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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和海的對話

第十九章 一剎花火的泡沫

風(fēng)和海的對話 離枝提子 3415 2019-05-01 16:55:00

  小會議室里,阮歸坐在宋依對面,表情冷肅;甄誠坐在阮歸身旁,目光銳利。

  宋依知道她們在刻意營造警局審訊室里緊張壓抑的氣氛,認為虛張聲勢過度了。

  她相信她自己的能力,那些能想到的問題和答案她在腦海里設(shè)計得天衣無縫,她背得滾瓜爛熟,所以并不緊張,只當(dāng)是復(fù)習(xí)。

  阮歸眼神平平,開始詢問:“姓名?”

  “宋依?!?p>  “職業(yè)?”

  “演員?!?p>  “3月15日那晚,你在pontos會所?”

  “是。”

  “你常去那家?”

  “我不這么認為?!彼我朗堑谝淮稳?,如果回答“第一次”,等于沒事找事,自攬嫌疑;如果回答“應(yīng)該,好像不常去”等模糊詞,會被追問。

  聽到她的回答,甄誠和阮歸對視了一眼,好久沒有碰到審問回答這么有技巧的嫌疑人了。

  “我們調(diào)查了會所的記錄,顯示你是第一次去pontos;另外我們走訪了附近的酒吧會所,你定點常去的是兩個街區(qū)外的mate。為什么那天突然改變?”

  宋依早有準備,毫不怯場,流利道:“我去會所是想認識富二代投資商,因為聽說pontos有錢人更多.....”

  左江此時站在玻璃窗處聽著審訊室里傳出的回答,不禁冷笑了一聲,小眉一臉疑惑地看著左江。

  左江難得有耐心,輕聲說:“你看,宋依第一次來審訊室竟然絲毫不緊張,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那有可能是因為她本身是大明星,見過的大場面比較多,再說了,以前也有過不緊張的嫌疑人啊。只是比較少罷了?!毙∶疾环獾胤瘩g。

  “你見過哪一個人會把自己愛慕虛榮這種事剖析在別人面前,說話說得那么流利沒有絲毫的猶豫,還是在兩個陌生人面前。而且,她說的每句話都好像是提前打了草稿。”小眉不說話了,暗想左江之所以能夠當(dāng)隊長,還是有原因的。

  盤問繼續(xù)有條不紊地進行。

  “是否認識死者?”

  “見過一面,不算認識?!?p>  “當(dāng)晚你是否見過死者,是否有印象?”

  “有點模糊。”宋依本想否認,但事實上她和死者近距離跳過舞。

  甄誠追問;宋依自信滿滿,背誦答案:“我喝酒后去跳舞,很HIGH,和好多男男女女近身跳。人太多,我當(dāng)時很興奮,記不太清了?!?p>  “停!”左江打斷審訊,走進來,站在宋依面前,“宋小姐,這里不是你的課堂,請你不要照搬你的答案,我們要的是事實真相?!?p>  宋依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男人擋住了審訊室天花板投射下來的燈光,黑暗籠罩著宋依,宋依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

  阮歸看了一眼左江,又道:“宋小姐說的會被記錄,你可以不作證,但法律不允許做偽證?!?p>  話里不無暗示。

  問詢漸入重點。

  “當(dāng)晚你和齊聲跳過舞后,有沒有再見過他?”

  “不記得了,我當(dāng)晚喝得有點多?!彼我来?。

  “你有沒有去過會所二樓?”

  “有?!?p>  “去干什么?”

  “上洗手間?!?p>  “據(jù)我們所知,會所的201包房是洗手間的必經(jīng)之路,你有沒有聽到201包房有什么聲音?”左江問。

  “會所很吵到處是聲音,哪種算奇怪?”問題拋給對方,不直接回答,也不撒謊。

  阮歸解釋:“男人的慘叫、呻吟或打斗?!?p>  宋依擰眉回想:“當(dāng)時醉醺醺的不清楚。這些聲音在酒吧太平常,就算真聽見,也不會有印象。”用合理的方式擴大和模糊范圍。

  “監(jiān)控里顯示,你在201包房門口停了一下,是不是看到了可疑的人?”

  “包房光線很暗,我瞟了一眼,不確定?!?p>  “這么說,你看見人了?”

  “我看見了一個影子?!彼我揽匆娙肆?,但也看見了墻上的影子。

  “有沒有看清他的相貌?!?p>  “我不認為我對那個影子有特別的印象。”

  一番問話下來,沒什么有用信息。宋依也成功給警察留下了漠然,道德感低,愛惜羽毛,不愿惹事的印象。這樣,她起初不肯配合后來卻煞有介事帶著律師來撐場面的行為就合理了。

  直到宋依走了,阮歸還在盯著她的背影發(fā)呆,左江一巴掌把他拍醒,“老大,這個女人可真是不簡單,她是我審訊這么多年見過的最厲害的?!?p>  左江冷笑了一聲,說:“再厲害的人,也有她的軟肋,既然現(xiàn)在所有的線索都在指示齊聲和蔡天,所以現(xiàn)在你要做的有兩點,第一:宋依絕對對咱們有所隱瞞,繼續(xù)從她嘴里挖出咱們想要的內(nèi)容,或者是找到宋依的漏洞,讓她對咱們妥協(xié),第二:蔡天游戲公司的那筆資金流向繼續(xù)查,這是對我們來說的一個大突破口。另外,讓甄誠再去一趟江城,去查曾雨的信息?!?p>  ……

  木流嵐回國那天,南桑匆匆把她從機場接回來,馬不停蹄地就回到了“解憂”酒館。

  南桑停下車看著后視鏡里的隨她一塊停下的那輛車,皺了皺眉,木流嵐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說:“他叫楚何,是會長派來保護您的。”

  南桑冷笑了一聲,說:“怕是來監(jiān)視我的吧,算了,告訴楚何,沒必要偷摸地跟在我后面,直接光明正大地就好。”

  木流嵐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了地,她生怕南桑會遷怒于她,不過好在,她發(fā)現(xiàn)南桑經(jīng)過那場車禍以后,穩(wěn)重了許多,也有些讓她捉摸不透了。

  “讓楚何留下來負責(zé)酒館的安全事宜?!?p>  “這樣不錯,誰要在這里鬧事,估計想逃都逃不走。”木流嵐笑著和南桑耳語,因為兩個人要走下來,上下都已經(jīng)有人事先守著,給兩人留了清靜的空間。

  南桑不置可否:“鬧事?我還真想不出,誰能在這里鬧事?!?p>  她扶著圍欄,邁下最后一級臺階,眼前豁然開朗。

  整個酒館的空間都被一道道垂下的珠簾分割開,圍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獨立的空間。珠簾里,影影綽綽的都是人。

  突然一個酒保走來對南桑耳語了幾句,南桑眼里的厲聲似乎是要噴發(fā)出來,她跟著酒保的腳步來了二樓包間,踹開了那扇遮掩的木門。

  南桑冷冷地看著包間里縮在一旁的女子還有拿著刀一寸寸撕裂著女子衣服的男人。

  “別來無恙,南大小姐。”余光看到她,男人手里的動作終于停下來。他絲毫都不意外。

  這樣的稱呼何其恭順,可是這樣的動作,分明就是在告訴她。南桑,我就是為了你,為了你特意來到你的地盤做這樣的事。

  “有幾年了?”南桑把視線移到他身上,“五年?五年前,我們在曼谷見過?!?p>  “大小姐還記得?”男子的手腕頓了頓,銀色的光,在手中折射著。他的刀尖就對著她的心窩,伸出手臂就能刺入的距離。

  木流嵐和楚何同時直起身子,木流嵐對身邊的人揮揮手,而楚何已經(jīng)從懷里摸出銀色的槍,端在手里,瞄準了男子的眉心。

  南桑卻看都不看那刀,揚手就是一個清脆的巴掌:“在曼谷,你就應(yīng)該知道我是什么人,知道我忌諱什么?!?p>  “好,哈哈,好!大小姐繼續(xù)。”男子舔著自己的嘴唇,手腕已經(jīng)翻下來,刀鋒向下。

  她漆黑的眼睛里,平靜的不真實:“當(dāng)初,你在父親身旁跟隨他出生入死,按照輩分我還得稱呼你一聲豹哥?!?p>  她又走近一步,用兩根手指捏住他的刀刃,“有句古話說的話,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丑,而你兩樣都犯了,你不僅背叛了陳門,你還害死了你母親,你今天膽敢在我的地盤鬧事,就是失去了活著出去的機會,”話沒有說完,豹哥的右臉又挨了重重的一個耳光,“所以,不要以為,你能挑釁我們?!?p>  第一次是淬不及防,包括豹哥這個挨打的人,都始料不及。

  而第二次,卻讓在場的人都寂靜下來。

  “大小姐,”楚何捏著幾乎要燃盡的煙,曲指彈進了煙灰缸里,“您的地盤最好不要鬧出人命?!?p>  木流嵐本來是笑著的,結(jié)果她看到豹哥手中的那把刀刀鋒陰冷,直奔南桑的后心。

  就在刺出去的一瞬卻被人捏住了咽喉。南桑用一種詭異的姿勢,向后仰彎身子,兩根細長的手指,緊緊地扣在他的喉骨上,粉紅的指甲,嵌入古銅色的咽喉。

  那把匕首就懸在她的腹部。多一寸,就足以致命。

  大片大片的黑影,從豹哥的眼前掠過。咽喉要道被人拿捏著,稍稍用力,就是窒息。

  在豹哥昏迷前,他親耳聽到那個以前連血都暈的女孩子,冷聲說:“你母親當(dāng)年是被你活活氣死的,我就罰你,去地下好好伺候她吧!”

  迅速有人收拾好了這個包間的一切,木流嵐再見到南桑的時候,她穿著一件正紅色的裙子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香煙被她靈巧的手指玩弄著,語氣輕輕淡淡地說:“三年前,就是豹哥在季懷遠的授意下制造了我的那場車禍事故?!?p>  那場車禍,木流嵐并沒有親眼見到,但是她也知道南桑那次真的是九死一生,一張張的病危通知書不斷地發(fā)下來,她就離死神更近一步,木流嵐不知道她到底是有了怎樣的意志才能從死神手里逃出來的,或許是恨吧?是不甘心吧?

  木流嵐從小和南桑一起長大,她親眼見證了南桑和季懷遠的愛情,季懷遠就好像是上天派來填平她心中殘缺的愛。

  南桑小心翼翼地愛著他,她從來沒有嘗試愛過人,所以她沉迷于這場于她而言像是泡沫般的愛情,季懷遠是唯一一個讓南桑從實驗室走出來的原因,她會翹課去排隊給季懷遠買最喜歡的那家餐廳的食物,然后頂著烈日送到他手中,她多半時候會因此曬黑,但是只要看到他一臉滿足地吃到喜歡的食物,她也心甘情愿。她知道他在創(chuàng)業(yè)需要錢,所以她把父親給她的錢以陌生人的名義全部給了他;她大三那年,他生病住院急需換腎,她到醫(yī)院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醫(yī)生給她做檢查,看她的腎是否符合他的條件,季懷遠在進行換腎手術(shù)的時候,他不知道與他只有一簾之隔的那個好心人正是南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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