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沒有回答叢一的問題,轉(zhuǎn)向干湖中的累累白骨道:
“你們是要掩埋他們嗎?我?guī)湍銈儼。∠衲銈冞@樣一個一個弄,得弄到什么時候啊?!?p> 說罷,不等幾人回復(fù),便對著湖邊的山坡信手一揮。
幾人只聽得一陣轟隆隆的滾石聲,早上眾人待的那片湖岸,便整個坍塌下來,‘嘩啦啦’的砸向凹陷的干湖。
湖底的白骨和殘破兵器,被砸得四處亂飛,轉(zhuǎn)瞬又在重力的作用下,掉落下來,被隨之而來的泥土埋住。
一陣地動山搖之后,湖面整個被落石和碎土抬升了約半尺高。
散亂的白骨和朽敗的兵器,基本回歸塵土,只有少部分被砸飛到碎石表面的,仍舊裸露在外。
阿美見此四下望了望,附近只有腳底踩的這片地,高于湖面。
也不招呼眾人閃避,看似隨意的跺了跺腳,眾人腳下的這片地,便劇烈的震動起來,頃刻間,便開出橫七豎八的各式裂痕。
沒有心理準(zhǔn)備的一行人,被突來的震動弄得東倒西歪,左搖右晃,相互扶持著,才踉踉蹌蹌的保持住平衡。
唯有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住⒚拦媚?,依舊穩(wěn)穩(wěn)的站在那里,輕飄飄的宛如無物。
又是一陣地動山搖的坍塌聲,湖面幾乎被填的與四周平齊。那些個白骨兵器盡皆被埋入塵土里。
山坡上,那曾經(jīng)屹立千年、氣勢恢宏的姜宥的宮殿,也被這劇烈的震動弄得支離破碎,木屑橫飛。
千年的時光,那些個美麗的、悲傷的故事,終于在阿美姑娘的隨意一揮后,塵歸塵、土歸土,毀了個徹底。
“小樓昨夜又東風(fēng),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姜宥和冰頤他們,這下是真的成了無根的孤魂了?!?p> 魑魅很是傷感的看著變成一堆廢墟,連地基都找不全的宮殿道。
“早該如此了,都幾千年了,還念念不忘、執(zhí)著過往,又有什么意義?不如徹底歸去,早日輪回轉(zhuǎn)世,還能過得幾天開心日子?!痹瀑钫f道。
“你弄出這么大動靜,怎么也不事先說一聲啊。要是我們不小心,也被你活埋了怎么辦?!眳惨魂P(guān)注的,則是阿美的冒失舉動。
阿美淡淡的瞟了幾人一眼,有些涼薄的說道:“要是你們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活該被埋?!?p> “你這人怎么這樣啊,就算我們有這本事,你也應(yīng)該先打個招呼啊,這是做人最基本的禮貌好嗎?”一行人的發(fā)言人叢一指責(zé)道。
“你的敵人要殺你之前,還要告訴你說‘我要殺你了,你小心點嗎’?再說了,誰跟你說我有禮貌的?我有說過嗎?”
阿美不屑的反問道。
“當(dāng)然要,就算是仇敵,也講究個先禮后兵啊。生的這么美,怎么連這些基本禮儀都不懂,我真是看錯你了?!眳惨粦崙嵳f道。
“先禮后兵?哼,你們男人就是這么虛偽,明明心里恨得要命,卻還要裝出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樣子?!?p> “有那裝腔作勢的功夫,我可以想出一百種方法解決了敵人?!卑⒚辣梢暤恼f道。
“開口閉口就是殺人,難怪你與這里為鄰,卻也不幫鄰居收斂一下尸骨呢,真是最毒婦人心?!?p> “無垠師叔說得對,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不能相信?!眳惨缓苁前脨?,自己竟稱贊了一個蛇蝎美人。
“我為什么要幫他們收斂?自己本事不夠,又要去送死,就該是這暴尸荒野的下場?!卑⒚拦媚锢硭?dāng)然的說道。
“你、你、你。。。不僅冷血無情還不知悔改!真是可惜了這張漂亮的臉!”叢一給阿美姑娘氣的差點吐血。
“不幫陌路人收斂就是‘冷血無情’?他們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要去送死,我瞎起什么好心?”
“說出‘人要有自知之明’的道理就是‘不知悔改’?你還真是好玩。年少無知就是好啊,什么生存法則都不用管,只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責(zé)別人就好了?!?p> “雖然我一向懶惰怕麻煩,不過我很講道理的。”
“既然你覺得我打攪了你做好事,那要不我辛苦些,把這里變回原樣,你再來好心的一具一具掩埋?”阿美姑娘嘲諷道。
“你、你、你。。。”叢一給她氣得‘你’了半天,也不知怎么形容或是說服她。
“師弟,阿美姑娘只是好心幫我們,你不要再說了?!蹦耙娝秸f越生氣,還不知下一句會冒出些什么來,忙阻止道。
“我說錯什么了嗎?這世間的道理,難道已經(jīng)從弱肉強食,變成了恭儉禮讓了嗎?隨意濫發(fā)好心?為敵人著想?是我與世隔絕太久了嗎?”
阿美姑娘一連串的犀利反問,讓人完全忘了,她那讓人驚為天人的外表。
“你沒有說錯,只是叢公子生長在一個很有愛的環(huán)境里,不知道這世間的復(fù)雜,把一切想象得都太美好了而已?!?p> 出來附和的竟是云兕。
“師弟不是這個意思,他是把姑娘當(dāng)做我們的朋友,看你行事前沒先說一聲,有些沒把我們當(dāng)朋友,故而有些詫異,也有點生氣?!?p> “師弟年少,心思單純,還請阿美姑娘見諒?!蹦疤鎱惨唤忉尩馈?p> 叢一還想說些什么,卻被洛之淵攔住了,用眼神示意他莫再多言。
他和莫及一樣,心里對這莫名出現(xiàn)的奇怪女子,十分忌憚,怕叢一一不小心,惹出什么不必要的事端來。
“有些意思,‘朋友’?這兩個字真是好久沒聽過了啊。這么多年以后,有人跟我說,他拿我當(dāng)‘朋友’,我真是好意外呢?!?p> “以前,這世上有兩種人,垂涎我美貌的和害怕我手段的。后來,只有一種人,那就是害怕我手段的?!?p> “就連我曾經(jīng)的丈夫,也覺得我殘暴可怖,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呢?!?p> “只可惜,他是個膽小鬼,只敢想不敢做。呵呵,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有沒有被我給嚇?biāo)?。”阿美陰森森的說道。
明明是烈日炎炎的天氣,她的聲音也婉轉(zhuǎn)動聽,可那話里的寒意,讓一行人毫無例外的感覺毛骨悚然、如墜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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