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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宜祿立志傳

第十七章 打假

三國之宜祿立志傳 馬木東 4014 2019-05-09 19:00:00

  “真他X的冷??!”

  盡管早有準備,出門的時候加了好幾件衣服,但是在三九天的室外站了將近兩個小時,秦誼只感覺自己的四肢都已經(jīng)徹底凍僵,有一種不再屬于自己的麻木感。至于秦誼身上,則已經(jīng)落滿了雪花,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雪人一樣。

  這兩個小時的時間里面雪也下得很大,差不多下了能有二十公分的厚度,不過比起程門立雪那倆哥們可是差遠了,宋代的一尺大概有三十公分,他們可是堅持到下了三十公分的雪。

  “這是在用生命作秀??!老樊,你怎么還不起來?我都快堅持不下去了!”

  可能是因為凍得太狠,秦誼甚至感覺臉上正在輕微的發(fā)燙。漢代可沒有抗生素,感冒死人可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別折騰來折騰去,曹操呂布關(guān)羽還沒給自己綠帽子,自己先把自己折騰死了。

  也就在秦誼在那里通過胡思亂想來緩解自己的焦慮時,一輛華麗的馬車從遠處緩緩走來。眼見有人要從這邊路過,秦誼也是非常識趣得給這輛馬車讓了一下道。一開始秦誼還能通過這種程度的互動獲得一些熱量,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被凍透了,活動這么一點兒根本沒有任何的效果。

  “小郎君,這么冷的天在這里干什么?。口s緊找個地方避一下雪吧!”馬車的車夫可能是看到秦誼還算是識趣的面子上,忍不住提醒了一下秦誼。

  “我約好了今日拜訪老師,但是老師好像睡著了,我便在這里等著老師醒過來再向他請教一些問題!”嚴格來說,這個趕馬車的粗人,其實并不是秦誼屬意的觀眾,但本著一名演員的修養(yǎng),秦誼還是按照早已經(jīng)想好的臺詞表演了一番,不過凍得有些厲害,秦誼這話說得有些不利索。

  當秦誼說完這話之后,馬車車門卻是被推開,一只掀著簾子的手出現(xiàn)在馬車御者旁邊,這是一只老年男性的手,因為秦誼透過漫天的飛雪看到了這只手上面的老年斑。

  御者趕緊把馬車停了下來,然后將腦袋伸進了馬車之中,不一會兒便把頭送車里面縮了回來,然后對著秦誼躬身說道:“我家老爺乃當朝少府,有請郎君到車中一敘!”

  我勒個去!這竟然是少府這種實權(quán)部長級高官的馬車!當聽了這個御者的話之后,秦誼腦袋也是嗡得一聲,自己這是撞大運了嗎?炒作竟然一下子便被這種實權(quán)高官給看到。

  當朝少府是誰呢?南陽人陰修。

  穿越前的秦誼是不知道紅朝國資委老大叫什么名字,但現(xiàn)在的秦誼作為大將軍府內(nèi)小吏,雖然只是一個臨時工,但卻是把主要的大佬們都給記住了,畢竟少府一職可是三公九卿中的九卿之一。

  不過秦誼對當朝少府的了解也就這些,知道他的名字和籍貫,再就是他曾經(jīng)在潁川干過一段時間的太守,這還是陰修到大將軍府拜會何進時秦誼聽宋晨說的,作為世家子弟的宋晨,對這些官員的工作經(jīng)歷可比秦誼要熟很多。

  說起來,這個陰修其實和秦誼那個破落戶的老師樊立都是四姓小侯之后,他們南陽陰氏因為祖上出了一個讓光武帝念念不忘的陰麗華而成了漢室外戚,但是比起已經(jīng)敗落的樊氏,南陽陰氏依舊是現(xiàn)在響當當?shù)捻敿壥孔?,這是人比人氣死人。

  現(xiàn)在被一個部長級高官看到了自己尊師重道的行為,秦誼也是心中大喜,他這次的表演雖然定位為炒作,但是很有可能最后的結(jié)果是根本炒不起來,因為他秦誼還有另外一個當事人樊立,都不是那種有話語權(quán)的人物,秦誼也是擔心最終能夠炒作成什么程度。

  畢竟強如劉玄德,打黃巾、戰(zhàn)袁紹混了十來年都沒有混出個名堂來,等救援北海之后被天下名士孔融那么一吹,這才擁有了后來那么高的聲望。

  現(xiàn)在遇到一個九卿級別的高官,如果能夠把他忽悠住,借他的口給自己宣傳一波,秦誼想不出名都難。

  而成功忽悠了荀彧給自己出主意的秦誼也是充滿了必勝的信念,這陰老頭的智力撐破天也就80,能忽悠住智力95的荀彧,再忽悠一個80的還不是手到擒來。

  想打這里秦誼也是趕緊打掃了一下身上的雪花,對著御者微微一笑,然后從他身邊爬上馬車鉆進了后面的車廂里。

  少府這種實權(quán)九卿的馬車果然不簡單,秦誼在外面還沒看出來,這里面可算是別有洞天,地方非常大,坐上四個人完全沒有問題。此時此刻,一個五十余歲身著華服的老人正在那里閉目養(yǎng)神,并且完全沒有睜開的意思。

  秦誼曾經(jīng)遠遠見過一次陰修,眼前這個老者的確是陰少府,不是什么冒牌貨,也是趕緊在車上向陰修行禮道:“下吏大將軍府書令史秦誼見過陰公!”

  而在聽了秦誼的自我介紹之后,本來眼睛閉著的陰修也是馬上睜開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秦誼。

  雖然也是錦衣玉食養(yǎng)起來的,但五十歲的陰修看上去卻很是顯老,就是說他六七十了也有人相信,雙眼的眼神已經(jīng)有些渾濁,但是在望向秦誼的時候依舊讓秦誼產(chǎn)生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緊張感。

  被這么一看,本來自信滿滿的秦誼突然感覺自己像是泄了氣一樣,他能夠忽悠住荀彧是因為知道荀彧的政治傾向把自己包裝成了一個荀彧的同志,但是面對著這么一個完全看不出深淺的老人,秦誼終于有點兒發(fā)虛了。

  “秦書令,大冷的天你在這外面待著干什么?我之前好像聽你說了幾句,但是沒有聽清楚,心中好奇所以請您上來一敘?!?p>  秦誼吞咽了一口口水,這才正色說道:“下吏曾經(jīng)在太學中學習過,以太學博士樊立樊文淵為師,今日大將軍府中休沐,誼特意前來向文淵先生請教問題,只是文淵先生不想竟然突然睡著了,我不忍打擾先生,便在這里等著老師醒過來再向他請教一些問題!”

  漢代官吏每工作五天休息一天,稱為“休沐”,比起后世的公務(wù)員好像還差點兒,但是比起996來說卻是不錯的福利。秦誼也是和樊立說好了,選擇了這么一天休班的下雪天來完成自己的炒作。

  “如此說來,秦書令倒是一個尊師重道的好學生,這件事情倒是能夠大書特書一下,讓后世銘記一下,定然成為一個美談,流芳千古!”聽了秦誼的話之后,陰修微微一笑,淡淡說道。

  陰修這話說得很平淡,完全聽不出其中蘊含著什么特別的情緒,但是秦誼卻是被這么一個九卿的氣場給壓制得難受異常。

  隱約之間,秦誼覺得陰修似乎對自己的行為不是很信任,正欲為自己辯解幾句。卻是在張嘴的那一瞬間,秦誼突然記起了陰修的一段做官經(jīng)歷,他是在潁川做過太守的。想到這里,秦誼再也不敢隱瞞,趕緊伏在車廂地板上對陰修扣頭行禮道:“下吏出身邊鄙但卻想著能夠做出一番事業(yè),便與太學中的博士設(shè)計了這么一個故事想要炒作一番,以此來博取名聲積累聲望!下吏知錯了!”

  看著秦誼這一開口便全都招了,陰修也是稍微有點兒意外,但之前那張平靜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笑意:“既然你已經(jīng)做好了沽名釣譽的打算,為什么到了我面前卻把自己的打算一口氣全都說了出來?”

  “下吏并不太擅長說謊,雖然之前早已經(jīng)積累了許多說辭,但是面對陰公心中有愧,竟然半句也是說不出口!”

  秦誼可不是良心發(fā)現(xiàn),而是突然記起了陰修曾經(jīng)做過潁川太守,而給他出主意養(yǎng)望的荀彧便是潁川人,誰知道陰修和荀彧是不是認識,萬一從荀彧那里聽來了自己想要養(yǎng)望的事情,自己豈不是越描越黑。

  盡管沒有任何證據(jù)表明荀彧和陰修有什么PY交易,但是秦誼卻不敢賭,一旦賭輸了自己在陰修這種老牌士人中的名聲那就徹底臭了。索性便全招了吧,有這么一條小辮子抓在陰修手中,說不準陰修還能提攜一下自己,使功不如使過啊。

  “對了,你叫秦文合是吧?”

  “對,下吏表字文合!”陰修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也是讓跪在地上的秦誼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自稱有“稱名不稱字”的習慣,所以秦誼一直都沒有主動說出自己的表字文合,但是陰修知道自己的表字,也就是說陰修多半從那里聽說過自己,很有可能便是潁川人荀彧,自己這次的坦白從寬還是起到了作用。

  “我曾經(jīng)擔任過潁川太守,在那里我提拔了鐘元常、荀公達還有郭公則等人,但這些人都不如荀文若和我的眼緣,也是結(jié)下了一段忘年之交!”

  鐘元常是鐘繇,郭公則是郭圖,聽完了陰修的這段自白之后,秦誼也是忍不住撇了一下嘴,幸好自己當時沒有硬撐著說謊,要不然現(xiàn)在真是洗不白了。不過這個陰修也真是交友廣闊,搭上他多半能有不少好處。

  “下吏也是非常佩服荀君的見識和品德,前幾日有幸得識荀君,也是向他請教如何才能更快得成就一番事業(yè),荀君建議我養(yǎng)望。下吏也是忍不住想出這么一條歪路,實在愧對荀君!”既然陰修提起了荀彧,秦誼也是沒在隱瞞把這件事情給說了出來,估計荀彧已經(jīng)把自己這事告訴了陰修。

  “文若說你心懷漢室,拜托我對你多多關(guān)照幾分。本來想著找機會到大將軍府的時候認識一下文合,既然在此偶遇,作為長輩,我就想要對文合多說幾句,也算是傳授一下我的人生經(jīng)驗!”

  “陰公請講!”聽陰修提起荀彧竟然找少府這種九卿關(guān)照自己,秦誼心中也是很感動,如果自己能夠活到荀彧被曹操--逼死,到時候一定多給他燒點兒紙錢。

  “文合,你知道趙宣嗎?”

  “知道!”秦誼本來是不知道趙宣其人的,但是接受了秦宜祿的記憶之后卻是知道了這人的事跡,沒辦法太出名了。

  趙宣是山東青州人,他在父母去世之后,守孝三年不夠,還干脆就住在墓道里了,而且一住就是二十多年,他因此而名聞天下。

  后來漢朝名臣陳蕃來到青州擔任刺史,慕名前來拜訪這個大孝子,卻發(fā)現(xiàn)趙宣有五個不到二十歲歲的兒女,也就是說趙大孝子這二十年的時間里面一直在墓道里面忙著造人。

  這事在秦誼這個后來人看起來沒啥大問題,但是在漢朝人的是非觀念里面卻是虛偽到極致,結(jié)果陳蕃登時勃然大怒,立即剝奪了州郡給趙宣的各種榮譽稱號,宣布其罪狀,并把趙宣關(guān)到了監(jiān)獄里面。

  “有些事情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你今天用這個騙來了好處,將來你肯定要加倍得還回去!”

  “下吏明白!以后一定嚴格要求自己,絕不做這種自欺欺人之事!”想起趙宣的下場來,秦誼額頭又是冒了一把汗,要不是荀彧和陰修打過招呼,弄不好現(xiàn)在陰修就來打假,一旦打假成功,聲名狼藉的自己也就不用混了。

  “好了,文合你是聰明人,我今天該說的話也已經(jīng)說了,以后的路還是你自己走的!我還有事要做,以后我們有機會再聊吧!”

  “多謝陰公教誨!誼沒齒難忘!”

  既然陰修已經(jīng)下了逐客令,秦誼也是非常識趣得趕緊告辭。等下了馬車之后,又是一陣寒風吹過,秦誼在車上出了一身汗,現(xiàn)在濕噠噠的內(nèi)衣凍透了后貼在身上感覺更是酸爽。

  秦誼卻無暇顧及,只是恭恭敬敬得一直對著陰修的馬車保持著行禮的姿勢,直到陰修的馬車消失在了秦誼的視線之中。

  ——我是聰明人太多傻子不夠用的分界線——

  彧與少府陰修書曰:“秦文合忠勤時事,思慮精密,考其所有,子緒、伯然諸人不如也。其人,并州上士也?!薄都緷h書·荀彧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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