夸張了。
蔚和凱特琳對視一眼，眼神里有著同樣的深意。
雖然她們的合作時間并沒有很長，當(dāng)然，蘇木并不知道這些，但凱特琳和蔚之間卻異常地默契而且合適，盡管表面看來并不是那樣。
“你你你你你...你真的認(rèn)識德瑪西亞的皇子殿下？！”
伊澤瑞爾忽然跳了過來，一張臉都快要貼到蘇木臉上。
那副夸張到下巴都要掉下來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是，沒錯。”
蘇木輕輕點頭，又滿臉嫌棄地伸手把伊澤瑞爾推開。
“我是認(rèn)識皇子殿下，而且就像你聽到的那樣，關(guān)系還算不錯?！?p> “嗯？嗯嗯嗯嗯？那不對啊，你既然是皇子殿下的朋友，又怎么會變成德瑪西亞正在通緝的逃犯？”
伊澤瑞爾眨著眼睛，瞧了眼蘇木，又瞧了眼凱特琳和蔚，而后忽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一臉做賊的樣子警惕著周圍，眼神凌厲，還故作無意的樣子悄悄靠近蘇木身邊。
他根本不在乎蘇木是不是嫌棄他的靠近。
“你老實說，你身上是不是擔(dān)著什么秘密任務(wù)？就像我在那些傳記里見過的特工一樣！老實說，我知道在皮爾特沃夫里也有一個這樣的家伙，她叫卡密爾，是菲羅斯家族的...等等，你的任務(wù)該不會和卡密爾有什么關(guān)系吧？我聽說菲羅斯家似乎出事了，和斯蒂萬家主有關(guān)系...”
“我可不是什么特工，你誤會了，伊澤瑞爾先生?！?p> 蘇木扯著嘴角，又一次推開了伊澤瑞爾。
“你的想象力很不錯，但很可惜，我身上并沒有什么秘密任務(wù)，只是迫于形勢...你應(yīng)該聽說過那個名字，他叫塞拉斯，而我之所以會變成逃犯，就是因為那個叫塞拉斯的家伙?！?p> 頓了片刻，蘇木忽然苦笑一聲，搖頭嘆氣。
“當(dāng)然，逃犯不是真正的罪名，但也差不多，因為我原本應(yīng)該是配合趙信總管的計劃抓捕塞拉斯的，卻因為一些突發(fā)的變故，導(dǎo)致了計劃的失敗?？傮w來說就是...我雖然不是真正的逃犯，但因為破壞了計劃的緣故，國王陛下很生氣，而且他把所有怒氣都撒在我身上了，所以我現(xiàn)在就是個名副其實的逃犯。”
“等等，你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凱特琳愣了一愣，猛地站起身來，不敢置信地看著蘇木。
蔚也皺起眉頭。
“這和你之前跟我說的不一樣，凱特琳。”
她看了凱特琳一眼，滿臉古怪。
“你說這小子是因為被陷害，所以才會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而且還落了個通敵叛國的罪名，被判處流放?！?p> “菲奧娜和奎因是這么告訴我的。”
凱特琳輕輕點頭，表情格外嚴(yán)肅。
“她們沒理由騙我，所以，她們告訴我的，肯定就是她們所知道的，但你剛才說的那些和菲奧娜她們告訴我的根本不一樣。你需要給我個解釋，明確的解釋！”
她的語氣相當(dāng)認(rèn)真。
蘇木也是剛剛才意識到這些，但現(xiàn)在似乎已經(jīng)晚了。凱特琳和蔚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問題，而且他剛才的那番話也透露了很多信息，所以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任何回轉(zhuǎn)的余地。
伊澤瑞爾不明所以地看著眼前的三人，臉上滿是好奇和困惑。
“好吧，我告訴你，但...但你不能跟菲奧娜他們說?！?p> 蘇木的表情已經(jīng)徹底垮了下來。
盡管如此，他的眼神里依然帶著些倔強。
如果菲奧娜他們知道了整件事的真相，菲奧娜還好，但那些脾氣暴躁的家伙，尤其是奎因，說不好就會做出什么沖動的事，蘇木可不想看到那樣的后果。
“我可以暫且答應(yīng)你?！?p> 凱特琳想了許久才終于點頭。
“但只是暫且，這件事能不能告訴菲奧娜他們，我會自己判斷，你也完全可以相信我的判斷。”
“沒得商量？”
蘇木近乎祈求似的看著凱特琳，但后者的回答卻依然堅定。
猶豫了許久，蘇木才終于無奈地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如果繼續(xù)隱瞞下去的話，凱特琳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且菲奧娜他們也肯定會知道整件事的背后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存在。蘇木可以預(yù)料到，一旦事情發(fā)展到了那樣的境地，菲奧娜他們絕對會想盡辦法地刨根究底，那同樣不是蘇木希望看到的后果。
至于撒謊...
凱特琳和蔚都是相當(dāng)出色的警官，她們曾經(jīng)偵破過很多無法解決的陳年舊案，已經(jīng)在整個皮爾特沃夫聲名鵲起。就眼前所見，走過路過的許多行人都很樂意跟她們打招呼，而且會順便稱贊幾句，這已經(jīng)說明了很多問題。
她們并不缺少作為出色的警官應(yīng)該具備的洞察力和分辨力。
哪怕只是稍有一句不慎，凱特琳和蔚都能立刻發(fā)覺。
“這件事，還得從我在地牢的時候說起...”
蘇木無奈地嘆了口氣，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包括趙信跟他說明的計劃，還有在托比西亞發(fā)生的一切，以及塞拉斯對他的威脅，無一遺漏。
而聽過這一切之后，凱特琳和蔚也就只有沉默罷了。
她們總算知道了事實經(jīng)過，也明白了蘇木為什么會變成一個真正的逃犯。
“這些事，確實不適合告訴菲奧娜他們，尤其是奎因?！?p> 凱特琳沉默很久之后才終于開口。
她重新在蘇木身邊坐下，修長的雙腿搭在一起，抬頭瞧著遠處的落日，表情復(fù)雜。
“嘉文三世做得有些過分了，而且他應(yīng)該明白整個計劃的失敗和你并沒有什么太直接的關(guān)系才對。但...我大概能理解，畢竟解脫者一直在德瑪西亞境內(nèi)胡作非為，甚至企圖顛覆王權(quán)。作為德瑪西亞的統(tǒng)治者，嘉文三世肯定無法忍受解脫者的存在，更不能忍受塞拉斯的存在，可原本志在必得的計劃，卻因為崔斯特他們的攪局而失敗，況且，其中還涉及到菲奧娜和奎因他們。”
凱特琳揉著眉心，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菲奧娜是德瑪西亞貴族階層的重要人物，奎因和塔里克他們又是必不可缺的精銳騎兵和軍部高層。說實話，如果我是嘉文三世的話，除非忍下這口氣，但那顯然不可能，所以就只能把全部的怨氣都撒在你身上了。”
“所以我現(xiàn)在就是個名副其實的逃犯。”
蘇木也有些無奈。
凱特琳也嘆了口氣。
“好吧，這件事我不會告訴菲奧娜他們的，我知道那樣做的后果是什么。或許菲奧娜還能忍耐，但奎因那家伙...我怕她會跑去黎明城堡大鬧一場。現(xiàn)在的嘉文三世就像個炸藥包一樣，他已經(jīng)被塞拉斯逼得快爆炸了，如果奎因真的跑去嘉文三世的黎明城堡大鬧一場的話，后果不堪設(shè)想?！?p> 頓了片刻，凱特琳又嘆了口氣，而后便輕輕搖頭，不再多說這個話題。
“喂，伊澤?！?p> 凱特琳轉(zhuǎn)頭看向另一個家伙。
旁邊伊澤瑞爾下意識地應(yīng)了一聲，而后才恍然驚醒，大概是被蘇木剛才所說的那些驚呆了，也可能是還沒明白過來。
“你自己去趟德瑪西亞吧，到了雄都之后就去找菲奧娜，然后讓她帶你去見塔里克，就說是小蘇木讓你去找他的，那家伙肯定不會拒絕，畢竟他還欠小蘇木一個人情，我聽奎因說過。打探消息對塔里克而言就是小事一樁，那家伙和蓋倫可是相當(dāng)不錯的朋友，至于能不能見到拉克珊娜，那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p> 凱特琳嘿的一聲笑了起來。
“當(dāng)然，等你見到菲奧娜的時候也可以順帶著跟她一聲，小蘇木現(xiàn)在過得很好，他正跟著崔斯特和格雷福斯到處游歷增長見識，也還沒有學(xué)壞，就說是我說的?？蓜e說錯了，菲奧娜可是很關(guān)心小蘇木的，如果你說錯了，我可沒法保證她還會帶你去找塔里克，而且塔里克那家伙也挺關(guān)心小蘇木的。”
她的眼神里滿是威脅，還有些得意。
聞言，伊澤瑞爾扯了扯嘴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說話就當(dāng)你是同意了?！?p> 凱特琳笑瞇瞇地拍了拍伊澤瑞爾的肩膀，而后便把那些打包的甜品都收拾起來，又給蘇木留了兩塊蛋糕。
“我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先走一步。至于你們，嗯...如果小蘇木還有什么話需要伊澤傳達的，直接說就是，不用客氣，伊澤可不是什么小氣的家伙，而且這也不夠你還小蘇木人情的，是不是，伊澤？”
“?。苦?..是。”
伊澤瑞爾張了張嘴，但拒絕的話剛到嘴邊，說出來的時候還是變了番模樣。
形勢所迫，雖然相當(dāng)不爽，卻也沒什么別的辦法。
“傳達的話...算了，菲奧娜他們知道我現(xiàn)在過得還不錯就行了，說的再多也沒必要，搞不好還會讓他們擔(dān)心?！?p> 蘇木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輕輕搖頭，拒絕了凱特琳的好意。
伊澤瑞爾和蔚臉上都是意外的表情。
凱特琳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可見到蘇木悄悄捏緊的拳頭后，也就只剩下一聲長嘆。
“不說就不說吧，也好，就像你說的那樣，免得他們再擔(dān)心什么?！?p> 頓了片刻，凱特琳忽然伸手揉了揉蘇木的頭發(fā)。
“如果，我是說如果，以后沒地方去的話，你隨時可以回來找我，我答應(yīng)過菲奧娜會好好照顧你。雖然這個承諾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是當(dāng)時他們計劃把你從趙信手里救出來的時候承諾的，但它現(xiàn)在依然有效，而且以后也有效，永久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