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卡城協(xié)會區(qū)傭兵大道是大部分城邦傭兵組織的據(jù)點所在。刀疤等人的小隊據(jù)點和住所也坐落在這里,一個不大但足夠五十人生活的大院。
回到自家基地后,刀疤讓茲疤去通知所有人到議事廳儀事。然后先行和細疤進議事廳等待。
刀疤覺得有些話需要先和細疤聊聊。
“將軍,我。。。”議事廳主副位上,細疤看著坐在主位上沉思的刀疤有些遲疑地道。
“將軍”這個稱謂如果被外界的人知道的話絕對會大吃一驚。因為這是軍隊特指的身份,同樣是城邦文明中不可褻瀆的一部分。
能被稱作將軍的修行者只有那些在城邦軍團體系中做過萬夫以上統(tǒng)帥的修行者,而且修為必須在尉級巔峰或者地階校級。
而很明顯,無論刀疤還是細疤的修為都僅在夫級。兩人也僅僅是一個隊級傭兵組織的頭目。這就十分奇怪了。
然而稱呼刀疤為將軍的細疤語氣十分自然,似乎理所應(yīng)當。被稱為將軍的刀疤也只是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后沒有任何的異議。
刀疤抬眼看著細疤,輕嘆了一聲道:“阿喜,別鉆牛角尖。那種情況下無論你我都身不由已。而且別忘了,是我殺了你?!?p> “可是我的命本就是將軍的!當初若非將軍,大家。。?!奔毎袒蛘哒f李喜有些激動地自責道。
“別說了,阿喜。以前的事別提,這件事也到此為止。栽了就栽了,別把自己給陷進去。就是沒有你那兩刀子,你我也一樣會和其他人一樣自毀。那個結(jié)界就是這么恐怖?!钡栋讨棺±钕驳淖载?,告誡道。
又寬慰道:“而且如果不是你那兩刀子,我也不會知道我們是怎么被耍的?!?p> 隨后輕噓一口氣,道:“算是吃一塹長一智吧?!?p> “將軍。。?!崩钕策t疑了一下,才道:“李喜知道了?!?p> “嗯。”刀疤點點頭,右手抬起摸了摸下巴上點點鋼針似的胡渣,帶著些許思慮和感慨地道:“不知道這一次又有多少人。。。?!彪S即搖搖頭,皺眉停下了話語。
默了一會兒,看向李喜道:“阿喜,你覺得那個叫寧遠的玩家怎么樣?”
李喜眼角細長的刀疤跳了跳,眼角散著冷光,咬牙道:“奸人。”
“呵,”刀疤搖搖頭,看著李喜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輕笑嘆息道:“看來這次的坎你是不容易邁過去了?!?p> 神色變得嚴肅,盯著李喜的眼睛冷聲道:“李喜,下次遇到生命危險我會拿你去擋箭?!?p> 李喜神色一怔,但毫不猶豫起身半跪于地,神色肅穆帶著虔誠道:“是!將軍。”
刀疤有些沒好氣地搖了搖腦袋,看著李喜認真而安心的神色有些頭疼。就是因為這人的死腦筋,他才在清醒過來的一瞬間沒有任何猶豫的擰斷了對方的脖子,沒想到還得用這種方法才能讓這小子安心。
暗嘆了一會兒,見李喜終于恢復(fù)常態(tài)才再次問道:“說說你怎么看那個小子?”
李喜皺了皺眉,有些憤憤難平道:“奸猾的小人?!?p> 然后在刀疤威嚴的眼神中平靜下心情,才冷靜補充道:“那小子似乎很擅長利用自身的弱勢來誤導(dǎo)別人,說話雖然在系統(tǒng)誓約下都是真的,但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是玩了文字游戲。很果斷,能隱忍,能夠因勢利導(dǎo),如果不是因為實力太弱,想來本性應(yīng)該是個強勢的家伙。”
“強勢嗎?”刀疤銅鈴般的大眼眨了眨,腦海中浮起寧遠那張略帶書卷氣的柔和臉龐下平靜如水的神色,想了想,搖搖頭:“或許并不是強勢?!?p> 見李喜露出疑惑地神色,搖了搖頭,有些困惑道:“有些說不清,但有這樣的感覺?!?p> 隨即輕嘆一聲:“如果不是他親口說出,這次咱們還真是栽的莫名其妙。說到底還是咱們離開了太久,把戰(zhàn)爭中最應(yīng)該警惕的東西都給忘了?!?p> 李喜有些黯然的低下頭。
刀疤有些自嘲的笑笑,然后接著道:“實力對比下的大意,信息不對稱下的疏忽,說真的,現(xiàn)在想來,咱們輸?shù)倪€真不冤?!?p> 李喜回想了一下,點點頭算是認可,然后回憶道:“原本在驅(qū)走壁隙的時候應(yīng)該由我先行去前方探查的,但那時候卻選擇了一同走出通道?!?p> “因為那才是傭兵通常的處置方式。”刀疤苦笑道:“而我們已經(jīng)當了整整十年的傭兵了。”
李喜同樣苦澀道:“從最初的不習(xí)慣,到如今的習(xí)以為常。如果不是這張如同固化的臉和復(fù)活也無法修復(fù)的疤痕,我真的快以外傭兵便是咱們的全部記憶了?!?p> 就在這時,茲疤進來告知所有人都回來了。
等所有人都進來后,刀疤和李喜已經(jīng)平靜了下來。
眾人先是將現(xiàn)在的情況互相說了下,等先行回轉(zhuǎn)的人把情況匯報完刀疤才看著眾人平靜道:
“兄弟們,因為這次的事情,現(xiàn)在咱們所有人都只有最后一條命了?!?p> 大伙兒相互看了看,皆是默默低頭。
刀疤看著沉默的眾人滿是橫肉的臉上浮起略帶豪氣地笑容,輕笑道:
“都這么喪氣干嘛?又不是沒死過。更何況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咱們也經(jīng)歷過了不是嗎?”
“軍隊五年,科卡城十三年。從修為被廢到重新成為修行者,十八年的時間經(jīng)歷戰(zhàn)斗無數(shù),但到科卡城的這十三年沒有一人被殺到轉(zhuǎn)生,那位城主大人甚至到現(xiàn)在都還在懸賞我們,我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雖然這次栽的有點憋屈,但栽了也就栽了,只要低調(diào)個一年半載咱們還有機會。別忘了明年少陰季亥月十五是涅諾大陸十年一次的天賜日,到了那一天只要運氣好咱們至少能恢復(fù)一次復(fù)活次數(shù)。”
眾人一怔,想了想確實如此。近十年相對安穩(wěn)的生活都讓他們這群人快忘記了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一切。和當初相比,現(xiàn)在這一切包括這次有些憋屈的死亡真的不算什么。更何況他們就是十年前的天賜日才得以重回修行者的行列。不然以他們曾經(jīng)的下場早去轉(zhuǎn)生了。
刀疤見眾人精神稍稍振作,點點頭,正色道:
“關(guān)鍵是接下來一年半多的時間咱們怎么辦?剛復(fù)活的事情已經(jīng)被咱們現(xiàn)在的死對頭光頭許知道了。以他對咱們的恨意等獸潮期一過絕對會想盡辦法對我們下手。這妖人的手段有多狠,咱們都清楚。如果沒點應(yīng)對,咱們很難撐過去。”
“大人,您直接說怎么辦吧?”茲疤看了看眾人,抬頭看向一臉平靜的刀疤道。
“行?!钡栋厅c點頭,道:“我說說咱們接下來的安排?!?p> “章茲,你先將倉庫里一些積底的東西清理一下,將大家重新武裝起來。另外向暗市大量收購后勤物資,以糧食,兵糧丸,辟谷丹,補血膏和傷藥為主。對了,井源也留意一下?!?p> 章茲,也就是茲疤點點頭,沉穩(wěn)應(yīng)是。
刀疤點點頭,看向坐在后面的一個小個子,道:
“沐子,光頭許那個妖人肯定會派人查探我們這次集體復(fù)活的情況,你去將消息透露一下?!?p> 小個子沐疤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問道:
“老大,透露多少?”
“除了我們的死因,全部?!钡栋棠暤?。
“好的?!眲妩c點頭,表示知道了。
刀疤看向細疤李喜,道:
“阿喜去傭兵協(xié)會申請復(fù)活虛弱休整期和復(fù)活虛弱保護期?!?p> 李喜看向刀疤。
“一直到明年亥月十五?!?p> 李喜點點頭,道:
“超過的幾個月用積分兌換嗎?”
“兌換。另外請月大師幫忙將咱們在軍隊里用的東西復(fù)制一下?!钡栋厅c點頭道。
李喜眼睛一亮,應(yīng)道:“是,將軍?!?p> 眾人面面相覷皆是臉色一喜,將軍似乎有復(fù)起的打算。
刀疤看著眾人的神色,眼中閃過一絲歉意,但轉(zhuǎn)瞬收斂,正色道:
“二響,過段時間你將所有跟著咱們來科卡城的人都暗中召集起來,讓大家慢慢把軍隊里的那些東西撿起來。我們所有人都一樣,趁著這些年的積蓄還經(jīng)得起揮霍,把曾經(jīng)那些丟掉的東西都重新?lián)炱饋?。這是咱們最后一條后路?!?p> 二響,也就是先行回轉(zhuǎn)的八人中的箭疤,有些激動地站起身,一拜,應(yīng)道:“是。將軍?!?p> 李喜看著眾人眼中的熱切與振奮心中同樣激蕩不已。雖然不太明白一直讓大家小心隱藏,甚至不惜讓所有人將曾經(jīng)的習(xí)慣完全丟棄的將軍為什么會在這時候讓大家重新拾起曾經(jīng)的一切,但只要將軍有出山的打算,他就足矣。
不過,思慮了一會兒后,李喜平復(fù)下心中的激蕩,略有些擔心道:“將軍,這樣會不會引起那位的注意?要知道附近幾個城邦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那位的爪牙?!?p> 刀疤目光一冷,抬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橫肉,帶著莫名的語氣道:“只要玄軍師以命換來的這張臉還在,那幫子暗探就不用擔心。而且,涅諾大陸每天都有城邦被滅,逃難的兵士不缺咱們這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